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女劍法

大小武把歐陽瀟瀟領到後院，見四周無人。武敦儒嬉笑道：「小師弟，七師祖這套『越女劍法』乃女子所創，講究身形輕盈，小師弟這唇紅齒白的學這套劍法倒是十分適合。」

歐陽聽他顯然是嘲笑自己像女子，心中暗罵：「白古，白版古天樂不知道吧，土鱉！」表面上仍是裝得謙恭。

「女子使劍當然講究以快打慢而不以力勝，所以師兄我這劍招必須使得快，師弟你看好了。」武敦儒心裡使壞，將一套劍法使得飛快，看這個將來「成就在師父之上」的師弟怎麼學得會。

歐陽瀟瀟卻是口中念叨口訣，一邊看著師兄的劍招。當從「杳之若日，偏如騰兔」念到「一人當百，百人當萬」，再跟劍招印證他恍然大悟：這越女劍根本就不是一套跟人打鬥的劍法！

對，這越女劍不是跟人打鬥的劍法，而是一個人單挑一群人的劍法，這套法則記錄了如何運用有形的「器」和無形的「道」的轉換，讓別人打你的時候永遠差之毫厘，而你一柄劍可以對一群人如影隨形。

歐陽越看越興奮，懇求師兄再演練一次。武敦儒雖是想故意刁難，但也不能兩遍都不演示吧。於是只好再來一次，卻把劍舞得更快。歐陽大聲叫好，手上比劃，興奮不已。

須知這越女劍為越國無名女子所創，當年她以竹枝為劍，一人一竹，三千越甲都奈何她不得。可傳到後世，大家不知道這是一門以寡敵眾的劍法。又加上口訣漸漸無人能解，連郭靖都以為這只是門入門劍法，並不加以重視。

歐陽瀟瀟一邊思考，一邊手中比劃，歡愉之情洋溢在臉上。只覺得每一招都精妙無比，每一招都是以一敵萬的法術，不由得哈哈大笑。

二武見小師弟狀若癲狂，顯然是惺惺作態。大武更是惱怒，喝道：「師弟，你有沒有專心學啊，要不師兄給你喂喂招兒？」他有心要教訓一下這個狂悖的小師弟。

「太少，太少，不合適。」歐陽瀟瀟喃喃說道。

小武不解問道：「師弟說什麼太少？練得太少么？」

「不是，我是說師兄你們只有兩個人，人太少，不適合給我喂招。」歐陽彬彬有禮地回答。

二人氣得七竅生煙，正想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師弟。忽然這時郭破虜急沖沖地趕來叫道：「大師兄、二師兄、小師弟，韃子又來攻城了，父親命我叫你們火速去西門準備迎敵。」

這種情況大小武二人自然不敢再節外生枝，只得按下火氣，一起趕往北門城頭。

眾人上了城樓，只見蒙古軍隊黑壓壓地一大片，推著沖城車和雲梯開始逼近，投石車已經開始鋪天蓋地地把巨石砸來。只是這投石車命中率實在感人，大部分石頭都沒有砸上城牆，但少數命中的也讓軍士筋斷骨裂。

郭靖沉吟不能讓投石車一直這樣遠距離砸，襄陽城的投石車不能及遠，無法跟對方抗衡。耶律齊抱拳說道：「岳父，不如我們再去衝殺，搗了韃子的投石車。」

郭靖搖搖頭，說道：「前日我們此策破了韃子的投石車，今日我若出去他們一定重兵圍困，我很難靠近得了投石車。」

眾人正一籌莫展，歐陽忽然說道：「師父，徒兒有個計較。」「說！」

歐陽鼓起勇氣說道：「不如我們衝殺出去，師父定然被韃子重點關注。徒兒斗膽請師父引開重兵，而我直衝敵人的投石車陣地搗毀。」

「你？」眾人齊聲詫異。郭靖雖知他現下武功恐怕已是眾徒之首，

但如自己這般單騎闖關恐怕功力還是不夠。

歐陽再次抱拳給郭靖作了個揖，說：「師父，今日徒兒習得越女劍法中似有萬人敵的秘訣，徒兒想驗證一下，即使失敗徒兒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郭靖聽他說對越女劍有所感悟，知道這徒弟鬼神般的智慧，竟也信了幾分。思索了一下覺得憑他身手也沒什麼危險，當即點頭。

「只是徒兒馬術拙劣，需一名馬術高手與徒兒共乘一騎。」歐陽又說道。

「師弟，我與你同去。」耶律齊自幼生在北方，弓馬自然比旁人嫻熟，又是直爽性子，於是一口應下。郭芙在一旁想要插嘴，終是不敢。

於是眾人集結完畢，打開城門，小隊武林高手魚貫而出。郭靖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蒙軍早有防備，幾個百人隊的騎射手馬上向他逼來。郭靖策馬橫槍往右邊突進。騎射隊緊追不捨，想用亂箭射死他。

忽然後隊兩人一馬狂飆而出，直衝投石車陣地而去。正面的長矛隊立刻擺好陣型，雪亮的長矛如刺蝟一般看得耶律齊都暗暗心驚。但義之所在，豈能退卻，仍是打馬突進。

只見歐陽瀟瀟口中念念有辭：「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將幾個小「蛤蟆」從丹田驅動到劍尖，大喝一聲「破！」那無形的「道」即刻化為「器」，如賓士的列車，一路碾壓過去，蒙古長矛大陣直接被打穿。

蒙宋兩軍從未見過如此剛猛的破陣之法，許多軍士竟是放下兵刃兀自發獃。歐陽哪管他們發不發獃，心中雖是得意，手中長劍卻毫不停歇。一路縱橫捭闔，衝到哪裡哪裡便留下一道血路。耶律齊操縱駿馬片刻就衝到了蒙軍投石車前，兩人一起刀砍掌劈，幾下就把幾輛投石車打得粉碎。

宋軍齊聲歡呼，郭靖戰鬥中也一直用餘光觀察徒弟的行蹤，既驚且喜。看二人拍馬回趕，於是又挺槍殺回以作接應。三人匯合到得城牆根下，郭耶二人顯是輕車熟路，雙腿一蹬棄了戰馬使出「金雁功」噌噌直上。

歐陽瀟瀟大急：「師父，我不會輕功！」他依仗蛤蟆功底子騰挪跌宕自然沒問題，可沒有輕功法門，這高大的城牆無論如何是上不去。

郭靖暗道慚愧，竟是忘了這一茬，抽出腰帶大喝一聲「抓住」。歐陽一把抓住，感覺自己像盪鞦韆一樣被師父甩上了城牆。而郭靖又是幾下起落就竄了上來，歐陽看得暗暗激動，巴不得馬上學會輕功。

二武和眾人早已撤回城牆，一直在遠處觀望。看到歐陽瀟瀟神勇至斯，不禁冷汗冒出，心想還好沒跟這師弟交手，不然定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