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太極圖
見呂超沒有解釋,張淵只得耐下性子,把呂超送過來的盒子拿在手裡,看了一眼。
「盒子不是。」呂超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張淵點點頭,這才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副捲軸,只有一尺來寬。
張淵先看了一眼捲軸,又看看兩邊的軸頭。
然後才把捲軸從盒子里拿出來,伸手拉開。
趙宣坐在張淵旁邊,正好能看見捲軸上的畫。
上面是一幅太極圖。
太極圖並不是像現代的印刷畫那樣塗滿,反倒是像水墨畫那樣用簡單的筆畫勾勒出了太極的形狀。
而黑色的部分也沒有全部塗滿,只是用筆畫做了示意。
至於形狀,也不是正圓,中間的弧線,同樣歪歪扭扭。
下面配了兩句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的偈語。
「踏破鐵鞋何處尋,只在兩儀日夜分,歸來、歸來、歸來!」
趙宣不懂書畫,但是還是能看出來,無論是畫還是字,都盡顯筆力。
望向張淵,卻看到他手上有些顫抖。
不過張淵很快便冷靜下來,把整個畫卷打開,看了一下發現沒有其他東西,這才緩緩捲起畫卷,放回到盒子里。
然後轉過頭望向呂超:「我直說了?」
呂超點點頭。
張淵搖頭道:「這東西,最多三十年,不是老物件。」
呂超又點點頭:「我知道。」
「啊?」張淵被呂超的回答弄得有些懵逼。
你從潘家園淘東西回來,然後跟我說這不是老物件,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呂超這才解釋道:「你看那句話,怎麼看都指的是有東西藏在某個地方啊。」
說到自己的興趣,呂超的話終於多起來,精神也隨之興奮:「兩儀指的是太極,日夜分是春分,說的就是在太極圖的陰眼位置。」
呂超伸手指了指張淵面前的盒子,繼續說道:「你再看那個太極圖,那個形狀肯定不是普通的太極圖,更像是地圖,所以說,這明顯是一張藏寶圖啊。」
幾句話說得餘下幾個人一愣一愣的,這會不只是張淵,連趙宣和呂遠,也同樣懵逼。
這傢伙真是魔怔了!
張淵咳嗽兩聲,卻耐下性子,繼續問道:「證據呢?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你不能但憑推測就這麼說。」
這回趙宣更加懵逼了,張淵這是跟著魔怔了?怎麼還能順著呂超的話繼續呢?
倒是呂超聽見張淵地贊同,完全沒有了此前的低沉,表情也高興起來:「有有有,我買之前調查過了,這是從一個道士家裡收回來的,聽說是家裡父輩的一個朋友留下來的。」
張淵撇撇嘴:「潘家園那幫人的話,你也信?」
「確實是。」呂超點點頭,同意了張淵的話,然後話鋒一轉:「但是我確實是經過了調查,他們說的八成是真的。」
「好。」張淵拍拍面前的盒子,繼續說道:「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這就是個藏寶圖。」
說完這句話,張淵不待呂超回應,繼續問道:「那麼我問問你,這是什麼時候的遺迹?什麼人藏的?藏的什麼東西?有沒有危險?國家能不能讓你去找?這些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哪怕一個!一瓶子不滿半瓶水晃蕩!」
張淵的聲音,隨著一個個的問題,越來越高,來到最後,已經近乎於罵人了。
但是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呂超啞口無言。
看起來確實如同張淵所說,他根本沒有想過這些。
張淵罵完,又停了一會,喝了幾口茶水,看了一眼神情重新低沉下去的呂超,目光卻是轉向身邊的呂遠,問道:「他學的什麼專業?」
「信息工程。」呂遠在一旁回答道:「在京城信息大學。」
張淵聽完點了點頭。
京城信息大學,也是一所重點大學,信息工程又是學校里的優勢學科,呂超的..算是很高了。
思索一下,張淵繼續沖呂遠說道:「讓他轉去學歷史或者考古吧。當然,這只是個人建議。」
見呂遠點頭同意,張淵這才重新看向呂超,跟他說道:「如果你真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就去好好學一學,別拿你課餘時間學到的那一絲半點,跟人家吃飯的東西比!」
呂超看向張淵,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張淵見狀,音調反倒是放低下來:「有興趣是好的,但是你要做的,是跟隨自己的興趣,去學習,增加自己的專業知識,而不是一味地認為別人都在反對自己。」
呂超皺著眉頭說道:「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張淵擺了擺手,打斷了呂超的話,指了指面前的盒子,然後說道:「就拿這個捲軸來說吧。」
說罷,張淵伸手把面前的盒子拿到面前,重新把捲軸拿了出來,拉開,指了指畫上的太極,又轉過頭問呂超:「這是什麼?」
「太極圖。」呂超老老實實回答。
張淵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呂超一臉的詫異。
「所以我說你就是個半瓶水。」張淵撇撇嘴,卻還是耐心地解釋道:「這種形制的太極圖,叫做先天太極,一般是天一道的才會使用。」
見呂超還是有些不理解,張淵搖搖頭,說道:「也就是說!要找這鬼東西,你得去南方!在北方全真道的地盤上找,找個屁!」
「啊。」呂超這才恍然大悟。
「還有。」張淵又敲敲畫卷頂端的軸頭,又問道:「這是啥?」
呂遠現在,對張淵已經服氣了七分,見張淵繼續發問,他如實回答道:「軸頭。」
「還算多少有點見識。」張淵小小的誇了呂超一句,又問道:「什麼木材?」
「呃……」呂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張淵為什麼要這麼問,想了想,才搖搖頭。
「這是黃花梨。」張淵摩挲一下,說道:「雖然九十年代這東西沒有現在值錢,但是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張淵又抬起手,在畫卷上畫了個圈:「這紙也是最好的雙絲路宣紙。所以你能看出什麼?」
張淵說的比較簡單,呂超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淵,聽他繼續往下說,連呂遠和趙宣,都興緻勃勃地轉過頭聽著。
「根據軸頭和宣紙,我們至少能看出來,畫這幅畫的人,在當年不說大富大貴,至少也得有點身份地位。」
張淵這才把捲軸重新捲起來,收回到盒子里,然後說道:「單單是從這一個畫卷,我都能推測出來,畫這幅畫的人,天一道、有身份、有水平……」
「如果你說的「藏寶圖」的事,屬實的話。」張淵輕輕敲敲盒子,又繼續說道:「單憑這一個捲軸,就能把位置縮小到龍虎山周圍!」
「啪啪啪。」
呂遠在一旁聽完張淵的話,率先鼓起了掌:「小張爺學識深厚,厲害!」
「嗯哼。」張淵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呂遠的恭維。
「我懂了!」呂超在一旁高呼一聲:「我這就去龍虎山找寶藏!」
張淵一臉懵逼地看著呂超:「???」
合著說了半天,全都白說了是吧?
「胡鬧!」呂遠皺著眉,轉過頭低聲罵了呂超一句,又說道:「小張爺的意思,你還沒懂嗎?」
呂超這才反應過來,張淵剛開始跟他說的是什麼。
「啊。」呂超一臉愧疚的看著張淵:「小張爺,我……我懂了。」
「懂了就好。」張淵吸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道:「你好好學,單憑你這麼濃厚的興趣,以後的成就就不會差。」
「知道了!」呂超似乎找到了奮鬥的方向,握一握拳:「我一定會努力的!」
張淵見呂超終於清醒過來,這才點點頭,把桌上的盒子拿起來,遞給身邊的趙宣,然後轉回頭跟呂超說道:「東西我暫時幫你收起來,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懂了,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再還給你。」
「對了。」張淵一拍腦袋:「多少錢,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小張爺說笑了。」呂遠趕在呂超之前回答道:「不信誰也不能不信小張爺您啊。」
「那行。」張淵也沒客套,點點頭,朝呂遠說道:「你把我電話給呂超留一下。」
趙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張淵要把捲軸收起來,但是這時候自然也不會拆他的台,接過盒子放在一邊。
說清楚了事情,接下來四個人才開始好好吃飯。
張淵和趙宣兩人都不喜歡喝酒,呂遠自然也沒有勸酒的道理。
呂超先是被張淵一段話鎮住,又被他罵醒,漸漸地終於算是想明白了,重新恢復到之前的開朗性格。
大家總算開始互相談笑,一頓飯吃得還是很融洽。
吃完飯,趙宣抱著木盒子上了車,這才忍不住,轉過頭問旁邊的張淵:「你之前跟呂超說的那些,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張淵轉過頭看了趙宣一眼,大笑兩聲:「哎?居然讓你看出來了?」
趙宣撇撇嘴:「你這個傢伙,一開始擺弄學識,九成幾率就是騙人的!」
「屁!」張淵不屑地瞥了趙宣一眼:「小爺那是不想讓你們過於自卑!」
「切。」趙宣擺擺頭,根本不信。
「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龍虎山那裡,是我隨便說的。」張淵說到這裡,卻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嚴肅道:「因為我知道這畫是誰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