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2012年，天氣晴朗，天空很藍。

機場。

「凡凡乖，凡凡聽話，媽媽會回來的。」一位畫著淡妝的年輕女子，溫柔的摸著面前的孩子，眼神中透露著不舍。

「媽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等我們家凡凡成為勇敢，陽光，善良的小大人時，媽媽就會出現在塵塵面前，好不好。」

「好，媽媽，我一定會成為這樣的人。」

「真乖，這是媽媽送給凡凡的小熊玩偶，以後媽媽不在，就由小熊玩偶陪伴我們家凡凡。」

「嗯，謝謝媽媽。」

「媽媽跟爸爸說點事情，凡凡跟阿姨先到旁邊等媽媽好不好？」

「好。」

稚嫩的孩童抱著懷裡的小熊玩偶，被阿姨牽到遠方。

孩童一步三回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媽媽。

年輕女子始終保持著溫和的微笑，朝著小凡凡揮揮手。

……

「倪，你的病，時日無多，你寧願去國外碰希望，也不想在家裡陪凡凡最後那一點點時光嗎？」一位穿著西服的男子緩緩說道。

他的面容很英俊，看向女子的眼神，始終保持著平靜。

「你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你帶著那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凡凡還小，時間會讓他忘記一切，他會遺忘我，會將你身邊的女人當成媽媽，但我只有一個要求，能夠善待他，畢竟他也是你的孩子。」

「是啊，孩子才四歲，能有多少記憶，只是你連墓碑都不留在國內嗎？」

「墓碑？由著你們帶著凡凡來我面前表現你們的虛偽嘛，沒必要，甚至連照片，我都沒有留下一張。」

「呵呵，如此絕情啊。」

「林毅夫……」

「嗯？」

「我求求你，就一件事情，善待他，我不求你對他如何好，只希望你能讓他有地方住，能吃飽，有學上，未來如何，你可以不管，算我求你。」女子艱難的抬起手，抓著男子的衣袖。

男子看著面前的女人，平靜的表情露出笑容，「好，我答應你。」

女人知道是假的，他不可能，那個女人也不可能，但她沒有選擇。

……

陽光小區，二號樓，二單元，704。

稚嫩的凡凡抱著小熊玩偶，躲在狹小的房間里，不安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咯吱！

一位披頭散髮的女子，拿著雞毛撣氣勢洶洶，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

「賤東西，你這賤東西，老娘打死你。」

啪！啪！啪！

年幼的凡凡將小熊玩偶抱在懷裡，蜷縮成一團，緊咬著嘴唇，閉著眼睛，面露痛苦之色，卻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一個月後。

年幼的凡凡依舊抱著小熊玩偶躲在房間里，外面的吵鬧聲驚嚇著他。

「那賤女人已經死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將這賤東西給我送走，我看到他一眼就煩，煩啊……」

「快了，快了，正在找。」

「快了，什麼時候才是快，你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

緊接著，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嚇得凡凡緊緊抱著小熊玩偶，縮在牆角，不敢大聲喘息。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凡凡害怕……

兩個月後！

……

三個月後！

……

四個月後！

夜晚，城市中的每一戶家庭，在家裡吃著飯，看著電視新聞，場景溫馨，和睦。

【今日北門路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小轎車在正常行駛的途中，被一輛剎車失靈的貨車撞翻，小轎車一家三口，兩位大人當場死亡，只有一位年僅四歲的男童被送往醫院搶救……】

醫院。

「醫生，醫生，你們快看，這孩子身上到處都是鞭打的傷，有舊傷，有新傷，這絕對不是車禍造成的，肯定是在家裡受到了虐待，這父母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這孩子的父母在剛剛車禍中死了。」

「啊……這。」

「別想這些，剛拍的片子，孩子腦出血趕緊動手術，希望能撐過來，哪怕失憶也好比成為植物人的好。」

「主任，這孩子好像在說話。」

「說什麼？」

「當我成為勇敢，陽光，善良的小大人，媽媽就會回來看我了。」

手術室沉默。

「哎，多好的孩子，可惜，回不來了。」

……

2028年。

「系統是什麼意思？」

砰！砰！砰！

「林凡，快開門，救我。」

「啊，怎麼這麼多血，你的脖子在流血，等一下，我去拿藥箱。」

「別這樣，你撲在我身上，我不能給你包紮，你冷靜點。」

啊……

慘叫聲傳來。

女子將男子壓在身下，一口咬下脖子的血肉，鮮血汩汩流淌的滿地都是，男子痛苦萬分，他想站起來，想推開壓在身上的女子。

啊……

對方雙手撕開他的胸膛，掏出裡面的器官，血肉。

痛！痛！痛！

疼痛衝擊著他的大腦，衝擊著他的精神，衝擊著他的意志。

他親眼看著開門救下的女子，當著他的面瘋狂的吃著他的血肉，他的器官，不……不。

意識漸漸的模糊著。

男子雙眼無神的看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