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技與境界
葉星蟬眼眸看向下頦俊俏的面孔，雙手推開慌張說道，「小……師弟，你再這樣子，師姐可要生氣了。」
「好、好、好。知道了，等下沒人再問你。」蘇不啟無奈起身，帶著戲劇性表演說道。
「哼，就知道欺負我，也沒看見你在其他師兄、師姐面前這般放肆。」
蘇不啟右手撐樹，笑著道，「那是，只有跟小師姐說話，我才能如此的，敞開心扉。」
他轉過身，不聽回答，右手舉上頭頂輕輕搖蕩。
葉星蟬明眸動人的杏眼，看著他往武場方向去，就沒有多說什麼。
輕聲捂嘴低笑一會後，左右手扶住裙擺，輕輕起身。一襲淡藍雲裳，眺望遠方淺笑道：
「能一直在一起嗎？」
微風吹起少女的衣裙，長發在臉頰上隨著風不斷起舞。
……
武場，位於降香樓和文竹樓之間。武場範圍是用靈竹圍成一個直徑為半里的圈狀。
武院內一共有三百多人，每天的幾場武鬥讓許眾多學子受益匪淺，因此武鬥也成了每天必看課目。
陸離在武場內活動筋骨已足足三刻也沒有見九師兄來，有點氣忿的望向圈外胖子說道，「你去問問，九師兄怎麼還沒來。」
陸離原本趕走胖子，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此事的，可趕走他后，卻到處說，「我老大，要跟九師兄決一死戰了……」
就這樣全院都知道了此事，陸離也只好罵罵咧咧的把他叫回來，不讓他再多說。
語音剛落，胖子跟班指著前方，「老大，九師兄來了！」
陸離轉身望去。
外套放於肩上，穿著白色襯衫，兩袖挽起的少年向他們召手。
蘇不啟來到武場外，彎著嘴看向武場周圍的眾多人，最後看向陸離說道，「今天這麼多人啊，那我等下就放心了。」
蘇不啟右手一扔，外套被精準掛在了左側二丈處的樹杈上。單腳一蹬，一下躍過五米高的靈竹。
靈竹之前有十米高，但因為之前有一大半學子都躍不過去，院長為了榮譽和英名強行砍斷了五米。
而武場不足六尺處插著一個牌匾，上面醜陋字樣寫著：
「修行不努力，到時你連個牆都翻不過去！」
……
見蘇不啟已入場，陸離不再多言，右手握拳，放於胸口，身子略彎說道，「九師兄，我會使出全力一擊的。」
蘇不啟同樣做完動作后，也不說多餘話。右手凌空放直，「來吧，讓我看看，你這三個月努力的成果。」
陸離的眼神倏然充滿血絲，他身體拉彎，右腳蹬地，像箭矢一樣迅猛的靠近蘇不啟，此時右手呈爪子一樣伸出。當不足四丈之時右手突然握拳，向前拉回，隨後在半秒時間內把距離拉近二丈，這時原本是以拳攻擊的他，突然在不足一丈內右腿一抬，大喝道，「武技，疊腿碎玉！」
他未見九師兄做出任何反應，卻也沒有減輕力量和放慢腿的速度。
嘭！
山崩地裂之聲，一陣塵土飛揚，讓在外面觀看的人，看不清到底誰勝誰輸。
「這陸小子，力量和速度都有很大的提升啊。」
「那自然是，我們陸離老大從來沒有放棄成為強者的渴望！」
一襲白衣，一束長發的少年看著這個胖子，額頭呈川字形說道，「他還差我王岩十萬條街都不說，還想打敗九師兄。」
胖子不敢和他頂嘴，只能輕哼一聲后把嘴重新閉上。
王岩越想越氣，剛想抬腳動手時，胖子高聲說著，「灰塵散了！」
眾人望向武場內。
只見蘇不啟之前周圍的地五米內已凹進半米之深，這驚人的力量使眾多學子倒吸一口氣。
蘇不啟右手放於陸離肩膀，而陸離此時也是平平靜靜立於他身側，要不是陸離頭上清晰可見的汗水和表情微沮喪，眾人都會認為他贏得了武鬥。
「三個月，進步挺大的，力量和速度都運用的很好，武技卻用出了強於當前的境界，這點下次需要注意。唯獨不足的是，沒有清楚認識到雙手也是能發揮出巨大力量，這點可能是你們家族的原因，我就不多講了。」
陸離側頭望向坍塌的靈竹，一掃疲憊，右手握拳，放於胸口點頭道，「謹遵，九師兄教導。」
蘇不啟熟稔的推了推額發，低下頭，輕輕說，「這武場的地是你破損的，你可要自己想辦法。」
陸離錯愕下指著左手邊說，「那這靈竹……」
蘇不啟一臉表情認真回道，「還不是，師弟你用的力量太大，才把靈竹破壞了。」準備離場，他忽然想道，「對了，中午時刻，我會去講課，你跟我們班學子說一下。」
武院內，一天只會講一節課，並且時間都是講師決定，其餘時間根據自己安排。
不等回應，蘇不啟一臉灰塵的躍出武場，只由陸離一個人在裡面呆若木雞。
「師兄還是那個師兄，不過比以前更強了。」雙手緊緊而握，抬頭輕語，「再不快點到破海境，怎麼才能證明有實力救出母親。」
……
蘇不啟來到掛外套的樹下，看著身材魁梧的人影笑道，「四師兄，你怎麼來了？」
穿著白色大褂的人右手拿著一件衣服，左手緊握著什麼物品。他右手抬起，把黑色外套扔向蘇不啟，左手拿著眼鏡抬頭疑問道，「你這個東西叫什麼？」
「這個啊，我是在玣城買到的，叫眼鏡。我當時，也只是好奇才買了下來。那時也問了店鋪老闆這有什麼用，他跟我說了一個全新的詞『裝逼』。在我用的時候才了解只是普通的遮擋陽光的物品。」蘇不啟穿好外套，不急不慢說著。
「自從三百年前，一個奇人的出現，改變了人域許多事，比如一顆彈丸大小的鐵球，能夠輕鬆射殺破海境，一價段的修行者，當時世人知道后，大為震撼，各國紛紛爭奪皆未得到，十年後，製作圖卻突然出現於民間。那之後，他一直留在大闌，斷斷續續的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新奇物品。一百年後，他也被世人稱為『神一樣的人』更稱奇的是，這個詞是他第一個傳出的。還有他發明的電燈，讓許多生活在黑暗裡的人，始終能看到光明。我始終想成為他那一樣的人，希望也能給世人留下塗刻的印記和成就。或許你這個就是他的新的發明……」
李民澤……蘇不啟在心中默默說著這個人。
「小師弟，這個眼鏡的能否給師兄拿去探究探究。」
蘇不啟回過神來笑著說道，「四師兄的遠見，讓我怎敢說『不』呢。」
二師姐的話你永遠記不住嗎？科學，需要的是團隊的力量。蘇不啟沒有說出心中的話，因為知道多此一舉。
四師兄劉雨秋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裡后。蘇不啟摸了摸頭自問，「四師兄，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他搖了搖頭，走向了降香樓後面的半夏樓。
……
此時文竹樓三樓走廊上。
「王岩，快放開王亘！」陸離顰蹙雙眉說道。
「這是我們王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插手了？」
陸離剛要開口，就看見一位穿著非常裸露衣服的身影搖搖晃晃走到王岩身邊。
這不男不女的嫵媚身影，用潔白手指擦著王岩的肩膀說道，「哎呦呦，王哥哥好大脾氣啊，都嚇壞人家了，再大聲的話小心把師兄師姐們招來哦，他們最討厭的就是窩裡斗的人了。」
王岩忍住身上要泛起的雞皮疙瘩，右手慢慢鬆開胖子的脖頸，甩了甩衣袖后，指著陸離說，「兩日後，武場見。」
看戲的學子看著事情結束，趕緊收回目光，又重新拿起了書本，遮擋住了臉。
陸離沒有做任何回應，急遽的邁向倒在地上的王亘。
雙手扶起肥胖的身軀關心問道，「胖子，沒事吧？」
「沒事，老大……咳，我皮糙肉厚！」圓胖的臉，擠出一抹笑容。
「真傷心，陸離老弟，都不關心，關心我一下。鳴……」
陸離雙手抱拳道，「謝謝，趙公子解圍。」
「你就不再想想，和我共度餘生嗎？」
此時陸離露出憨憨笑容並推開了摸著自己臉的潔白手指道，「我仰慕的是八師姐那種的，抱歉。」
趙公子輕哼一聲，便扭著腰離去。
……
蘇不啟回到自己的房屋后，換掉了身上的黑褲、黑外套。穿上了淡藍外套和白色長褲。
拿著一本「武技與境界」的書本走出了半夏二樓房門。
半刻鐘后，陸離出現在了文竹樓三樓教室門口。
「起立。」一句悅耳動聽女聲傳起。
「九師兄好！」
眾人的聲音，此時響徹在蘇不啟耳邊，也同時提醒了他自身的命運與責任。
「學弟們，請坐。」
蘇不啟站在講台上，說道，「想必，今天我和陸離學子在武場的武鬥，大家都看見了，不知道有誰眼力好，看見了我使用了什麼武技擋住了陸離學子的『疊腿碎玉』？」
等待了半刻仍沒出聲，蘇不啟只好直接說，「斷月截。一種分散敵方力量而增強我方力量的武技，前提是有足夠時間去發動，這是它最大弱點。」蘇不啟不聽回應，敲了敲書本再道，「那你們覺得武技高低與境界的高低有關嗎？」
「九師兄，怎麼想也有關吧。」之前說「起身」悅耳動聽的女學子起身猜疑道。
蘇不啟望向各位學子臉，都得到了同樣的回應，最終看向陸離時，後者慌張點頭。
「看來今天這場武鬥，你們收到了深刻的知識，記住，武技的威力和境界成正比，不能用高於自身境界的武技，卻可以任意使用低於境界的武技。當然，除了必死之局下，用高於自身的武技，燃燒自己的生命！換取一線生機這是可以允許的。」
眾人突然想起凹陷的地面，坍塌的靈竹，後身出汗的看向陸離。難怪，一打完后，連上個樓梯都需要人背上來了。
蘇不啟說完后拿著未曾翻開的書本離開了教室。
「啊，先去補個覺吧。」蘇不啟懶懶散散下了文竹樓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