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暑期前的月考
我背著書包，飛奔著跑回原來的教室。
大沖一臉懵逼，「你忘東西了？」
「忘你個頭啊。我胡漢三又回來了。老子不走了！」我把書包往桌上一扔。
「真假？」肖強趕緊摟著我的書包，生怕我再走了。
「真的，校長說的。」
「靠！」他把書包往大沖身上一扔，又過來把我按著，狂親一頓。
大沖啊了一聲，「別砸老子。」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肖強總喜歡親我。可能是他表達親近的一種方式。
我喜歡班裡的宋碧瑤，他喜歡班裡的另一個女生，李詩婷。
這個李詩婷，是個轉學生，聽說，本來是在城裡讀書，不知為何，才兩個多月，轉到了鎮里的初中。
李詩婷長得挺漂亮，只是獨來獨往，看她的穿著打扮，家境應該挺好，經常穿不同的衣服，每套衣服，又符合她的氣質。
但是肖強跟我一樣，都是窮人家裡的孩子，整個學期，要麼是穿校服，要麼就是那一兩套舊衣服輪著穿。
雖然我有成績撐著，但是，心裡還是很自卑，我也想穿好看的衣服，像故事裡的王子那樣。
或許，肖強心裡也跟我一樣自卑，再加上他成績一般，所以，心裡永遠都是暗戀而已。
開學第一次月考，上天還算沒讓我丟面子，又是全校第一。
肖強經常趴在桌上看我，滿眼的敬佩。
大沖還是纏著我講故事，我丟給他幾本小說，他說懶得看，因為裡面很多字都不認識。每看一段，要找半天字典。這……這個理由，讓我無法拒絕。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
忽然，一天英語課後，宋碧瑤竟然向我走過來。我連忙拿起書，假裝看課文，心裡卻怦怦跳。腦海里瞬間閃過幾萬種想法：她看上我了？難道她對我也有感覺？我的虔誠，額，是暗戀，感動上蒼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輕聲說了一句，「未飛，實在冒昧，打擾一下，你能否給我講下這句的語法。老師課上講的我有些沒聽懂。」
「額，我，這，好」，我支支吾吾，心裡卻在想，難道春天來了？
我放下自己的課本，接過她手裡的課本，（課本上還帶著她的手的餘溫），指著那個句子，雖然心裡波濤洶湧，但我表面上還得裝得風平浪靜。
「這一句呢，是形容詞修飾名詞。另外一句，是副詞修飾動詞。也就是說，名詞前，一般是形容詞，例如agreenapple……」
正在我跟她講解時，肖強從外面進來，「呦，郎才女貌哦。」我瞪了肖強一眼。宋碧瑤轉過頭，看了看肖強，拿回課本，對我說，「好的，多謝了。以後不懂的，還望多賜教。」
「賜教不敢當，共同努力，共同努力。」我心裡還在緊張。
誰知她轉身剛要走，又回頭說了句，「剛才，你自己的書，拿反了。」然後抿嘴一笑就走了。
我低頭看了看，靠，果然拿反了。糗大了。
等宋碧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肖強一臉壞笑，「不錯哦，看來我們的未飛長大了。」
「得了，人家只是來問個題而已，你想多了。」
「是么？你都流汗了。」
「哪有哪有」，我拿袖子摸了摸額頭，「那是熱的，熱的……」
肖強又是一臉壞笑，「是啊，是挺熱的，聽說今天最低溫五六度，的確挺熱的」。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教室中間黃金區的那些同學看著宋碧瑤都過來問問題，他們大多都放下了身段，經常來我這討教。
有時候我路過前排，他們也經常拽著我的衣角，非要問個明白才讓我走。
我自己么，也從來不擺架子，無論他們成績好壞，我都會認真解答。
但只有一個人，從來不問我問題，那就是班裡曾經的第一名，王曉宇。
從前，同學們都圍著他轉。現在，都圍著我轉。
我看得出，他很努力，也看得出，他很高傲。但我卻沒看得出，他竟然打我的小報告。
還是月考。因為這種小考，都是在自己班裡舉行，不怎麼重要。只是老師會打亂座次，防止作弊。
那次考完數學，發的兩張草稿紙，我只用了一張，自己很快寫完了試卷。百無聊賴，就從另一張草稿紙撕下一塊，寫了幾個字，揉成一團，趁老師轉身的時候，快速仍向肖強。誰知那天風大，還開著窗，那個紙團竟然飛到了宋碧瑤的桌上。
那次也怪我疏忽了，因為兩張草稿紙也要上交的，否則按作弊處理。等紙團被吹到宋碧瑤桌上，我才忽然想起這件事。
當然，這個也不重要，萬一老師問起，我就說撕下來擤鼻涕了。畢竟我是第一，老師也不會懷疑我作弊。
但是今天卻不湊巧，那紙團卻在她桌上，人證物證具在。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因為宋碧瑤成績也很好，也用不到作弊，老師也會相信。她不說，也沒誰知道。
但是，這一切，全被王曉宇看個正著。
他立刻起身，大聲說，「報告老師，未飛給宋碧瑤傳紙條！」
我靠，這下慘了。因為班裡很多人知道我喜歡宋碧瑤，老師也早就看來了，只是我倆之間沒什麼越軌行為，手都沒牽過，年少懵懂。老師們也是過來人，所以他們也懶得管，更何況，班裡的成績，全靠我倆撐著，老師們的獎金，也靠我撐著。
但是，這次王曉宇大聲提出來，老師總得做做樣子。
還好，那次監考的，是語文老師，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老師走到碧瑤那兒，撿起桌上的紙團，又看了看低著頭的碧瑤，徑直走到講台，大聲說了句，「未飛，宋碧瑤，考完後跟我去辦公室。」
那次我也是嘴欠，立刻回了句，「老師，十分鐘前我就考完了。」
「額，哦。那就下課後去辦公室。」
肖強在後面嘿嘿地笑了兩聲。
「笑什麼笑。肖強，你也跟著去辦公室。」
「哦。」肖強立刻不笑了。
這時，我轉身看了看王曉宇，那小子一臉壞笑。
我心裡想，「從入學到現在，我一直敬佩他，沒想到他卻是這種小心眼的男生。真噁心。」
下課後，我，宋碧瑤，肖強，灰溜溜地跟著老師去了辦公室。
語文老師拿出小紙團，語重心長地說，「未飛啊，考試不能作弊。再說了，宋碧瑤同學的成績也很好，你給她傳紙條是為了什麼？」
「老師，我……」我剛要解釋。她打斷我，「其實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年齡，正是春心初動的時候。我相信你們不會作弊。你是不是寫了其他什麼？你們還小，不應該這麼早戀愛，這可是學校明文禁止的。」
「老師，我……」我又要準備解釋，她又打斷我，「肖強，聽說你的成績最近越來越好了。那你來念念上面寫的什麼。」說著把紙團遞給了肖強，肖強接過紙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師。「念唄」，我對著肖強輕輕喊了一句。
肖強慢慢打開紙團，念道，「肖強，考完試去哪玩？」然後肖強就不念了。
「繼續念。」語文老師輕聲說了句。
「沒了。」肖強把紙條遞給她。
「沒了？」語文老師疑惑地接過紙條，反正面都看了看，上面還真是這麼幾個字。
「那紙條怎麼到了宋碧瑤桌上？」老師看著我問。
「風吹的唄。肖強在碧瑤的位置後邊，今天風大，被吹偏了。剛才我就想解釋，你不讓我說。」
「哦。看來是我多慮了。但是你們也要遵守考試的規定，不要亂撕草稿紙。好了，你們回去吧，沒事了。」
「謝謝老師。」我趕緊拉著肖強的手往外跑。
碧瑤從後面追上來，「未飛，咱們之間，早晚會出問題。」
「沒事。你想多了。回去吧，以後我不亂來就是了。」
「哦。」她紅著臉走了。
「未飛，你和宋碧瑤的事，老師知道了。」肖強看了看我，語氣鄭重其事。
「知道就知道唄。我跟她又沒幹什麼。大丈夫堂堂正正。只是以後要小心那個王曉宇，心胸太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