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言不慚
雲芷皓預想過月羨君的動作快,可沒想到這傢伙動作會這般快。
「王爺,將軍確是中毒。」
房間之中,雲芷皓打著哈欠撐著腦袋靠在桌子上,頗有些無味的瞧著大晚上來瞧病的三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今天折騰了一整天,這傢伙不睡覺,她還得休息呢。
月羨君帶過來的那老頭早已髮髻斑白,可偏偏瞧著身子骨硬朗,一身白衣錦袍,雲芷皓怎麼看都覺得像西遊記里煉丹的太上老君。
「不知道王爺還有什麼話可以說。」雲芷皓的語氣不算好,畢竟她是被這傢伙直接闖進房間,從床上揪起來的。
月羨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現在的心情極為複雜。
一來是得知真相的憤怒,而來看向雲芷皓他竟不知怎麼得總有一種曲解人誤會的內疚。
「不知王爺是如何得知將軍中毒的?」那醫者撫著鬍子,詫異於雲芷皓方才那不算好的語氣。
普天之下,趕這般同月羨君說話的,恐怕還真沒幾個。
月羨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沒有轉頭,抬起手指了指靠在桌子上犯困的雲芷皓,一言未發。
「這位......是月雲郡主吧。」那老頭上下打量著雲芷皓,這張臉他倒是熟悉,只是這周身的氣質......
為何與少閣主書房內的那副畫中的氣質有些不符。
「你認識我?」雲芷皓面無表情,看著面前的「太上老君」挑了挑眉。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原主甚少出門,就算是出門也一定會用白紗敷面。整個寶月國之中見過她容貌之人寥寥可數,這傢伙怎麼能這般肯定,自己就是雲中郡主?
老頭有些語塞,雲芷皓的目光冰冷,瞧的他有些後背發涼。只是有些東西他絕不能說出口,只能在雲芷皓那審示一般的目光之中勉強回復道:「數年前遠遠瞧過郡主一眼,郡主容貌絕色,讓人印象深刻。」
雲芷皓並沒有追問下去,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老頭,最後將目光聚集到了那老頭腰間懸挂的玉牌之上。
那玉通體紫色,上頭雕著一隻華麗的大鳥,格外精美。
「不是玉,是翡翠......還是紫翡。」雲芷皓盯著那塊玉佩喃喃念著。
饒是在現代紫翡也並不多見,更別提這裡更加難得一見。這種水頭的紫翡就連皇宮裡,恐怕也找不出一件來。
而且.......她為何覺得,在哪裡瞧過這個物件。
「郡主在念些什麼?」老頭瞧著雲芷皓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且似乎露出了一抹探究,最終似有似無正念著些什麼,不禁也有些好奇,雲芷皓到底在看些什麼。
「沒什麼。」
雲芷皓搖搖頭,這種熟悉感不是她本人的意識,她雖然有著原主的記憶,可是像這種細節的東西,怕是連原主也記得不算清楚。
「郡主會醫術?」察覺到自己已然偏題,小老頭瞬間話鋒一轉將話題又拉了回來。
「嗯。」
「郡主醫術不錯,可知老將軍中了什麼毒?」
「我不知,但能解。」雲芷皓此刻睡意全無,瞧著那老頭的眼神忽的正色起來。
這毒藏得極深,且發作不明顯,不仔細極難發覺。整個寶月國,甚至整個北境,能察覺出此毒的,恐怕一隻手就能數出來。
這老頭,究竟什麼來頭。
壞了!
這老頭不會是來跟自己搶生意的吧!
「大言不慚!」月羨君冷哼一聲,輕蔑的掃了一眼雲芷皓,只覺得她在說大話。
雲芷皓皺起眉頭,她到是沒講這沒眼力的蠢男人眼裡,只是頗為警惕的看著面前撫著鬍子沉思著什麼的老頭,剛想開口警告,便見那人慢慢站起身,瞧著一旁的月羨君道「既然郡主說這毒她能解,那老夫便也不在這多做停留了。」
小老頭的話說的極為輕鬆,卻讓雲芷皓聽得有些納悶與詫異。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月羨君被這一番話弄得雲里霧裡,他姑且承認雲芷皓的確有些東西在身上,可這解毒之事,怎能讓她胡來。
「王爺,您不必擔心。」
「老將軍體內這毒不是一日而來,而是一朝一夕每日不斷地積累。這毒發病慢藏得深,可謂陰險至極。」
「整個北境,除了那下毒之人,能斷出此毒的,恐怕掰著手指就能數出來。」小老頭撫著鬍子,說著深深地瞧了雲芷皓一眼。
「郡主既能診斷此毒,便定能替老將軍解毒。」
「等等——盧老,您......」
「王爺,老夫知道您的擔心,只是過段時日老夫便要離開寶月國回到總都,老將軍的毒沒有數月根本無法根治,況且——」
小老頭說到這似乎變了語氣,看向月羨君的眼神之中絲毫沒有半分該有的敬意。
「您應該知道,我奇異閣從不與皇室之人做生意。」
小老頭說完便轉身離去,離去之前又再次瞧上雲芷皓,眼神之中存著期待與探究。
雲芷皓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好在,這人沒有同自己搶生意的想法,此刻倒是放鬆了不少。
「王爺——」阿九看著面露難色的月羨君有些無力的喊出了聲。
奇異閣之人不同皇室做生意,這些是數百年傳下來的規矩。至於今日能將盧老請來,靠的還是月羨君同盧老有些私交的關係。
「全都聽清楚了?」雲芷皓雙手環胸,看著面露難色的月羨君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月羨君沒有說話,緊皺著眉頭沉吟之後,帶著壓迫感的冰冷視線才終於投向了她。
「你想如何。」
雲芷皓沒有立刻回答,方才那幾句倒是讓她有些口渴。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杯水,雲芷皓輕抿一口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
「同你,做個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