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毒
「呵。」
雲芷皓冷笑一聲,勾心鬥角的戲碼她前世也沒有少見,可以說這在她看起來,如同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手段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這具身體竟懦弱成這般模樣,被人欺辱成這樣,竟不知道反擊,只會憋屈屈的在這吞毒藥。
當真是窩囊死了!
雲芷皓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嫌棄的神色,經過剛剛那一鬧接下來她若是再想逃走簡直難如登天,倒不如藉助這雲芷皓的身份,先按兵不動,等到一切平靜過後再做打算。
花轎猛地一沉,緊接著便是喜娘喜慶的叫喊聲。
「新娘子出轎子咯!」
高昂喜慶的聲音像極了農村清晨第一聲雞鳴,雲芷皓皺了皺眉頭,面前的帘子被掀開,喜娘先探進一個腦袋,扯過掉落在轎子內的蓋頭迅速的蓋到了雲芷皓的頭上,隨後像是叮嚀一般小聲說道。
「小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不然咱們大傢伙都得跟著一起掉腦袋。」
喜娘的聲音帶著幾分懇求,說完又招呼來一個早便候在將軍府門口的丫鬟,一左一右的架住她,以免她再跑。
雲芷皓心中厭煩,可偏偏腦中的理智卻告訴自己,要剋制。
「迎新娘子進門咯!」
由喜娘攙扶著跨過門檻,只聽著身邊吆喝一聲,隨後只聽著門口想起鞭炮聲,緊著接著還有身邊丫鬟的提示聲。
「將軍身體抱恙不方便同郡主拜堂,今日便由大少爺替將軍同郡主拜堂。」那丫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可雲芷皓卻從這話里聽出了幾分不屑。
鞭炮的炸裂聲與喜樂聲吵得她的腦袋快要爆炸,她任由身邊人攙著,腳步微微有些虛浮,有蓋頭遮著她也看不清周遭的景色,只能瞧見腳上那雙綉著鴛鴦的大紅喜鞋,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大少爺。」
身邊的丫鬟盈盈喊了一聲。
雲芷皓只覺得好奇,原主的記憶里對於外界的事情只曉得並沒有多少,對這位將軍府的大少爺也只知道叫做秦子安,還有的便是聽說這位大少爺,在兒時為了救一位公主摔斷了腿,原本大好的前程一朝斷送。
「給我吧。」
這聲音離雲芷皓很近,她低頭便可以瞧見兩個木輪與一抹玄色的衣擺。
丫鬟將手中的紅綢遞到秦子安的手中,隨後便上前推著秦子安的輪椅,與雲芷皓齊行。
一路上秦子安並未開口,連帶著走完儀式,也未聽他說過半句話,直到臨了將雲芷皓送入洞房,掀開蓋頭離開之時,才聽見秦子安冷冽一般的聲音低聲說道。
「貪慕虛榮的女人。」
雲芷皓被這忽如其來的厭惡弄得眉頭緊皺,她竟從這少年身上察覺到了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陰沉。
房間里,眾人都退了出去,明面上是找借口不打擾將軍與夫人休息。可實際上語氣與眼神之間,都是對她的輕視與鄙夷。
只是這些,雲芷皓根本就毫不在意。
畢竟前世,對這種眼神,她早就練成了免疫。
偌大的房間之中,此時就只剩她與床上那位昏迷不醒的古稀老頭。
雲芷皓準備起身瞧一瞧讓自己沖喜的那位「夫君」,可剛站起來就差一點頭重腳輕的摔倒在地上。
她伸手摸了摸頭上,又走到一旁的鏡子前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上帶了滿滿一頭的朱釵。
「嘖。」
她極為嫌惡的胡亂將滿頭的朱釵全部扒拉了下來,隨意的梳順了自己雜亂的頭髮,隨後走到了床邊。
雲芷皓掀開帘子,迎面而來的草藥味讓她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她並不是討厭草藥的味道,只是這草藥味實在是太過雜亂,
前世她還沒有成為王牌殺手時,組織內根本沒有醫生會為她治療,為了活下去,她只能偷拿組織內的醫書自學醫術,一來二去倒真讓她摸出來個所以然。
雲芷皓在床邊坐下,皺著眉頭端詳著躺在床上的老人,神情微微有了些變化。
原主的記憶之中曾有幸得見過這位將軍,記憶之中這位秦老將軍雖也並不年輕,可那個時候從骨子裡都透露出一種令人生畏的威風凜凜之氣。
可現在再看......
床上的老人面色隱隱發灰,面頰凹陷,嘴唇發青發烏,明顯是一副病入膏肓之態,與記憶之中的那位將軍簡直是天然之別。
雲芷皓神情嚴肅,作為殺手她雖只為任務與自己而活,可她卻打心底佩服這些上陣殺敵且心底存有信仰的將軍,同樣是殺人者,她卻只配活在無人瞧見的陰暗角落,一輩子見不得光明。
秦老將軍的病一病便是三年,或許她可以勉為其難的給他瞧瞧。
腦中的念頭一冒出,雲芷皓自己都怔了會神。她不是什麼喜歡管閑事的性格,畢竟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多管閑事就意味著找死。
可是現在卻又有些不同,前世的那個雲皓已經死在任務之中,她如今作為雲芷皓,有些事卻是可以做得。
雲芷皓抬起手把到了秦老將軍的手腕上,原本只是想簡單瞧瞧,可半晌過後臉上的表情卻開始變得越發冷峻起來。
「不是生病,是中毒。」
雲芷皓收回手,前世被自學醫術被組織發現天賦之後,她曾系統的將這一門保命的技術學至精進。
她的診斷絕不會出錯!
並且,這毒在老將軍的身體之中已有許多時日,那毒就像饞食一般,正在一點點的侵蝕他的身體,眼看著重病用藥石將就拖著,可實則早已虛空,就算是將毒徹底清除,也沒多少日的活頭了。
「堂堂振國將軍——可惜了,沒多少活頭了。」
雲芷皓搖了搖頭,原本冷峻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惋惜,可房門便在這時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便是一聲怒喝。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