第26章 機械專業的真相
當蘭徹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一張報紙劈頭蓋臉地砸在他的身上，蘭徹看清楚的時候，正是學生會會長的臉。
和以往的平淡帥氣的面孔不同，現在蘭徹看見的學生會會長顯然面色凝重，即便不需要翻看內容，蘭徹大概也能夠知道這其中寫著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低賤的白系種卻唯獨在學院可以擁有的高級特權！」
用紅色字跡勾勒出來的標題，第一時間讓蘭徹摸不著頭腦，他從未記得字跡在學院有什麼特權，如果在尼特教授的幫助下那減免學費也算地話。
「機械專業的獨種，真正的機甲駕駛者，只有我一個？」蘭徹差點沒有罵出來，他從未聽說過的荒謬言論。
「新聞社的人就可以隨便寫東西嗎？」蘭徹又說。
「可是你的確一個人一個班級，尼特教授的親自教學，或許他們沒有辦法證明這是事實，可是你也同樣沒有辦法證明這不是事實。」學生會會長低聲說，「去找尼特教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另外告訴你，學生的情緒被煽動了，一則又一則的流言幾乎波及了所有人，我的職位和工作也被暫停，你要出門的話建議你小心點。」
「你什麼內容？」
「學院霸凌的組織者，和上一任會長上床才得來的位置。」
「虛假的？」蘭徹試探著說。
「一部分是。」學生會會長聳聳肩，「不過時間有點久了，很多人都不在了，沒法澄清，而且他們也不會信。」
「學院不管束嗎？」
「學院鼓勵學生追求真理，如果參與的學生超過一千人，那麼所有教官和教師在不造成傷亡的情況下都只能守望，這意味著這是學生層面的事情，且所有的後果都由學生來承擔。」
「他本身就在學生群體里積累了一定的人氣，所以在第一時間煽動學生卸任我的職位，學生會黑料漫天飛，學生會已經失去了公信力，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他們或許會進行遊行，逼迫被爆料的學生承擔罪行，這樣他們就可以實現在學院里的分層階級，更多的普通的學生可以擁有他們在外面無法奢望的地位，於是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他是誰？」
「你見過的，交換生，言生！」
此時此刻的言生就站在操場上，他的面前是人頭攢動的學生人群，他的擁護者和看熱鬧的群眾全都聚集在一起。
教師和教官都圍在操場周圍，他們還沒有動手，是因為他們在等待人數的確定，言生的額頭上冷汗緊密。
幾個月的運營，還遠遠不夠，他用實力作為噱頭，給予部分學生各種各樣的好處，以此作為基本組織自己的團體，並且控制輿論就可以進行其他的內容計劃。
但是到目前為止時間還是太短了，可是他又不得不提前進行計劃，因為從昨天晚上開始，迦娜就已經在校長辦公室沒有出來過。
他不由得懷疑他們在梅里烏斯的計劃和想法是不是已經被察覺了，唯一指的慶幸地是學院里的教官和教師沒有直接對他動手。
可是他已經失去了和迦娜的聯繫，他沒有可以商量的人，他在梅里烏斯孤立無援，這迫使他不得不把計劃提前。
因為時間的原因，召集的學生數量還不夠，操場上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會站在他這一邊和他一起行動的人數並不足夠一千。
如果最終他沒有召集到這個數量，那麼他之前的努力都將煙消雲散，
連他自己也會被關起來審查。
此刻他的背後一張又一張的證據和歷史都被揭開，這其中不只是教師和教官群體的，更多的是學生，三年級的學生乃至二年級的學生。
他們每一個都有顯赫的家室和黑暗的過去，這都是迦娜幾個月里調查出來的東西，這其中有虛假的謠言，只不過其中夾雜著真實，言生用編撰的一部分加強了其中的主要矛盾。
而所有的矛盾都指向對普通學生的不公平和歧視，梅里烏斯那麼多學生，主要的當然是以普通學生群體居多，而言生之前所幫助的也是這部分群體，因為這才是他需要的。
失去任何援助的言生怎麼能不慌張，一張一張地揭露，不斷地用激昂的演講推動整個操場的高潮，他在和時間爭奪，最終的人數能不能達到標準，他自己心裡都沒有底。
蘭徹小心翼翼地操場穿過，他的行動沒有受到其他人的關注，他順利地來到了中央庫房，這條路他走過無數遍，但是他在這原本應該熟悉的地方，卻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息。
他的手頓在門前，他不斷地思索，但是卻沒有推開的勇氣，如果那篇文章是真的，如果整個機械專業真的只有他一個人擁有能夠駕駛機甲，那麼對於其他學生來說，這似乎就成為了一個謊言。
可是當他想起來操場上那麼多學生的狂熱，周圍那麼多教官和教師的視線，如果言生是現在學生們最大的敵人，那麼總是需要一個人來站出來的。
蘭徹還在思考要不要推開眼前這道門的時候，門已經自動打開了，門的後面是熟悉的尼特教授，和過去不同，現在他的臉上沾滿了油污，他的臉上滿是疲憊，他像是有許久沒有休息過，他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蘭徹下意識地皺著鼻子，門被推開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子非常刺鼻的異味，機油的味道太重了，像是用機油給整個中央庫房洗了個澡。
他通過尼特教授的身側看向裡面，和他一樣的制服一樣專業的同學在裡面忙碌著，他們頻繁完成著每一個機甲零件的拆卸組裝工作，他們的手法嫻熟，整個過程都沒有半點停頓。
從小零件到大部件的拼裝，他們顯然是在以團隊工作，一個四十個人的團體，他們正在組裝一台機甲，蘭徹親眼看著他們的完成，居然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
他走進中央庫房，看著他們完成一次又一次重複的流程，在之前的過程里他也跟著尼特教授學過這方面的內容，學習過完整的機甲拼裝，可是那個課程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零件的製作拼裝課程不是早就結束了嗎？」蘭徹下意識地開口。
「我應該跟你說過了，你需要準備的是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在那之前如果你有時間地話不如考慮考慮多休息一下。」尼特教授用污泥的手擦了擦下巴。
「是……是不是……他們的課程跟我所學的不一樣？」蘭徹鼓起勇氣發問，這一刻他忽然真的慌了，因為他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
「你不要……你只是……」蘭徹的忽然發問，讓尼特教授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最終沉默片刻，他深吸口氣，「是的，我親愛的孩子，他們和你不同，不需要真正接觸機甲的任何操作，他們只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完成維修拼裝……」
「怎麼會……怎麼會……」蘭徹悄然推后，他的肩膀在顫抖。
現在他知道了真相，那麼他應該怎麼做呢，他要逃跑嗎，他可以背負那麼多人的期待嗎，一整個專業的資源傾斜，那麼多學生犧牲自己的夢想成就的他。
他的未來要做什麼，梅里烏斯又希望他能夠做到什麼地步，無形的壓力背負在他的身上，他頓時覺得愛上潮汐反而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剝奪其他學生的夢想和命運，他作為始作俑者，或許要永遠心懷愧疚，如果他沒有做到某一件事，在某一個瞬間會不會覺得如果是其他人來地話會做的更好。
他猛然想起來父親在臨死前交代給他的話，他自認為從來都不是一個值得信賴值得託付的人，他沒有完成的事情太多了，他失去的東西或許也不少，蘭徹從來都不需要其他人的關注，當他背井離鄉的時候，他就只是想過好自己的人生。
他此刻閉上了眼睛，蘭徹大概是想要拒絕的，可是他還來不及開口，尼特教授就陡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尼特教授明明年紀大了蘭徹兩輪，可是他的手掌格外有力，他抓住蘭徹的時候，蘭徹不只是無法掙脫，連簡單的曲肘都做不到了。
「你不能拒絕，你無法拒絕，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無法做到，你在中央庫房所看到的所有機甲，都只不過是上不了戰場的殘次品，這些東西在魔法師的面前一碰就碎！」尼特教授的眼神比他的語氣更加堅定。
蘭徹下意識地直視他的目光，當尼特教授說出真相的時候，反而不再能從他的臉上看到疲憊了，他的神經反而是亢奮的，他要揭開梅里烏斯機械專業的真相。
他要對自己唯一的期待和希望說出共同的抱負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