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藍焰

清河猶如受驚的小鴨子，原地蹦起，轉身……

「嘎嘎……」

清河嚇出了鴨子叫。

看著坐在樹下，背靠大樹的沈天，不敢相信自己的鈦合金狗……法眼！

「你……你沒死？！！！」

清河肝膽欲裂，再不復之前的雲淡風輕，處變不驚。

尤其是沈天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弔兒郎當的模樣，哪裡像是身受重傷，甚至嗝屁的樣子？

清河自然不會像沒見識的愚人一般，把「死而復生」的沈天當成詐屍。

清河何等聰明之人，能將自己的師父與師祖，悄無聲息的殺死，奪去他們的功法，積蓄，以及唯一的宗門法寶無垢，已然具備了梟雄的潛質。

清河一開始的試探，就是怕沈天在隱藏實力，真實身份是修行界大佬，扮豬吃虎。

原來……自己最初的直覺才是正確的！

清河不蠢，聽到身後的咳嗽聲，轉身看到沈天的第一眼，已經能猜到大概了。

「前輩！」

清河沒有求饒，更沒有下跪苟求性命。

他知道對方的境界肯定高過自己，十有八九是練氣後期的強者！

不過，清河畢竟手持法寶，如果對方僅是練氣後期的散修，身無法寶，清河也不是沒跨境一戰之力！

當然，清河更希望沈天是築基期的大佬！

畢竟，築基期大佬高高在上，哪怕真的是遊戲人間，在此讓清河遇見，也不至於為了一枚赤靈果，誅殺練氣中期的小修士。

築基大佬誅殺練氣撲街，傳揚出去，那是很跌份兒，很沒有排面的事。

更重要的是，下品赤靈果對於築基期修士幾乎無用。

而中品寶器無垢拂塵，雖然珍貴，但築基期的大佬，至少能煉製一件下品本命法器，該不會為了一件中品寶器，誅殺小輩……

吃相太難看，會被「築基期大佬圈子」鄙視的。

真正的大佬，最不喜歡遇到強者就服軟下跪的軟骨頭。

所以，清河並未求饒，故意擺出一副寧折不彎，很有骨氣的姿態。

清河甚至覺得，這次危機，很可能是屬於自己的大機緣！

只要自己表現的硬氣一點，有骨氣一點，得到大佬的青睞，收自己為徒，也不是不可能！

火中取栗，富貴險中求！

清河現在急切想要弄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眼前這個看似比他還年幼幾歲的少年，到底是什麼境界？

如果是練氣後期，很有可能是修行世家的天才弟子。

那就要想辦法拉攏！

如果是無依無靠的散修，仰仗著一些奇遇才走到這一步，清河會考慮冒險，嘗試跨境擊殺！

最後一種可能……

如果對方真的是築基期大佬，那就只能千方百計討得對方歡心了。

怎麼確定對方是不是築基大佬？

清河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即便再如何天才，再如何驚才絕艷，也不可能十幾歲就修成築基…

十年前，三十五歲的皇甫爵修成築基，已經被修行界稱之為怪物了！

如果眼前的少年，真是築基大佬，唯一的解釋便是……以築基修為，改變了容貌！

看似十六，實際六十！

「前輩贖罪，晚輩眼拙，未看出您才是深藏不露的真人，在此賠罪了！」

清河手持拂塵，執道家之禮。

陰狠，癲狂的邪道不見了。

清河恢復了最初的清靈洒脫……

築基大佬？

地球上的修行界，

落魄至此了嗎？

地球上的修行者，凋零至此了嗎？

築基期修士，都能被稱之為大佬了嗎？

小小築基，可笑可笑！

沈天看透了年輕道士的心思，知道清河故作姿態，就是想營造出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的氛圍，獲得自己的賞識，收為弟子。

沈天一眼就看出年輕道士的心性，看似俊秀出塵，實則陰險狠毒，絕對是披著羊皮的狼！

沈天最討厭的就是背叛，又怎會對清河這種腦後生有反骨的崽子，心生惻隱？

被師父背叛了一次，再被徒弟背叛一次？

見沈天不說話，清河試探著問道：「敢問前輩，今年貴庚？我乃……」

「不用自報宗門，更不需要說出你師父的名諱！因為……我對這些毫無興趣，在我眼裡，他們通通都是螻蟻！

你想知道我的歲數，從而推算我的修為境界？

你聽好了，我前幾天剛過完生日，現在是……八百一十七歲！」沈天說道。

清河一怔，旋即苦笑……

「前輩就別戲耍晚輩了……築基初期的修行者，壽元不過一百六歲，築基中期壽元一百八十歲了，築基後期的大能，到二百二三之數，已是極致。

修道成仙的彭祖，也才八百歲，前輩難道比神仙還多活了十七年？」

清河怎會相信沈天所言，當沈天是在戲耍自己。

「不信？」

沈天一揮衣袖，瞬息之間，以沈天為中心，小溪邊突然長出無數奇花異草，肉眼可見的發芽，成長，花開，結果……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儘是靈果……

赤橙黃綠……

各色靈果掛滿枝頭，嬌艷欲滴，不下於一千枚！

每一枚果子都散發著誘人的異香，靈氣逼人……

從中隨意摘下一枚，都比之前的赤靈果大上一倍，靈氣也至少強上一倍！

明顯，比赤靈果高出至少一個品級！

許鑄林海等人父子相殘，清河道人機關算盡，付出一切都要得到的赤靈果，真的什麼都不是！

可笑啊可笑……

然而清河並沒有笑，而是震驚！

他現在真的相信了！

相信沈天真的是八百多歲的老怪物！

一揮手，野草變靈果，如此的神通，豈非神仙手段？

築基？

不，這絕不是築基大佬能做到的！

即便是築基後期的隱世大能，想必也差之極遠！

神仙！

真正的神仙手法！

「撲通……」

清河不由自主跪了下來……

「好看嗎？」

沈天心念一動，上千靈果消失，一株株靈樹，復又變回了溪邊雜草。

「看完了，也該送你上路了！」

沈天的指尖，出現了一撮幽藍的小火苗，搖曳不定。

「你不是喜歡玩火，喜歡幫別人現場火化嗎？焚人者，人必焚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不！不要！！！」

這是清河最後的呼聲。

他的身上，被藍色火焰包裹。

不到十分之一秒，清河被幽藍火焰吞沒，最後連飛灰都沒有剩下！

徹底！

徹徹底底消散在這個世界上！

沈天的目光，落在了陸小月的身上。

陸小月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眼睛可以看，意識是清晰的。

所以，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落在了她的眼中。

她真的沒想到，沈天居然是修行界『老怪物』級別的存在，比築基大佬更牛逼，真正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大能！

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發生的事，已然讓陸小月從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變的成熟起來。

看到年輕道士清河的下場，她很清楚，自己雖逃過一劫，卻極有可能再次落入了危險的境地！

陸小月看到了一切，也知曉了沈天是『老怪物』的身份，她很清楚，自己極有可能被滅口！

「我不殺你！」

沈天的聲音，始終平靜而緩和。

「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我將抹去你從踏入沈家溝村開始到現在的所有記憶，將你送回城市！」

「第二，做我的侍女，未經我應允，決不能踏出沈家溝一步，，，，，，」

說完，沈天打了個響指，解除了陸小月身上的小小禁咒。

『咳咳......』

猶如殭屍木頭人的陸小月，一下蹲到地上，咳嗽起來。

「前......前輩，我選擇留在沈家溝，做您的侍女！」陸小月喘息著說道。

她不想讓自己的記憶變得殘缺不全，再說許鑄和林海都已經死了，以她一個剛修出氣感，尚未踏入練氣期的小卡拉米，無人指導，恐怕這輩子都休想真正踏入修行界，成為修行者！

能在沈天這等墨發童顏，看似極為年輕，實則好幾百歲的老怪物身邊伺候，乃是天大的機緣！

經此一劫，陸小月的腦袋瓜終於開竅了。

「主人！」

陸小月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喊出了口。

——雖然真的很羞恥。

幸好，陸小月這位二次元姬，對主人、爸爸這類辭彙，並不陌生。

「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喊我天哥就行。」沈天道。

讓村裡人，尤其是二蛋，聽到陸小月叫自己主人，那種尷尬到讓人頭皮發麻的酸爽，即便是八百多歲的沈天，也承受不了。

沈天真的不想社死。

「知道了，主人！」陸小月道。

第一聲叫出口之後，陸小月感覺也並不是那麼羞恥，反而有點小高興。

沈天心念一動，二蛋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二蛋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睡夢中，許鑄，林海，以及榜一大哥清河，都變成了厲害的修士......

沈天並沒有抹去二蛋的記憶，只是讓二蛋以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而已。

沈天告訴二蛋，教授許鑄和他的學生林海已經返回學校了。

榜一大哥『清河散人』，在二蛋藏於樹下睡懶覺的時候，已經摘去了『四不像』的果子，也離開了村子。

對於清河的不告而別，二蛋內心極為幽怨，彷彿被土豪玩膩后拋棄的小怨婦。

「那你怎麼還沒走？」

二蛋突然看向美少女陸小月。

「小月對附近的山林溪流很感興趣，決定留下來寫生，以後要在村裡呆上一陣子了。」沈天道。

「哇！那可真是太好了！」

陸小月這種二次元美女，正是二蛋這種悶騷型宅男的最愛。

「對了，那你住哪啊？村長家雖然有賓館，常住就不合適了，再說那老流氓......」

二蛋咂咂嘴，又哼了一聲。

不僅和花寡婦有一腿，據說還偷看過自己兒媳婦洗澡，妥妥的老禽獸一枚！

二蛋多麼希望，陸小月能住自己家去，雖然和爹媽住一起，二蛋還是不介意把自己的床分一半給陸小月的。

「那我就住......天哥家吧。」陸小月抿著嘴，略帶嬌羞地說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便沈天是八百多歲的老怪物，終究是少年人的外表。

「天......天哥？！」

二蛋舌頭都打結了，結結巴巴的樣子。

「她口中的天哥......不會是你吧？」

二蛋伸出一根手指，在沈天的胳膊上，戳了幾下。

「正是在下！」沈天道。

「卧槽！卧槽再豎槽！」二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見二蛋如此表情，沈天內心中，生出一抹久違的少年情緒。

嘿嘿......

好你個沈家溝第一猛豬，看我怎麼驚掉你的下巴！

「小月，二蛋是我發小，不是外人！」沈天道。

陸小月一怔，旋即面露一絲羞紅，霞飛雙頰。

「知道了......主人！」陸小月道。

「好！隨主人回家！」

沈天一揮手，率先離開溪邊，朝村子里走去，陸小月答應了一聲，乖巧的跟在沈天身後。

「卧......沃的親哥哥哎，天兒，天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快教教我，兄弟我拜你為師！」二蛋對沈天佩服的五體投地。

就自己在樹下打了個盹兒的工夫，沈天居然把二次元小美人『搞定』，還一口一個主人，太特么刺激了。

陸小月要是穿著這身JK叫自己一聲主人......

看著前方陸小月的窈窕背影，二蛋忍不住在她身上打了個冷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