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炎鳳凰

鳳凰一族與龍族齊名，行蹤卻遠比龍族隱秘。她們沒有像龍族那樣強橫的力量，但說到魔法，就算是龍族中最精通魔法的仙女龍，也未必是鳳族的對手。若是有成年的鳳族為卡爾加持了這個魔法，那就一點都不值得希奇。況且，既然是加持了這樣強度的魔法守護，那一旦魔法被觸動，那加持魔法的鳳凰強極有可能會馬上趕來。龍族與鳳族關係向來不錯，此時就算是堪切斯特再橫行無忌，也已經不敢再傷害卡爾了。

「人族小子，你身上的鳳凰守護是怎麼來的？據我所知，除了未成年的鳳凰之外，這樣級別的守護從來沒有出現在其他種族的身上！」腦子裡滿是疑問，堪切斯特禁不住問道。

卡爾沒有理會，而是快速的奔到了西琳和愛麗絲的身旁，戒備的守護著，他的心神，還在為自己剛剛的變化而震撼著。母親西琳的那口心血，就像是一把鑰匙，在極度的驚嚇與哀痛之中，為他打開了某扇曾經關閉的大門。

在自靈魂的極度哀痛和痛苦之後，他醒了。那就像是一場夢，他可以看到，感覺到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卻完全沒辦法去改變。夢裡的自己，木訥，蠢笨，獃滯，甚至到了六歲還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但是，就是這樣痴獃的自己，卻依然得到了來自家人完整的愛，慈祥父母的寵溺，可愛妹妹的依戀，簡單而美滿的生活，讓他甚至都不想醒來。

但是，當美滿的家庭被破壞的時候，他還是醒來。母親西琳噴洒的心血，讓他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不過，正如襁褓中的時候，他依然無法找到那些失去的記憶，卻更驚駭的現，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父親慘死，母親重傷，這讓他的心靈再無法平和，深深的仇恨已經印刻在了心地，而自靈魂的一股暴虐氣息，讓他充滿了破壞和嗜血的衝動。

於是，血紅色的氤氳出現了，同時出現的，是自己無法控制的對黑龍堪切斯特展開攻擊。雖然因為實力差距懸殊，不過兩招就被攔腰一擊，這股瘋狂的氣息也平靜下來，如同出現時候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身體裡面，還隱藏著一個惡魔一般，讓他有些茫然失措起來。

看著卡爾的眼睛，堪切斯特明白自己現在想要從他口中知道什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不到小小一個人族小鎮之中，居然會有一名加持了鳳凰守護的人族小孩。若非可以絕對肯定眼前男孩的人族血統，他絕對會以為眼前的是一頭幼年的鳳凰。

堪切斯特並不在意卡爾他們的仇恨，龍族從來都只尊敬強，卡爾他們還不值得他在意。真正顧慮的，也僅僅是那名未知的鳳族強。因為未知的她的存在，堪切斯特決定放過卡爾和愛麗絲，至於西琳，施展了生命獻祭，就算不動手，她也已經活不過今天了。

但是，小鎮上其他的人和冒險，依然在他殺戮之內。一開始，為了找回散落的財寶，他選擇了釋放大型魔法結界，禁錮住小鎮上所有的人，但現在財寶的收集已經基本完成，其餘的少量財寶，因為卡爾，或說鳳凰守護的意外出現，已經讓他失去了興趣。

凌空虛浮在幾十米的高處，堪切斯特的身上，再度散出強烈的龍威，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向小鎮上倖存的人們衝擊著。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古樸而玄玄妙的吟唱，一個個古老而神秘的音符，在他的嘴中出現，而後充斥於整片天地。

「龍語魔法，他要毀滅整個小鎮，走，馬上帶著妹妹走！」西琳大驚，想要起身，但龍威的存在，卻讓他幾乎動彈不得。魔力幾乎耗盡的她，必須要用盡全力，才能承受住比剛才強烈許多的龍威壓迫。

卡爾默然點頭，一手抱起妹妹，一手扶住西琳，奮力朝小鎮外跑去。先天的境界，讓他可以輕易的抵擋龍威。而聰慧的愛麗絲，早已經被他擁在懷裡，要不然，毫無實力的她，就算直接被龍威壓迫而死，也未必就沒有可能。

「…龍語魔法——龍焰焚城！」堪切斯特的吟唱終於完成，隨著他最後的一聲斷喝，小鎮的地面突然裂開了無數條裂縫，房屋倒塌，道路崩毀，無數紫色的地下烈焰紛紛泉涌而出，瞬間將小鎮連同周圍方圓數里的區域，完全籠罩在火焰之中。只不過短短片刻，原本卡林斯頓小鎮所在的位置，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火海。

「卡林斯頓小鎮完了，這就是堪比禁咒的龍語魔法的威力嗎？」失神的望著拉瑟旅館的方向，西琳痛苦的道。他們並沒有來得及跑出龍語魔法的攻擊範圍，但地底噴射出的紫色火焰，卻似乎有意識的忽略了他們，在他們的腳下就自動讓了開去。

「很厲害的控火能力，鳳凰一族不愧是火之至尊，既然來了，為什麼不現身出來呢！」看著自己造就的烈焰地獄，堪切斯特並沒有多少在意，反而對著面前的虛空之中冷然道。他本已經決定在釋放龍語魔法之後，就將西琳三人帶到空中，卻不想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已經有另外的人將他們三人保護起來。

「毀滅小鎮不說，居然還對著一名年僅六歲的小男孩出手，龍族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甜美的語聲帶著濃濃的不滿，一道曼妙的身影突兀的在堪切斯特面前的虛空中出現。

卡爾心神劇震，這道曼妙的身影，正是自己被拋棄在荒野之中的時候，曾經見過的那名鳳凰變換的女子。那甜美的語聲，美妙的身影，就連暴露的裝束也是一般無二，雖然在剛剛聽到鳳凰守護的時候，他已經大概猜到應該是因為她的關係，但真正得到證實，他還是大吃了一驚。

「龍族的所作所為，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價。」堪切斯特微微赧然，毀滅一個人族小鎮，攻擊六歲的人族男孩，這對龍族來說，是恥辱而不是榮耀。若非因為財寶失竊，堪切斯特絕對不會這麼做。所以，鳳凰女的語氣雖然不善，他卻並沒有惱怒，僅僅是出於本能的高傲強辯了一句。「黑龍堪切斯特•穆而特林斯•西斯堪不爾•威切斯頓，請問閣下是…？」

「鳳族伊蘭娜斯•冰炎•菲內克斯。」鳳凰女神色一整，肅然道。龍族極少在外族面前介紹自己的姓氏，堪切斯特的自我介紹，已經說明了對她的尊重。堪切斯特是名，穆而特林斯是母親的姓，西斯堪不爾是父親的姓，威切斯頓則是隱居的山脈。她雖然對黑龍攻擊了卡爾有所不滿，卻也不想就此與他翻臉。

堪切斯特眼中驚異之色更濃，伊蘭娜斯自我介紹中，中間的冰炎代表的是她的魔法屬性，一般的鳳凰或是純粹的火屬性，是為火鳳，或就是純粹的冰屬性，又稱為冰鸞，伊蘭娜斯同時具備冰屬性與火屬性，那就算是在強大的鳳族中，身份也絕對不低。

「這個人族男孩想來應該與閣下有關，我就先告辭了。」目的已經達成，而眼前這鳳族強顯然對自己有所不滿，堪切斯特已經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原本還有心與鳳族高手較量一番，此時知道對方身具冰火屬性，堪切斯特已經沒了挑戰的興趣。只憑剛剛伊蘭娜斯對紫色火焰的精妙操控，他知道自己擅長的暗黑火焰根本拿她無可奈何。再加上她還同時擁有冰屬性，一加一的效果絕對不是二那麼簡單，他雖然高傲，卻也沒有主動找虐的興趣。

「且慢！」卡爾驀然開口道。

「哦？你還有話要說？」堪切斯特微微一頓，隨即轉身道，目光之中卻已經轉為濃濃的不屑。西琳也大吃了一驚，同時憂慮的看著卡爾，實想不到剛剛撿回一條命，他為什麼又要去招惹堪切斯特。鳳凰女伊蘭娜斯卻眼中一亮，顯然想不到僅僅六年時間，卡爾就已經恢復了智力。

「既造業因，必得業果，閣下請多多保重了，阿彌陀佛！」沒有在意堪切斯特眼中的不屑，卡爾淡然的道。得回記憶，他現自己的佛法不減反增，此時佛光之盛，就算與一些真正有道高僧相比，也未必有多少遜色了。

「恩？」堪切斯特眼中光芒閃了幾閃，佛門隱語多有出處，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自然不明白話中的意味。但是從卡爾的語氣之中，他卻可以感覺到那份深藏的恨意，所以，他很自然的就將這話當成了卡爾的復仇宣言。「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對著騰空而去的堪切斯特，卡爾再度宣了聲佛號。就算修了一身佛力，他也不是佛，僅僅是個少林武僧而已，平和的心性，讓他可以將一般的愛憎付諸一笑，但殺父傷母，毀家滅鎮之仇，卻無法忘卻。對堪切斯特的仇恨，將在很長的時間內，銘記在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