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死人會復活嗎？

「我沒事，蓋爾！」

鄧布利多虛弱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他低著頭，聲音低沉而發悶。

「有沒有事，我說了才算！不是你！」格林德沃的聲音憤怒而又夾雜著濃郁的不安。

他不敢相信，如果鄧布利多比他更先走入那場偉大冒險會怎樣！

「我沒事。」他又說了一邊，身子倚在木刻的圍欄邊，眼神眺望著遠方的山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自嘲般的說道：「我們都老了。」

「老？」

格林德沃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嘴角微微揚起，一臉不屑的說道：「那個蠢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誰！」

「幾十年過去，現在的巫師真是越發的愚蠢了。伏地魔是嗎？哼！可悲的雜碎！」

「蓋爾！」鄧布利多皺著眉頭，轉身喚了聲，「別衝動，你應該很清楚，如今...」

「我打不贏他？」

格林德沃一語道破了他不願說出的真相，他怕打擊到自己這位老朋友，他那麼驕傲！

那一整個時代都曾以他命名。

「不只是這些...」老校長欲言又止，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那是身陷絕望的人，才會散發的氣息。

蕭瑟...孤寂！

「你那是什麼表情。」眼看著自己這位老對手面露頹廢之色，格林德沃的心底沒有來的生出一股怒火。

與他對抗的鄧布利多，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這個總是用睿智目光看待一切的男人，此刻竟然顯露出如同孩童般迷茫的表情。

那種彷彿一瞬間蒼老的模樣，深深刺痛著格林德沃的內心，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失去了某件重要的東西。

「一個臭小鬼，就把你逼到這種地步了？」他蒼老乾枯的臉上，只寫著兩個字：憤怒。

這絕不是他認識的鄧布利多。

「我需要幫助。」鄧布利多輕嘆了一口氣道。

「我來幫你！」格林德沃沒有絲毫猶豫的回應道。

「不——不只這些——我——」

這時，位於山巔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屋內的兩人隨之目光都轉移到了那扇樸素的大門上。

「請進。」鄧布利多，停下了自己將要說出口的需求，轉頭高聲說道。

「吱——」房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令兩人都始料不及的人出現在了門前。

「張小姐。」

「我需要你的幫助。」青丘一進門，就表現出了與一年之前完全不同的氣質，那時候，她的神情中總是摻雜些許懶散，一股若隱若無的傲氣圍繞在她身邊。

可現在，直觀看到的，只有果斷，和果斷背後的憤怒，原始的憤怒。

「我？」鄧布利多面色如常的問道：「夫子呢？」

「他不想參與這些事，另外，這是你惹出來的，鄧布利多，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隨之青丘的臉色一沉，「被別告訴我，你也參與其中。」

說著，她的玉扇輕揮，一張張羊皮紙憑空出現，累計疊加，漂浮在了鄧布利多的面前。

那些都是從周雅手中弄來的，聯合會這些年來的齷齪。

「這是...」僅僅是隨意的撇過一眼，鄧布利多那半月型眼鏡下的目光便隨之劇烈震動。

接著，他迅速的將那些文件握在手中，一頁頁的快速翻過。

臉色也相應的越發的冰冷。

尤其是在他看到，第一次巫師戰爭時，聯合會竟然有引誘伏地魔將戰火導向歐洲的動作后。

一瞬間，鄧布利多身邊的木桌憑空燃燒了起來。

火焰熊熊，象徵著他的怒火。

火光映射在他冰冷的臉頰上，一時間，恐怖的氣勢，從這位暮年的老者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這些都是真的？」鄧布利多語氣冰冷的問道。

「否則我怎麼回來找你呢？」青丘冷笑一聲，「既然聯合會已經不可靠了，但至少你這位最偉大的白巫師還能擔起責任，呵呵——能嗎？」

她嘴唇輕佻，一幕濃濃的嘲諷之意呼之欲出。

「他們（聯合會）狂妄自大，他們殘忍暴虐，在他們將槍桿轉向我們（普通巫師）前，還有多少時間？」突然，一旁的格林德沃幽幽的說道。他站在鄧布利多的身後，剛好看到那些用罪惡書信的文字。

「這話聽著不耳熟嗎？」

「阿不思！」

聞言，鄧布利多低聲不語，他當然知道那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起的，那是格林德沃在巴黎蒙馬特高地的拉雪茲神父公墓組織集會，發表演講時曾說過的。

那時候，不過是無論是他，還是紐特都當那是格林德沃鼓動人心的騙術罷了。

他怎麼可能想到，這現實會如此驚人！

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瞬間，鄧布利多的心底產生了極大的動搖，那些他曾信奉的東西，逐漸變成了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想怎麼做！」良久后，老校長抬頭緩緩的說道，他的樣子像是蒼老了幾分，清澈的藍色眼睛，也便的渾濁。

「殺雞儆猴，所有參與者都找出來，各個問罪。監獄或者死亡！」青丘冷冷的說道，「然後將這些資料全部公布出去，大眾有權力知道真相。」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鄧布利多一聲輕嘆，看著青丘道：「你是對的，都是對的，他們的確該付出代價，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打算公布這些，國際巫師聯合會就完了，在這個各國魔法世界相對封閉的世界，一旦這唯一的聯繫通道消失的話，未來會發生多少變故？有多少人會因此死去。」

「所以幫他們掩蓋就不會有人去死了嗎？」青丘突然表情便的猙獰，甚至是惡毒，「怎麼，你突然又對人性失望了？那些愛啊！包容啊！隨隨便便說出口的東西呢？」

「如果你真的關心，如果你從一開始就關心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既然如此，又何必現在故作姿態，假惺惺的！」

她一步步的走到了鄧布利多的面前，一步步的逼迫著他。

「鄧布利多，你讓我噁心！」

青丘抬著頭，死死的盯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一把從他的手上搶走了那些羊皮紙。

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老人看著她的身影，身形有些踉蹌，但還是千鈞一髮之際，他還是穩穩的抓住了想要出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的格林德沃的的手。

「算了，隨她去吧！」他說。

至少青丘的確說的不錯，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沒怎麼關注聯合會的事情，做夢也沒有想到，那群傢伙竟然會腐朽到這種地步。

養寇自重啊！

「她太年輕了，不明白人力的極限。」格林德沃默然的開口道，他也看到了那些文件，自然懂得，這些年來鄧布利多作為聯合會的會長放任所滋生的弊端。

當時在紐蒙迦德，那個叫安東尼的孩子給他講過外面這些年的變化。所以他有些心理準備。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說過說鄧布利多一點責任都沒有，那恐怕就是他也難以信服。

但...

想想這位霍格沃茨的校長，年輕的時候得對付自己，等他倒台後，伏地魔又開始崛起。

他花了太多的精力用來對付伏地魔了，這恐怕也是導致聯合會失控的原因之一。

「對了，你剛剛說的，不只這些，還有什麼？」為了平復此刻鄧布利多的情緒，格林德沃不漏聲色的轉移話題道。

「還有...」

聞聲，老校長的額頭就有些痛了起來，他伸手揉了揉，腦海里開始浮現起了當時他與伏地魔大戰的畫面。

一開始，他的確被伏地魔壓制。

魔法石所帶來的的新的身體，非常強大，至少在身體魔力的總量方面，伏地魔遠遠的超過了自己。

可就是超過太多了。

多到人類的肉體根本承受不住。

交手幾個回合后，隨著他們兩個釋放的魔咒越來越強大，鄧布利多能明顯的察覺到，伏地魔的身體正在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撕裂。

只是幾個魔咒甩出后，他的鼻子就流出了鮮血。

皮膚也突然變得紅潤，甚至有些過於紅了，像是鮮血從毛孔中滲透了出來。

發現機會的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立刻乘勝追擊，而湯姆身邊的，他的那些走狗也開始向他發動偷襲。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阿米庫斯·卡羅、阿萊克托·卡羅等等，那些他曾經的學生，都對著他伸出了魔杖。

說真的，那一刻，他很傷心。在霍格沃茨，他對每一個學院的學生一視同仁，並不會有因為某個巫師出身於那個學院就偏護他（那時候還沒有哈利）。

那幾個孩子，與他對峙的孩子。雖然自己沒怎麼上心關照過，但也沒有打壓或者壓迫的意思。

無論怎麼說，他依然是他們的教授，他們的校長，他一生都沒有子女，學生就是他的孩子。

父與子的對立，總是人間慘劇。

但，至少對付他們非常的容易。

那些所謂的可怕的食死徒，並沒有能在他手中堅持過幾個回合的。

很快就敗下陣去。

原本，鄧布利多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當時的湯姆明顯以及到了身體崩潰的邊緣。也許他還有什麼後手，或者是同歸於盡的手段。

但當時，他正在情緒爆發之中。

紐蒙迦德一片廢墟，磚石之下甚至還有地方滲出鮮血，他真以為，自己的那位老朋友死在了這裡。

死在了他親手送進的監獄里。

盛怒之下，老校長並沒有顧忌太多，可就在將要得手的瞬間...

一個不可思議的面孔——鄧布利多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某種幻覺，那個他虧欠良多的身影，那個讓斯內普倒向自己的姑娘，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莉莉？！

莉莉·伊萬斯？

保護了自己孩子，慘死於伏地魔手下的偉大母親，那個善良的，整個霍格沃茨都找不出第二個的姑娘，那個能讓所有教授都永遠緬懷的女孩，就那麼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可能？

一瞬間，鄧布利多情緒大亂，因為他立刻就通過魔力判斷到了對方，並非是傀儡，或者是幻想之類的東西。

她活著，皮膚雖然白皙，但眼神清明，墨綠色的眼睛就像哈利，根本就不像是死去的人。

而就在他失神的瞬間，莉莉突然抬手，一發魔咒，擊中了他。

雖然不是死咒，但也讓他受了傷。

至今，鄧布利多還記得，湯姆臨走是那張狂的笑聲。

「哈哈！看到了鄧布利多，我已經不需要魂器了，我已經戰勝了死神，哈哈！」

「不！！應該是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死神！」

他張狂的笑著，在自己隨從的幫助下離開了紐蒙迦德。

...

「蓋爾！」平復過來的鄧布利多，猶豫的問道：「死人會復活嗎？」

「嗯？你只是什麼問題...」格林德沃突然一愣，不明白自己這位老朋友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來了。

「年輕的時候，我們曾痴迷與三聖器，傳說，擁有三聖器的人，就會成為死神的主人。」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死神？」

「你看到什麼了？」格林德沃皺著眉頭，細細的回憶起了自己的追尋死亡聖器的日子，關於鄧布利多說的傳說他當然聽過。

但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死亡聖器在他眼裡不過是強大一點的傳奇魔法道具而已。

而自己的這位老朋友，據他了解，應該也抱有和他一樣的想法才對，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除非——除非他知道些什麼？

或者——親眼見過什麼？

「魔法太過浩瀚，我也只能窺探一二，以前我深信不已的，如今卻有些猶豫，如果真的有我所不知的魔法？或者是某些黑巫師留下的禁忌的魔法研究。」鄧布利多靠在陽台上的木圍欄上，繼續說道：「如果死神不存在，那麼復活石又是誰創造的呢？」

「創造他的巫師是否有能力越過那禁忌的大門，將亡者帶回現實？」

「就算不能，復活石會不會也和魔法石一樣，還有其他用途？」

「阿不思！」突然，格林德沃清冷的呵斥了一聲，「你陷得太深了。」

「我不知道你知道什麼，看見過什麼，但，你能不能不要在想以前那樣，把所有秘密都埋在自己心底。」

「安東尼那小子說的果然不錯，你鄧布利多從來就不是一個真誠的人，心思那麼重！」

「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