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帶走林清兒
沈大福默默放下鞋子,穿回腳上,重新坐了下來。
「臭小子,你這麼說,是有什麼證據嗎?」三姐秦羽墨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其實早在事情發生之時,一向冰雪聰明的她便早就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不簡單,背後一定有人在幕後操作。
甚至,連沈家內部,或許也有幫手!
「暫時還沒有。」沈安聳了聳肩。
雖然內心直覺鄭家作祟,但他確實沒有證據。
「不過我相信,既然對方敢讓這兩艘大船傾翻,就一定是奔著要置我沈家於死地的念頭來的,不會給我們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
「此刻若是按照常理,用陳年的貨物替換今年的貢品,或者在民間大肆收購的話,一定會被人抓住把柄,最終,陷入無可挽回的危局!」
沈安的分析頭頭是道,沈大福不禁點頭。
秦羽墨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方才她太著急,只顧著想解決辦法,卻沒注意到這一層。
若真按她之前的想法去補救,那沈家真就萬劫不復了!
「那按你這麼說的話,咱們沈家,是不是就沒有出路了?」秦羽墨眉頭緊蹩,對沈家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那可不一定!」
沈安整整衣領,意氣風發。
「只要能找到一種新式香料,對外就說是我沈家耗費資財無數研製出來的,便能堵住悠悠眾口。」
「哼,你說的容易,去哪兒找這種香料?」
一頓分析猛如虎,操作卻是二百五!
沈大福聽沈安剛才一頓分析,還以為這小子轉性了,沒想到他卻提出這個個不靠譜的解決辦法。
開玩笑!
想要在三個月之內研發出來一種新式的香料,並且還能夠達到上貢的標準,這難度不亞於用一艘小木船,橫渡大江南北!
「老爹,你格局小了吧?我就會製作新式香料啊!」
沈安拍拍胸脯,一臉自信。
他這個現代人,利用技術萃取香水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個時代的香料都是固體,他的液體香水一旦出世,必定會震驚四座!
哪怕皇宮裡那些見慣了珍品的娘娘們,也得被香水折服!
要知道,在現代,可是有無數女孩子對香水趨之若鶩,幾乎人手一瓶!
然而,沈大福看著意氣風發的兒子,卻有些絕望嘆息:「臭小子,你莫要說笑了!」
沈安自幼不喜讀書,更是將沈家一些掙錢的技術配方視作末端之流,怎會掌握幾代人都一定能夠研發出來的新式香料呢?
他苦笑一聲,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既然回來了,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這多事之秋,你不給我惹事,我就該燒高香了!」
沈安:「……」
紈絝敗家子的名頭是摘不掉了?
小樣,不給你們露一手,還真當我是病貓了?
「爹,您放心吧!」
沈安說著一把搭住了沈大福的肩膀:「這件事您只要交給我干,一個月後就可以得到一批新式香料!」
沈大福心思煩躁,倒也沒注意到沈安這哥倆好的姿態。
而秦羽墨看他沒個正形的模樣,怒道:「香料的事情且容你胡鬧?!」
「要是時間再長一點,重新購買香料原材料倒也有可能,可只剩下三個月了,根本來不及。」
「三個月?根本用不上!」
沈安眉飛色舞:「一個月,給我一個月時間,我就能做出新式香料,解決沈家危機!」
一個月?!
這麼多香料,別說是一個月,就是數百名工人日夜趕至三個月,也得脫層皮!
聽了這話,秦羽墨覺得眼前的弟弟無比荒謬。
沈大福更是臉色鐵青,看著這不成器的兒子,強行壓抑著再度用鞋底抽過去的慾望,連聲喟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他沈大福一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怎的就生出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
「爹……」
「罷了,罷了!」沈大福認命般地道:「你別給我惹禍,我就謝天謝地了。」
隨意的擺擺手,對於沈安所言,沈大福是一個字都不信。
「羽墨,你來看看我是否還有未記起的香料商人。」
把沈安扔到一邊,沈大福抬手招呼秦羽墨來看他寫在紙上的人名。
此番沈家遭逢大難,這紙上所記的香料商人,都是沈家曾經贈恩過的。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中會有幾個站出來幫忙。
「不是……」
沈安眼見沈大福無視了他,心中很是無語。
他是真的有辦法啊!
硬生生擠到二人中間,沈安雙手按在人名冊上:「老爹,三姐,你們聽我說呀!」
「給我一個月,我肯定能解決這個大麻煩。」
「你們現在難道不應該大力支持我,給我人力物力財力嗎?」
說到最後,沈安苦著臉。
前身到底是有多不靠譜啊!
害得他現在想要表現一番,都沒人相信。
要不是製作香水需要材料、器皿,他也不會伸手要人要錢。
「行行行,你要什麼自己去拿就行。」
連連擺手,沈大福無奈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交到沈安手上。
「我相信你,你弄新的香料也需要安靜的環境不是?」秦羽墨抬手拍拍沈安肩膀,唇角勾出一抹僵硬的笑來。
「你拿了錢和東西,就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努力。」
要不是你們眼神敷衍,我差一點就信了!
右手捏著沈大福塞過來的銀票,沈安看著面前兩個親人這隨意的樣子,心中憤憤。
等我把香水制出來,驚掉你們的下巴!
一想到成功以後,沈大福等人吃驚樣子,沈安瞬間幹勁十足。
手握銀票,沈安直接轉身離開了船艙。
船艙中,沈大福與秦羽墨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算了,繼續剛剛的話題吧,沈家就你商業頭腦最好,以後沈家的生意都得靠你了,那小子實在是……」
看著沈安的背影,沈大福萬分無奈。
……
清晨,沈宅。
陽光自院外灑落進正廳,帶來絲絲暖意,將正廳內沉默的氣氛,打破了些許。
程嫿面帶憂色的看了一眼正廳門外,沖著站在身邊的林清兒道:「父親和三妹一夜未歸,小安也去了碼頭,不知道怎麼樣了。」
「若是我有三妹天賦,就好了。」林清兒在她旁邊輕嘆一聲。
林清兒武功高強,但對經商一竅不通。
程嫿同樣把天賦都點在了文采上,對於生意也不精通。
「罷了。」
搖搖頭,把這事略過,程嫿轉而吩咐起身邊跟著的小廝:「小遠,你去叫上兩個小廝跟你一起去廚房,準備三份食盒,給父親他們送過去。」
「碼頭事忙,父親他們別又忘了吃飯。」
「好的,小的這就去。」
點點頭,沈小遠走到門外,點了兩個小廝,隨他一同往廚房去。
然而——
「咣當!」
沈小遠剛剛從廚房取來食盒,門外便響起一聲巨響。
隨後,一隊捕快繞過照壁,來到正廳門前。
「私闖民宅,京兆府的人,是越來越不守禮法了!」
程嫿看著來人,臉色立時冷了下來。
這打頭的李捕頭,正是趙寶坤的走狗!
趙寶坤剛被沈安打走不過一夜,他就來了。
來者不善啊。
「禮法?」
李捕頭嗤笑出聲,拍拍身上的捕快服飾,臉上滿是自得。
「今兒,我就是禮法!」
「怎的,這是要畏罪潛逃不成?」視線一轉,李捕快看到沈小遠三人拎著的食盒。
想也沒想,直接一揮手,把那食盒掀翻,飯菜灑落一地。
見狀,林清兒腦中的弦立時崩斷了!
「李立虎,你好大的狗膽!」
林清兒直接一腳踹上李捕快的肚子,手舉到耳旁,緊握成拳。
正待她要繼續教訓李捕快時,翻倒在地的李捕快,突然從懷中取出一紙公文來。
手拿著公文,李捕快從地上爬起,將身上灰塵一一撣去,冷笑出聲。
「今,京兆府捕頭林清兒知法犯法,當街毆打九品恩蔭官趙寶坤,致人傷殘,故收押於監,擇日問審!」
宣讀完京兆府的命令之後,李捕頭耀武揚威一般看了林清兒一眼,隨後下令:「給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