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山的見面禮
第一章大山的見面禮
「天知青,你要走快一點哦,我們都跑了四趟了,可是你這第二趟都才剛開始.......,唉,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再歇一下吧。」本來還想再說幾句的陳德華,看著確實是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天元,他心中也覺得十分不忍,馬上就住口不說了。
生產隊里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這個名叫「天元」的知青才下鄉不到一個月,就讓他出來轉運煤炭,山路崎嶇,擔子沉重,這可不是他這樣從來就沒有挑過擔子的人能幹得下來的活呀;
莫非是隊里的領導想要給這個叫天元的知青一個下馬威?可這樣也太過了一點吧?
咱們這些常年乾重活的人,干起這個轉運來都感覺非常吃力,干這個活的人每人每頓飯都要吃一斤米加兩三斤紅薯煮的米飯,陳德華與陳德吉兩兄弟在轉運結束那天,一頓就把最後剩下來的三斤米外加三斤多紅薯煮的米飯幹完了,外加一塊三斤重的老臘肉,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呢;隊里其他人雖然沒有他們倆這麼吃得,可也都是人均一斤米加一斤紅薯的米飯往上。
這個天知青雖然個子長得比較高,可瞧他瘦起那個樣,自身體重還不足一百斤,食量也不行啊,半斤米加一斤紅薯的米飯都吃不完,怎麼干這個活呢?現在讓他擔這個120斤重量的擔子(已經是最輕的擔子,其他人的擔子都是一百七八十斤),對於這個從來就沒有擔過重擔的知青來說,確實是太重了些。
這是一段南家灣小煤窯到下面主幹道的小路,從煤窯到下面的公路本來有一條繞山的土公路,可那條土公路下雨後已經被往來的拖拉機碾壓得不成型了,現在也根本就沒有車敢在這條路上走了,即使是拖拉機也不行;而且那土公路的長度比小路要遠一倍還多,為了貪圖近路,多數人都願意走小路。
可是這山上的小路陡峭異常,且又崎嶇不平,空手都極不好走,何況還是挑著這麼重的擔子,唉,這個活那裡是這麼個瘦猴來乾的呢?
陳德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把天元擔子上面的兩塊最大的煤塊拿起來,放在自己的擔子上,然後擔起自己的擔子向前走了。
天元歇了十來分鐘,最後還是非常勉強的擔起了煤挑子,一步一步向前開始挪動,現在他的腿肚子在打顫,肩頭也是火燒火燎的,哪怕是一根空扁擔放在肩頭上,也都如針刺一般:「今天就挑這最後一擔了,這個工分不是我能掙的,其餘的明天再說。」他這樣想到。
這是天元第一次擔這麼重的擔子,第一挑煤他已經是竭盡自己的全力,勉強挑到下面公路上去了,可是這第二挑煤感覺比第一擔重了許多呢?他感覺自己的全身似乎都快被榨乾了,力量,精神,乃至意志;
「媽的,當一個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農民都這麼的難啊!」天知青張口抱怨了一句;
而就在這一個疏忽之間,狹窄而陡峭的山路讓他一個趔趄,前方是一個幾乎九十度的急轉彎,他擔子前面的籮筐已經轉向了,可這時後面的那一隻籮筐卻被一塊石頭擋住了,沒有來得及及時跟上,此時前面的那一隻籮筐的重量卻被斜坡的慣性繼續帶著朝下面盪了過去,前後差距拉開形成越來越大的落差;
雙腿打顫,重心不穩的天元此時也實在沒有力量去控制疾速朝著下面盪過去的那隻籮筐與自己的身體的平衡了,後面的那隻籮筐此時已經翻倒一空,他肩頭上的扁擔也隨著前面籮筐的重量滑離了他的肩頭,慣性的力量也帶動著他整個人朝著山下俯衝而去,
近四十度的坡度,崎嶇不平的山路,失去平衡的身體加上下沖之勢,這一衝下去,半坡上那到處都是猙獰嶙峋的岩石,還有那岩石下面近百米高度的懸崖,這一切不由得讓天元的亡魂大冒;
危急之間,他只好朝著眼瞳里突然出現的一棵大樹那面拐了一下,期盼大樹能擋住他,不讓他掉落到懸崖下面去;瞬息之間,天知青便大張著雙臂與大樹來了個「熱情」擁抱,「碰」的一聲大響!
等他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生產隊得到消息后連夜用隊里的拖拉機把他給從山上運了回來,本來以為這個天知青已經沒救了,可是在拖拉機上顛簸了一個晚上后,到家時他卻醒了過來;
與老天同「姓」就是好啊,已經是處於絕境之中的天知青,卻有幸得到了老天爺的照應著呢!
當時的生產隊並不富裕,而且農村的村民也根本就沒有計劃中的供應煤票,當然也買不起那些大煤廠的價格貴很多的煤來燒,於是隊里只好在每年春節前派人去山上小煤窯購煤,自己去人轉運到下面大公路上來,然後用自己生產隊的拖拉機拉回來,要不然全生產隊一百多戶人家想要過上一個好年,可能都會因為沒有煤燒而煮不熟老臘肉呢!
見到天知青已經醒了過來,生產隊長無疑是非常高興的,雖然這個結果很有些詭異,可不管怎麼說,死了一個知青的麻煩事省下來了,先前他正為這事頭疼著呢;
讓天知青去山上轉運煤炭這事,生產隊長確實是有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的意思,但他也僅僅是想讓他儘早嘗點苦頭而已,以後便於自己好管理的想法,他也並沒有想到會出什麼大事;
天知青雖然已經醒過來了,生產隊長還是讓人把大隊醫療室的赤腳醫生叫來給天元檢查了一下:「沒有大礙,只需要把頭上的傷口給處理一下,然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休息三天即可。」
回到家裡的天元想起昨天摔跟斗時的那一刻,那撲面而來的大樹,以及那最後映入眼帘中的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木頭疙瘩,突兀的就出現在他的胸腹之間;
不願意掉落下懸崖的天元,已經沒有時間去反應了,他只好大張著雙手,然後與大樹來了一次親密的擁抱,再然後,就是十八個小時的昏迷。
大隊赤腳醫生說自己的身體沒有大礙,可自己那高速衝下去的一碰,哪怕就是一隻鐵罐子也碰壞了吧?自己這瘦不拉幾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嗎?他有些不敢放心。
天元開始自己檢測起自己的身體來,腦袋,前後左右搖動晃動,沒有問題;四肢,手舞足蹈一番,也沒有問題;
身體內部的五臟呢?他開始細細地按壓感覺,從頸部往下,心,肺,胃,脾,肝,腎等按壓也都沒有異樣,他從胸腔開始向下,一點一點地向下移動;
沒有問題,繼續,沒有問題,繼續;等等,小腹裡面好像是有一個什麼東西,他有些困惑,用手去摸,似乎也能摸得到,一個不大的疙瘩;難道就是突然出現在自己胸腹前面的那一隻木頭疙瘩嗎?難道是因為自己與大樹的猛然一撞,把它給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去了嗎?
可是,自己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呀?不痛,不癢,用手用力的去擠壓,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是它並不存在一樣;
天元有些吃驚,可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的變故,他只得學著用那「內視」的方法,用意念去引導「目光」一路看下去,看見了,這不就是自己最後一眼所見到的那個木頭疙瘩嗎?
昨天上午自己撲倒在大樹面前的那最後的一眼,雖然極其短暫但卻讓他記憶無比深刻,因為那個疙瘩出現得太過突兀;
可胸腹前面突然出現的那隻毫不起眼的木頭疙瘩,現在卻進到自己的肚子裡面去了,難道它是我這一次的大山之行,大山給我的見面禮嗎?
「轟」的一聲,那一隻小疙瘩在對上自己的目光(意念)時,卻突然爆發了,一股宏大的信息流就在此時突然湧入了自己的大腦:「哈哈哈,五千年啦,又一個天元來啦!」
再然後就是許多非常古老而詭異的文字與符號等湧入進來,可能是信息量太大太多的緣故,天元大腦一陣昏暈,他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清醒過來的天元現在知道了,他肚子里的那個木頭疙瘩是一顆菩提子,而且還是被人為的煉製而成的一塊陣牌,而這一顆菩提子陣牌只是一個通道而已,它的通道後面竟然是一個與地球平行的世界中的一顆被煉化了的星球;
這說不通啊,一顆星球竟然可以被煉化,而且是煉化成為了一個隨時可以用來儲物,裝東西的小世界,自己這是在做夢吧?
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詭異,一點也不真實,可這也並不是夢幻啊,他用手指反覆掐了自己好幾下,最後確定:這裡面真的是一個他從來就沒有見到過的真實的世界!
這個小世界裡面的面積和空間實在是太大了,雖然那裡面目前還顯得有些枯寂,很多地方都是霧蒙蒙的讓他不敢進去,可是那裡面的空氣卻比外面要香甜很多,呼吸以後讓人精神振奮,頭腦異常清醒,難道這便是那傳說中的靈氣嗎?
當然,這是相對於地球來說的,因為此時的地球受到的工業污染太嚴重了;靈氣,地球上的空氣都不太乾淨了,哪裡還會有靈氣呢,靈氣也只能是書本上的一個名詞而已;
等等,自己這是怎樣進到了這裡面的呢?傻乎乎的天元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這個疙瘩從自己的肚子裡面拿出來的,他當時只是在想著如何把這個疙瘩給拿出來而已;
而當他手裡突然出現了這顆菩提子疙瘩之後,自己就又是怎樣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面的呢?天元使勁搖了搖自己的頭,還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用想了,而當他在裡面入口處的那一個很大的草原上轉悠了好半天後,他終於在草原邊緣一處山崖的中部找到一叢結著小紅果的荊棘林,顧不得上面有刺或者是有毒沒有,他連忙摘下了許多樣子有點像心臟一樣形狀的小紅果,急不可耐的就囫圇吞棗地吞咽了起來;
這種形狀像心型的小紅果口感極好,甜甜的,入口即化,而且它的能量指數非常高,從第一顆小紅果入肚伊始,天元的心臟搏動就得到了強有力的助力,當然也大大地緩解了他的飢餓感,沒辦法呀,他實在是太餓了。
要知道從受傷前擔那個第一挑煤擔子開始直到現在,他還一直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呢,肚子里可是空空如也,餓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