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豪賭

聚光燈照在他們的身上，音樂聲漸起，她像是一個傀儡，沒有感情的跟隨著對方的動作律動。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木訥，男生放緩了動作，原本握著她的手漸漸的鬆開，像是準備中場結束。

祁懷柔調整了一下呼吸，反握住男生的手，加快腳步，奪回主導權。

音樂聲漸漸達到了高潮，祁懷柔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繃緊了肌肉，手在一瞬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她閉上眼睛，借著動作，將手覆上男人的脖子，在向後彎腰的一瞬間，扯開了面具后的繩子。

面具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大家屏住呼吸，而後發出了倒吸聲。

都說光頭是檢驗一個男生帥氣的標準，祁懷柔以前不相信，但在面具落下來的那一刻，她覺得是她太天真。

他並不是玫瑰那般濃艷系的帥氣，而是像盛開在山寺的梅花，清冷，還帶了禁慾系的味道。

兩個人的距離不足兩拳，他身上的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像是羽毛，一點一點的撓動她的心。

這場豪賭，祁懷柔贏了。

可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

「恭喜你。」

「什麼？」

「話說的太明白，就沒有神秘感了。」沈聽遲似笑非笑的說道。

祁懷柔心裡一咯噔。

沈聽遲摟著她直起身子，慣性讓他們兩個靠的更近。

宴會廳里的氣溫不自覺地升高。

長久的後下腰的動作，讓祁懷柔忍不住反手按了按腰。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她的手現在有些無措的不知安放在何處。

「搭上來。」沈聽遲把手踹回口袋，微微留出一點空隙，示意祁懷柔與他並肩而立。

祁懷柔大大方方的靠近，勾住了他，臉上並無過分喜悅的神色。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相親宴，大家盡興。」沈聽遲拖著慵懶的語調說道。

他隨手拿過香檳杯，不羈禮節的重重撞擊祁懷柔手中的酒杯。

不知怎麼的，這砰的一聲讓祁懷柔想到了寺廟的鐘聲，她的心也跟著震了震。

她的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感覺事情會如母親所說，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宴會廳里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看著成雙的兩人，心下瞭然，她們不舍的看了看沈聽遲，又憤憤的看了一眼祁懷柔，不甘的散開了。

「跟我走？」沈聽遲目光向上，似乎不願多做停留。

「走啊。」

祁懷柔沉默不言的跟著沈聽遲走進一個包廂，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讓這一場接近看起來不那麼的刻意。

「你還真帶回一個？」說話的人祁懷柔認識，是沈聽遲的好朋友祁淮南。他們進來之前，他正無聊的數著盤子裡面的花生米。

他的身邊坐著頂流明星和超模，卻不是左擁右抱的聲色畫面。

幾個人各行其是，不像聚會的樣子，這一點倒是讓祁懷柔有些意外。

沈聽遲挑了挑眉，聽出了祁淮南話裡有話，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祁懷柔，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喜歡胭脂俗粉，就認為所有人都喜歡蠢笨的。這不知道是哪裡進來的漏網之魚，不得趕緊網進來。」

漏網之魚？祁懷柔覺得莫名的好笑。

這個詞從沈聽遲的嘴裡說出來，倒符合他不學無術的身份。

「不介紹一下？」祁懷柔揚了揚下巴，她的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和沈聽遲有些相似。

「還有人不認識我？」祁淮南微微一笑。

祁懷柔也低頭笑了笑，幽默的說道：「有人認識我？」

「太聰明的女人，不好掌控。」祁淮南若有所思的說道。

沈聽遲笑而不語。

「滿場的監視器，你還能坐的住？」

「監視你的，又不是我。」

祁淮南撇了撇嘴，起身跟著沈聽遲往門外走去。

祁懷柔看著近在咫尺的沙發，一點一點的離它遠去，有些生無可戀的踮了踮腳尖，舒緩高跟鞋帶來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