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平安的平安縣
「隊長隊長,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刑警中隊的警員李長柄臉上笑開了花,大聲的向中隊長錢得來喊去。
錢得來靠在椅子上,雙眼緊閉,一手揉著太陽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啥好消息啊,中五百萬了?看你高興的那樣,要是中了,不想幹了趕緊滾蛋,我不吃你的散夥飯。走走走,都別幹了,都走。」
「哎呀,隊長看您說的,別那麼消極嘛,我們剩下幾個人都不走,都跟著您干,我就是中五百萬,我也繼續跟著您干,您一輩子都是我的領導!」李長柄嬉皮笑臉的,直接坐在錢隊長的辦公桌上,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錢隊長愁眉不展,也不和他計較。「少來這一套,你沒中獎,有啥好消息?」
「我給你說隊長,來了個新同事!剛來報道,省里警校畢業的,可優秀了,來咱們這了!」
「來新同事就來新同事了唄,有啥可高興的。」錢得來瞟了一眼李長柄,「反正來了最後又得走,還不如不來呢。」
「隊長,您別說這些喪氣話,我給你說,這小子,剛畢業,可有幹勁了,非要來我們中隊,走,您跟我去見一下他,說不定人家就喜歡咱們中隊,哎,以後說不準,是咱們中隊副隊長呢。」說著,李長柄拽起錢隊長,朝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一名青年端坐在座位上,不停環顧四周,略顯稚嫩的眼神中卻似乎透露出異常堅定的目光,好像,這就是他夢中單位。
「小劉,這是我們錢得來錢隊長,錢隊長,這是新來的小劉,叫劉子毅,小劉,來打個招呼。」
李長柄熱情的介紹著,劉子毅起身,和錢隊長握手相識。
「小劉啊,剛來,先熟悉一下環境,和單位的同事認識一下,休息休息,明天帶你去跟案子,學習一下。」錢得來說著,就招呼李長柄帶劉子毅去辦公位上。
「不了,錢隊長,不必那麼麻煩,我現在就想去跟案子,早點干早點結案,對你們不也是好事嘛。」劉子毅態度堅定,堅持地要立刻去看案子。劉子毅可是警校里優秀的畢業生,雖然有時也偷奸耍滑,但各項目成績都很不錯,剛畢業,看到平安縣刑警中隊高薪聘刑警,他毅然決然來了這裡。他知道平安縣發生了很蹊蹺的案子,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一心想著破了這案子,拿到那高額獎金。然而這一次的案子,超乎他的想象,也因為這裡發生的奇案,逼的刑警隊已經離職兩個人了。
「行,有激情好,那現在咱就就出發。」錢得來巴不得有這樣的隊員,立刻讓李長柄開車去鎮上,繼續跟案子。車上,錢得來向劉子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這裡發生的第一件奇案。。
平安縣,是南方的一個小縣城,經濟並不發達,但人與人之間生活的很是和睦,人均幸福感很高,常年犯罪率極低,和他的名字正好相對應,每年,平安縣的縣公安局和各刑警隊都能受到上級的表揚和獎金。不過最近一兩個月,案子不斷,可把他們刑警隊累壞了,然而光有案子也不怕,就是這案子,一件比一件離奇。
王家村有個屠戶,叫王永祥,今年39歲,中專畢業后,跟著鎮上的師傅學了一門殺豬的手藝,到現在幹了二十來年了。每逢過年,便是他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這些年靠著殺豬,也攢了一筆錢,蓋了樓房,取了媳婦兒,生了個大胖小子,日子過的還是不錯的。可上個月,王永祥要去鎮上找其他的同門師兄弟喝幾杯,敘敘舊,
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就如人間蒸發一樣。
「我們調動了不少警員,還像市裡省里借了警犬,對整個小鎮甚至整個縣城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們也調查了王永祥他媳婦兒,他的鄰居,朋友,還有他其他村的同門師兄弟,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作案動機,而且,我們對縣城裡每個有攝像頭的地方都排查了一遍,王永祥不可能有機會離開平安縣。」錢得來猛嘬一口煙,對著窗外長舒出去,煙霧繚繞著,留在車外的公路的空中,又很快散去。
王永祥獨自坐在車後排,陷入了沉思。王永祥失蹤一個多月了,或許已經遇害,他是去鎮上和師兄弟喝酒才失蹤的,所以,他的那幾個師兄弟有很大的嫌疑。不過第一部得先找到王永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莫名其妙的失蹤,能去哪兒呢?
「他那幾個江湖兄弟,看起來都挺仗義的,哥幾個感情很好的,他有次被一條挺大的毒蛇咬了腳,他一個師哥見了,想都沒想把蛇拽著扔了出去,差點也被咬了,然後,抱著他的腳,硬是把毒吸出來,想想都噁心啊。他們哥幾個在一家大鋪子學的手藝,關係挺硬的,每年都聚幾次,所以我覺得啊,那哥幾個肯定不會害他,況且,他們也沒有作案時間。」
「哎,這個案子棘手啊,上半年的獎金肯定沒了,一兩萬塊錢呢!」李長柄有些傲慢,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又猛踩一腳油門,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你他媽慢點開!」錢隊長對手下吼了一嗓子。「小劉啊,馬上到鎮上了,等會再去見一下王永祥幾個師兄弟,聽說你是省城警校的斷案奇才,你去審審他們,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漏洞。哎,最近肯定有人激怒老天爺了,遭報應的人一個接一個。王永祥的案子還算簡單呢,剩下兩個案子可比這個麻煩多了。」他無奈的搖搖頭,又深深嘆了口氣。
「錢隊長,那還有幾個案子呢,能給我仔細說說嗎?」
劉子毅對案子總是抱有極大的好奇心,這次來,他是想一下解決這幾個案子,好拿那誘人的高額獎金。不過錢隊長幹了十幾年老刑警了,雖然當年也像劉子毅一樣熱情好勝,但現在,他的熱情早被十多年的和平磨滅的乾乾淨淨。
「不急,這到鎮上派出所了,等會進去再說。」
一行人把車停到派出所大院里,就聽見刺耳的爭吵聲,是一位婦女,歇斯底里地對著鎮派出所所長金常伍吼著,旁邊的兩名輔警拉著婦女,不然她很可能上去和金所長打起來。金所長一個勁的解釋和道歉,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誰呀?」劉子毅眼前這位婦人,長的高大還很壯,兩名輔警差點攔不住,這要是放開了,瘦瘦的金所長八成得被她抓花臉。「這算襲警吧,不給他抓起來啊?!」
「這個女的啊,叫張小翠,是鎮上水廠的一名工人,前段日子,她的兒子在同學家玩的時候,不幸從樓梯上摔下來,其實摔下來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樓梯口放了一塊玻璃,本來是她兒子家修窗戶用的,真不巧,一頭撞上去,玻璃碎了,一塊碎玻璃正好劃破她兒子的頸動脈,還沒送進醫院,就沒氣了。這張小翠受不了那麼大的打擊,有點半瘋了,三天兩頭來派出所鬧,說她兒子是被害死的,金所長要是不給她個說法,就要要金所長給她兒子陪葬。」
錢隊長和金所長使了個眼色,三人就一起進入派出所,等他們安撫好張小翠,一起再調查一下幾件案子。
「這本來就是意外,原本想著,安撫一下她,就過去了,放玻璃的人家也賠了不少錢,按道理講是沒有多大責任的,但人家自責,給了好多,還準備給張小翠兒子出錢辦個葬禮,可沒曾想,計劃葬禮當天,人沒來,後來過了幾天,那戶放玻璃的男主人,被人發現死在家裡了。」
「我們覺得可能是張小翠和她老公報復的,就立刻對張小翠家進行調查,但是,推斷死亡時間的當天,張小翠和她丈夫在給兒子辦葬禮,很多人作證,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去殺人,但是,死去的那個人,哦,他叫馬俊昆,生前沒有和任何人結過仇,性格很好,所以現在也是個疑案。」
三人找了個地方搬來椅子坐了下來,等金所長處理好張小翠。
「那就再加大範圍調查唄,這確定是他殺了是吧?」劉子毅問。
「確定是他殺,但不一定是人乾的。」李長柄說。
劉子毅聽了猛的一驚:「啊?」
「行了,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說正經的。」錢隊長錘了李長柄一拳,「天天不正經,這世上哪有鬼?!」
「哎呦,隊長,疼疼疼!」李長柄捂著被錘的肩膀,「那你給小劉說,那馬俊昆咋死的!」
「咋死的?」
「也確實,這個案子很蹊蹺,死者死前腎上腺素飆升,血壓飆升,很可能是嚇死的,可有什麼東西能把人嚇成那樣,」錢得來又點了一顆煙,「而根據法醫鑒定,死者是被勒死的。」
「可人在遇害的時候,怎麼也會去掙扎,打鬥,可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迹,而且,被人勒死的,那他死前為啥會驚嚇成這樣啊?」
說完,三個人都莫不做聲,現場又安靜了下來。良久,李長柄才小聲說了一句話。
「還有一點很詭異的是,馬俊昆遇害后,他兒子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