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第428章
容清則說的輕巧,可實際上,怎麼可能容易呢。
容氏的股票要是因為這件事而跌,她都不敢想,會有多愧疚。
那她,就是導致容家破產的最大惡人了。
所以,她不是不願意相信容清則的話,而是不敢。
容清則又餵了她一口雞湯。
「容煙喬。」
他的聲音像平時一樣,卻比平時多了一份不一樣的感覺。
「你願意嫁給我嗎,成為我的妻子。」
容煙喬沒有說話,她的顧慮太多了,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她不是不願意答應,而是不敢。
容清則也沒有逼她。
「你先休息一會吧,我走了。」
他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病房裡又只重新剩下了容煙喬一個人。
她閉著眼睛,剛剛沒有睡覺,現在喝完了雞湯,胃裡暖了,困意自然就浮現上來了。
容煙喬有些難過,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懷上的,他來的可真不是時間。
她是嚮往自由的,她也想一個人過的瀟瀟洒灑,可這個孩子來了,打破了她的全部計劃。
容煙喬以後再也沒有理由離開容清則了。
孩子是希望,是寄託,更是捆綁束縛她的工具。
想到這裡,容煙喬的胸口上的傷又開始疼了起來。
她摸著肚子,心情格外複雜。
另一邊。
容清則離開了病房,來到了樓下。
坐在車裡,他頭一次體會到了心有力而力不足的感覺。
他怎麼會不明白容煙喬的顧慮呢。
容家是他的,他在北城做了這麼多年,更何況,他還是做影視娛樂的。
他得讓網友們喜歡上自己和容煙喬的互動。
但是,這個過程有多麼艱辛,他自己心裡也清楚。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條路不好走,所以在他做出每一個決定的時候,他都要深思熟慮。
容煙喬還是個演員。
容清則明白,很多人都會盯著她這個身份來做文章。
所以,他不僅要保證自己計劃的成功,更要保證,沒有人會去傷害容煙喬。
不過,現在既然容煙喬懷了孕,那他就一定要給她補一場婚禮。
可以是幾個朋友在一起聚餐,可以是一張婚紗照。
他們,之間總得留下點什麼。
畢竟,萬一容煙喬哪天再度離開自己,他也好有個念想。
容清則閉上了眼睛。
深深的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好受了很多。
這段時間,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不僅要處理容氏的公司,還要去查找那個刺殺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要知道一個公司做大了,必然會惹來許多事端,樹大招風,這個問題誰都懂。
更何況,容清則在商戰場上的雷霆手段,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就連容煙喬,可能都有幾個精神不太清楚的黑粉,會不遠萬里趕來刺殺她。
這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所以,也不能排除那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覺得自己和容煙喬之間的關係不正常,就跑來,想要殺了他們。
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都有,但是根據手下人的了解,更大的一部分可能原因還來自於他。
容清則仔細回憶著那天晚上,那個蹲在一旁的人,好像確實是直接從草里竄出來,將刀指向了他。
那個人似乎全程都沒有看一眼容煙喬。
要不是容煙喬撲上去護住了自己,恐怕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容清則不禁心頭一痛。
他每次常常說,是他來保護容煙喬。
可這次,居然是容煙喬來保護他。
而且,容煙喬跟著自己的那些日子裡,經常會受到傷害。
他無論是作為二叔,還是男友,都沒有保護好她。
容煙喬總說他本領大,可容清則做的那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對容煙喬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這一路,都是容煙喬自己走過來的。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覺得,自己對容煙喬很虧欠。
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他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可,如果是拍婚紗,籌備婚禮,那容清則則毫無壓力。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江北,「幫我找一家最好的婚紗店。」
他要給容煙喬一個最大最華麗的婚紗。
他想著,先和容煙喬將婚紗照拍了,剩下的,留著一切都穩定了下來再去做。
江北很快應了下來。
第二天,便給容清則發來了許多婚紗的照片。
容清則帶著這些照片,來到病房裡找容煙喬。
今天他帶了養生粥,也是他自己做的。
將保溫盒的蓋子打開,食物的香味瀰漫在房間里。
容煙喬忍不住問了一句,「好香呀,二叔,這是什麼。」
容清則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醫生說,她的傷口牽扯到胸腔,最好注意一點,防止嗆到了咳嗽會痛。
但好在,容煙喬只是問了一嘴,見容清則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將飯吃完。
容清則將碗收在一旁,回答了容煙喬上一個問題,「養生粥,喜歡嗎?喜歡的話下一次再做給你吃。」
容煙喬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看見容清則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
「看看這些,有沒有喜歡的。」
容清則在她的病床上架起了一個小桌子,然後將這個厚厚的相冊放在了桌子上。
容煙喬打開面前的本子,看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就愣住了。
是潔白的婚紗。
她抬起頭,看向了容清則。
容清則點了點頭,「選一件,等你傷好了以後我們一起去拍。」
一種無法言說的心情湧上容煙喬的心頭。
她原以為,結婚這樣的話,是容清則一時興起。
畢竟,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做這種事情還是太危險了。
而且,容煙喬也分不清,容清則對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來自救命之恩的感謝。
「二叔,我覺得不用吧。」
容煙喬開口,聲音有些遲疑。
「你不想拍嗎。」
容清則微微垂眸,平視著她。
容煙喬偏過了視線。
那些婚紗每一件都很漂亮,每一件容煙喬都很喜歡,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容清則。
「想拍就拍,不用管那麼多。」
容清則看著容煙喬,淡淡的說道。
容煙喬眸光微閃。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怕什麼。」
容清則看著她。
雖然是玩笑話,可容煙喬明白,容清則對這番話是真心實意,她也明白,如果這件事真的出事,容清則也一定會有一個妥善的處理方式。
「大不了到時候你就說是我強迫的你。」
容清則開口,這明顯是一句玩笑話。
容煙喬下意識的勾了勾唇角,病房裡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拍。」
容煙喬此時也無所謂了。
人生短短几十載,如果事事在意,那她得活的有多累呀。
更何況,他們只是拍一張婚紗照。
到時候,容煙喬還可以用自己不喜歡別人在旁邊看著的名義,讓容清則清場。
這樣,知道他們兩個事情的人越少,他們越安全。
容清則摸了摸她的頭,「等你養好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有期待的原因,這次容煙喬的傷好的格外的快。
做了一項又一項的檢查,得出了結果是,容煙喬已經可以出院了。
容清則來接她的時候,都有些不可思議。
「患者如果心情好的話,傷也會好的快一點。」
容清則看了一眼容煙喬,這一句話一出,容煙喬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為什麼會心情好,答案不言而喻。
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容清則便帶著她來到了早已清完場的婚紗店。
她的那些小心思,容清則也懂。
不過,他們也更喜歡選婚紗時,更加清凈的場地。
容煙喬其實已經在本子上看過這些婚紗的照片了。
可當她真正的去了那個場地,卻又發現,本子上的那些拍的都太普通了。
這裡的每一件婚紗,都美的不可思議。
所以,她都有些選花了眼。
「麻煩把之前選好的那件拿出來。」
容清則上前了幾步,朝著服務生開口道。
來之前,在容煙喬養生的那些日子裡,他們已經選好了婚紗。
擺在中央的那個華麗的紗裙被拿下,容煙喬獃獃的看著裙子。
她不是第一次穿婚紗。
和霍彥書在訂婚宴上,她便是穿著婚紗。
可,這確是她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和愛人一起挑選。
這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婚紗潔白,象徵愛情忠貞不渝。
拿著裙子進了試衣間,在導購的幫助下穿起了裙子。
「夫人,您穿這一身可真美。」
導購員小姐的讚美聲響起,容煙喬看了一眼鏡子里的人,忍不住臉一紅。
潔白的婚紗如純潔的雪,鋪散在地板上,裙擺太大,蔓延著,華貴至極。
腰身那裡的設計很好,蓬鬆的綢帶下,看不出已經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更何況,容煙喬本就瘦,如今穿著這個婚紗,更顯得格外動人。
帘子被拉開,容清則一抬眼就看見了已經穿好了婚紗的容煙喬。
他呼吸一緊。
因為不習慣的原因,容煙喬的臉紅紅的,眼神中帶著許久曾見過的嬌羞。
今天,容清則也穿了西裝。
兩人站在一起,倒像是尋常人家準備結婚的新婚夫婦一般,般配極了。
容清則直接讚美道,「你今天真的很美。」
容煙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著容清則,「走吧。」
兩人拉起手,向著一旁的拍攝間走去。
一連擺了好幾個動作,容煙喬做的都格外漂亮。
畢竟,她是演員出身,如果連這種基本的小事都做不好,那她真的是毫無用處了。
而容清則,也早已習慣了在閃光燈下的感覺。
只是,他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做的動作格外僵硬。
有好幾次,他甚至差點踩到了容煙喬的裙擺。
「二叔,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裙子太大了,你不方便呀?」
容煙喬有些擔憂的問道。
畢竟,她這次的裙擺確實是有點太大了。
「沒事。」
容清則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最後,兩人被要求這著站在一起,而他們的背後,也換成了紅底。
「男士再靠近女士一點,笑一個,哎,對,就是這樣。」
隨著攝像師的指揮,「咔」的一聲輕響,兩人結束了一天的拍攝。
容煙喬看了今天的照片,她格外的滿意。
「這些都很好看。」
她看著容清則,有些為難。
這些照片里,容煙喬喜歡的有很多,實在是挑不出哪一個最喜歡。
可,床頭只能擺一張。
這就很難選。
「選這個吧。」
容清則指向了攝影師最後幫他們拍的那張紅底的照片。
這張最像結婚證上才會出現的照片。
容煙喬也點了點頭。
他們可能是沒有機會結婚了。
這張照片也算圓了他們一個小小的願望。
照片列印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畢竟工作人員還要精修一下他們兩人的圖片。
此時時間已過了大半,兩人來到了店門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
「你累了嗎?」
容清則彎下腰,將容煙喬護在懷裡。
他的掌貼在容煙喬的肚子上,表情溫柔到了極致。
「如果累了,我們就回去吧?」
容煙喬不累。
她受了傷,再加上出院后,她一直都被容清則關在家裡面,美其名曰是因為她的傷還沒好。
可,真正的原因兩人都心知肚明。
容清則害怕容煙喬再次出事。
可是如果再這樣閑下去,容煙喬不用外人傷害,自己也會出事。
「我們吃個飯再回去吧。」
容煙喬拉住了他的手,趁著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她緊接著說道,「順便給孩子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這句話一說,容清則也沒有拒絕她的理由了。
兩人來到了商場,此時也全副武裝。
母嬰店裡,容煙喬拉著容清則看著小孩子的用品。
買了一些必用品之後,兩人出了店門。
「你想吃什麼?」
容清則問。
容煙喬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吃什麼。
在外面吃飯就是一個幌子,容煙喬今天出來就是想放鬆一下的,容家再好,再大,可一直被關在裡面,失去了自由,任何人也都受不了了。
「你們怎麼在這!」
突然,一個尖銳的女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溫情。
容煙喬抬眸看去,就見溫茗站在不遠處,正盯著他們兩人。
容煙喬暗道一聲不好。
這裡是母嬰店,溫茗應該會很輕易的猜出兩人此行的目的。
「怎麼了。」
容清則往前一步,擋住了溫茗看著容煙喬的目光。
「你怎麼在這裡做什麼,你是不是懷孕了!」
溫茗湊了過來,嘴角帶著笑,卻難掩眼中流露出來的惡毒。
容清則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病房那晚,他們幾人也算撕破臉了,此時溫茗盯著容煙喬的目光不善,容清則對她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只是想問一下,容清則,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溫茗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格外諷刺。
容煙喬拉著容清則想離開這裡。
現在,他們在這裡就是處於被動的狀態。
這對他們很不利。
「學長,別走啊。」
容清則皺著眉,沒有回頭理身後的溫茗,他已經給手下發消息了,沒一會應該就能趕過來。
溫茗見他們要走,直接上前拉住了容清則的手。
她眼裡都是恨意。
那天計劃失敗后,她被容清則趕出了醫院,回到霍彥書那裡,霍彥書對她的態度居然也有些下降。
「沒事,你就在我這裡吧。」
霍彥書看著她,雖然目光是一向的溫柔,可溫茗卻從中看出了一絲嫌棄。
霍彥書對她不如當初,這點她是知道的。
可她沒想到,霍彥書居然敢這樣看她。
「你不希望我在這裡嗎。」
溫茗看著霍彥書,掩蓋住眼裡的失望。
霍彥書沒有否認,「溫茗,容清則那裡你去不了,不是只能留在我這裡嗎。」
他說的是事實,溫茗懂這個道理,但她不想承認。
但她也不敢和霍彥書直接鬧掰。
她現在最好的去處,就是霍家。
霍彥書在金錢上從來沒有虧欠過她。
所以,當霍彥書這樣和她說的時候,她沒有一點辦法。
溫茗很累,在霍家的日子裡,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總覺得霍家的人對她都有些敷衍。
她現在和霍彥書更多的,是交易。
所以,當她沒有價值的時候,被霍彥書嫌棄,是很正常的事情。
對於霍彥書,總的來說,比容清則更好相處,救命之恩這件事,便是溫茗拿捏他的籌碼。
這些天,她一直過著拿霍彥書的卡買買買的日子。
但是,今天早上,霍彥書突然找她,「少刷一點吧。」
他雖然依舊溫柔,說出的話語卻不太友好,「你已經有很多包包了,不需要再買了吧。」
溫茗抿著唇。
她沒有辦法反駁,今天再去刷的時候,服務員告訴她,卡里限額了。
霍彥書對她最終的態度也變得有些像容清則了。
沒想到,在她這麼失魂落魄的時候,居然又碰到了容煙喬。
容煙喬站在那裡,顯得溫柔而又美好,可她,卻格外憔悴。
更刺痛她心的是,容煙喬扶著肚子,看起來像懷孕一樣。
「容煙喬,你懷的是誰的孩子。」
回到現實,溫茗看著容煙喬,語氣帶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