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楊廣

江都行宮

歷經楊玄感之叛、三征高麗之敗、雁門之圍等一系列變故之後，隋帝楊廣徹底失去了信心，丟掉了一切雄心壯志，終日醉生夢死，流連花叢之中。

這日蒼玄在離別了寇仲和徐子陵之後，便來到了這江都行宮，來尋楊廣共商大事。

但偌大的行宮，想要尋到楊廣位置所在絕非易事。

蒼玄在行宮閑逛了一圈之後，索性直接抓了一個巡邏的侍衛，問出了楊廣所在的位置后就將其直接打昏。

片刻后，蒼玄找到了一個裝飾到處都是雕樑畫棟，富麗堂皇，一片豪奢華麗的內殿。

此時在內殿中，七八名姿容俏麗的妃嬪姬娥眾星拱月般將一個身穿龍袍，面容英武但卻難掩頹廢的中年男人圍在一起，殷勤無比的侍弄著。

「隋帝還真是好興緻啊。」

蒼玄輕笑一聲，屈指一彈，無形的氣勁將那幾名妃嬪打昏，然後一步一步的自空中走向了楊廣。

「什麼人！」

楊廣看著凌空而來的蒼玄，頹廢的臉上頓時散發出了一股皇者威嚴，但很快便又消散了下去。

「能夠無聲的闖入皇城而不被察覺，並且還有凌空虛渡這傳說中的仙人手段，閣下是何方神聖？」

他看著步步而來的蒼玄，面帶恭敬的猜測道。

「見過隋帝陛下。」

蒼玄笑眯眯的看著楊廣，道：「我姓蒼，名玄，字元始，號天魔。」

「蒼玄，元始......天魔！」

楊廣陡然一驚：「你就是殺了宇文愛卿的元始天魔！」

「然也。」

「那麼，元始天魔閣下夜臨皇城，是來取朕的性命的么！」

楊廣面色掙扎變換一陣之後，臉上的頹廢陡然消散，變得威嚴激昂起來。

「朕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會到來，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不過既然能夠死在閣下的手中，也不算是辱沒了朕的身份，只不過還請天魔閣下動手之際，給朕稍稍留一些顏面，不至於辱沒帝王之儀。」

他大步走到自己的桌案之後，坐直了身體，整了整衣冠，一臉無畏的說道。

「不，我並沒有殺你的意思，相反，我很欣賞你。」

饒有趣味的望著眼前慷慨赴死的楊廣，蒼玄悠然開口。

「欣賞朕？」

楊廣一愣，驚奇的笑道：「世人皆說朕乃是無道昏君，暴君，所言所語對朕盡皆辱罵詛咒，說欣賞朕的，天魔閣下您還是頭一個。」

「一幫被小人左右的愚民之語罷了，陛下你不用放在心上。」

蒼玄悠然的坐到桌案之前，看著楊廣，一字一頓的說道：「請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正確的，無論是推廣科舉、修建運河還是三征高句麗，你都是正確的，你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朕......沒錯，朕......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楊廣輕聲低喃著，眼角竟慢慢的濕潤起來，悲嗆：「沒想到，沒想到，這天下間竟然還有先生這般懂我之人，此生無憾，此生無憾！」

「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只是不知......」

對於楊廣口中的『先生』這一稱呼，蒼玄目光一閃，道：「不知陛下在這頹迷的生活中，是否雄心依在，還有撥亂反正，重整山河的雄心壯志嗎？」

「重整山河？」

楊廣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落寞，經歷了一連串打擊的他，早已失去了曾經的雄心壯志，望著不遠處的皇宮，一臉慘然。

「先生說笑了，朕如今的政令，怕是連這江都之地都出不去，別說是重整河山，想要在江南立足，也不是一件易事。」

「甚至於連宇文閥都隱隱壓制不住，就算是哪天被這亂臣賊子取了性命都不奇怪。」

「陛下不用擔心，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區區宇文閥揮手滅之的貨色，甚至於天下門閥，魔道佛門處理起來也只是稍稍有些麻煩。」

蒼玄輕輕搖了搖頭，神情淡然的看著楊廣，問道：「我只想問，陛下雄心依在否？！」

「先生，您......」

聽到這裡，楊廣神情一動，他雖然心中不信蒼玄有那麼大的能量，但此刻的他早已是沒有任何選擇，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

「先生大才，可願助朕一臂之力！？若能將這破亂山河重整，想要要什麼，朕......廣都願意給，哪怕讓出半壁江山也在所不惜。」

重重對蒼玄一拜，楊廣的神情恭敬而誠懇，連自己的稱呼都變成了自己的名字，可謂是謙卑至極。

「江山什麼的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只要你做三件事，你若敢做，我便幫你掃平一切障礙，重整山河，順便幫你報了三征高句麗之恥。」

蒼玄嘴角微微一勾，眼中帶著莫名的寒光。

「先生請講，哪怕千難萬難，廣也在所不辭！」

楊廣再次一拜，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滅佛、滅儒、滅天下門閥。」

「滅佛！滅儒！滅天下門閥！！！」

楊廣被嚇得跌倒在地，一臉驚怖的看著眼前說出如此恐怖之語，但卻依舊面不改色的蒼玄你，彷彿是在看一尊絕世大魔。

「先......先生，您可知.....您這三個要求所代表的含義嗎......」

片刻后，楊廣重新坐直身體，牙齒有些打顫的說道：「這樣做......就等於與整個天下為敵啊！」

「不，與天下為敵就太誇張了，我們的敵人只有那些掌握權力的那一小部分人罷了，相比於天下億萬黎民只不過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殺光即可。」

蒼玄表情依舊淡定，只是看向楊廣的目光中，帶上了絲絲的嘲弄：「還是說，你怕了嗎？」

「先生所說之事每一件都干係重大，廣......自然是怕的。」

楊廣咽了口口水，如實說道。

「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把所有擋在我們路上的障礙全部殺光不就行了么。」

蒼玄表情依舊雲淡風輕，彷彿掃平天地間的一切反抗，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先生，廣......」

楊廣平復了一下心神，剛想試探一番，卻被蒼玄冷硬的打斷。

「陛下，我做事一向直來直去，不善與人辯解，我只想要您的一個確切答案。」

蒼玄表情逐漸冷淡了下來，看著楊廣的目光中已然沒有絲毫溫情。

對他來說，楊廣是必要的，也不是必要的，如果對方不肯配合的話，那也沒有辦法，只能另尋他路了。

實在不行，那他就親身上陣，殺一個血流成河，日月無光，殺出一個朗朗乾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