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個臭皮匠
邊防的山村地區總是神秘而寂靜的,除了夜晚嗚咽的風,這座山村夜晚不會發出一點兒聲音。如果此時俯瞰後山,可以看到一處微弱的火光,在一片漆黑的大地是那麼明顯。
微弱的火光下,我們三人同樹妖戰成一團。樹妖左手一個勢大力沉的砸擊,沖著盧進砸了下去,後退已是來不及,盧進只好刀鋒變刀面,雙手托舉接下了這一擊,發出了一聲悶哼。樹妖右手一個大範圍橫掃,逼退了想上前救援的盧勇。好機會,趁樹妖騰不出手的空擋,我運起浩然正氣,助跑瞄準樹妖中軀一枝戳了過去。腳下突然藤蔓叢生,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地縛住了我的雙腿。我身軀一凝,慣性作用下摔了個狗吃屎。未敢有絲毫耽擱,趕緊揮手一枝斬斷了腿上的束縛,抬眼看到盧進也已脫身而退,連忙就勢一個翻滾,脫離了樹妖的攻擊範圍。
此刻我們三人成品字形將其圍住,經過剛才的一番交手,大家都默契地停下了進攻的節奏,開始回復體力。
可能停下不到三秒鐘,「盧勇!」盧進突然大喊一聲,拔刀向樹妖奔襲而去。盧勇也應聲而動,將手中的刀向樹妖面門投擲而去,也未看結果,緊接著身體隨著刀后而動。
我也不甘示弱,大腦飛快地轉了起來。樹妖佇立崖頭,身後是百丈瀑布,想依靠人數優勢繞后是不現實的。能不能把它的樹根連同崖尖部分斬斷,使其墜落潭中,恐怕得天生神力才行。只能從正面強行突破,胖瘦兄弟二人組可以牽制住樹妖的左右手,如果我能在樹根纏住我的時候躲開,憑藉速度奮力奔襲,樹根的速度是跟不上我的,我只要衝他面門眼睛刺出一下,就算不能一擊斃命,也能令他行動靈敏性大打折扣。一邊想,一邊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盧進的斬擊和盧勇投擲出去的刀幾乎是同時到達樹妖面前,右手生出根根鬚鬚,同盧進纏鬥了起來,左手順勢撥開飛刀,頓時面門大開。盧勇緊隨其後,將內力聚於右拳,狠狠地砸了下去。樹妖連忙收歸右手護住面門,被盧進看中機會在關節處砍出了一條傷口,鮮血飛濺。原來妖的血液也是紅色的啊。
只聽得「咚」的一聲,如晨鐘暮鼓,擊人心扉,盧勇的拳狠狠砸到了樹妖回防的右掌上,關節處又滲出了血液,二樓有明顯力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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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被握住右臂順勢甩飛。可能是樹妖受傷的緣故,對地面阻攔我的樹枝的操控明顯分心乏術,在我笨拙的輾轉騰挪下,那些有生命的樹枝只能在我的屁股後面吃灰。近了,我一躍而起,趁樹妖打飛盧勇來不及回防的間隙,菩提直衝樹妖的面門刺去。能行,我甚至都能預料到樹妖被我直擊面門的畫面。
我不知道這個樹妖有沒有驚恐的情緒。但是如果換做是我馬上被人突臉,我肯定早就目瞪口呆了。此刻,崖底突然一灘水躍了出來,在空中瞬間化行為一支利箭,沖我射來。是繼續刺下去,還是用菩提枝將水箭撥開呢?不能防守,我一瞬間就下定了以傷換傷的決心。就算它頭顱堅硬如鐵,最差的結果也是毀它雙眼。後面是打是逃,主動權就在我們的手上了。
水箭撲哧一聲刺中了我的左胸,疼得我持枝的手也顫抖了一下。這就是主角待遇嗎?愛了,愛了。一邊放飛著吐槽之魂,一邊緊了緊右手,看你這次還拿什麼來防禦。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枝刺了下去,成功的……刺空了?我落地回頭望去,發現樹妖竟然把自己的根抽了出來,利用走位躲過了我的攻擊。它竟然可以動?樹木離開土壤不是要死的嗎?就算不死,為什麼它一開始不動起來跟我們打呢?我定睛向樹坑裡望去,發現了一個木匣子。可以斷定,裡面的東西對它一定無比重要。
胖瘦兄弟眼見我受傷,立刻沖了上來,和樹妖纏鬥起來,不給樹妖補刀的機會。盧勇趁勢繞道樹妖背後,把我攙扶了起來,往來時的小路疾馳,盧進也且戰且退,打算掩護我們撤退。樹妖可能也擔心失去了它樹根的保護,木匣子會被戰鬥餘波波及到,也未下狠手,逐步遠離崖尖。
盧進一人獨木難支,不僅刀被打飛了,身上更是傷口密布,雖說武者練體,身體要較常人堅硬一些,但現在與樹妖貼身肉搏,密密麻麻被樹枝颳起的傷口泛著血絲,整個人變成了血人。盧勇見狀,把我放在了旁邊小道上休息,反身赤手空拳加入了戰團。
盧勇加入之後,憑藉皮糙肉厚,加上兄弟二人的默契,堪堪能做到保命,可是如此最多十分鐘,之後兄弟兩人必力竭而亡。我們的轉機在哪裡呢?
去找那個匣子,只要我將匣子納入手中,樹妖投鼠忌器,說不定可以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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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要挾,換我們一條生路。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一念及此,我便掙扎著站起來,一步一挪地向崖頂走去。
走到距離木匣還有30米的地方,再往前走就很困難了,很容易被戰鬥餘波波及到。但是樹妖時不時的觀看我的位置,避免我突破他的防線,也為胖瘦兄弟二人在戰鬥中換來喘息之機,將戰況堪堪拉平。
大意了,實在是太大意了,沒想到一個七品樹妖這麼強,早就應該在鑒定出它等級的時候,就直接告訴盧進、盧勇兄弟倆,以他倆行走江湖的經驗,對七品的概念應該比我更深。直接退卻,不做糾纏,或許就不是現在的模樣。
扇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將思緒拉回戰鬥中,不要胡思亂想,以伺機拿到木匣。
此時只見盧勇一個掃堂腿,樹妖匆忙躲避之間重心不穩,被盧進找到機會,貼身一個熊撞,將其撞倒在地。盧勇順勢一個索鞭腿索住樹妖的有足,使其一時之間難以掙扎站起。盧進則一屁股坐在了樹妖軀幹上,對著樹妖的頭顱,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去,不給它喘息之機。
太強了,沒想到兄弟二人竟如此有默契,依靠自身的經驗和配合竟然扭轉了局勢。眼看著樹妖被生生砸了兩三秒鐘都毫無反抗的動靜,我的心情由喜悅轉變為疑問。
不太對勁。樹妖倒地后,兄弟二人確實可以趁勢給它來一套傷害,但他一定會有後續的動作來擺脫倒地的頹勢。光是水箭法術一種,就可以逼退齊坐在他身上的盧進。總不能它的水箭法術是一次性技能吧,放完就空藍了。
感受到空氣中的水霧似乎又更濃了一點。「是幻術!」我連忙沖兄弟二人大喊,此時聽見身後傳來悉悉嗦嗦的聲音,一扭頭卻已看見樹妖從我身後的土地中探出身來,右手化為尖銳的樹矛,毫不猶豫地向我的腦袋刺了過來。
完蛋,來不及了,它想要先減員一個。我感覺到自己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身體動不了,思維也凝滯了。原來這就是直面死亡的感覺啊,我的耳朵一下耳鳴,彷彿聽見了胖瘦兄弟兩人的吶喊,他們在喊我的名字,伴隨著瞳孔里離我越來越近的樹矛,彷彿奏起了我的安魂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