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河狼煙一人自在
謝自在做了一個夢,自己在夢裡死了,殺死自己的是剛買了不久的手機。那玩意兒在自己瀏覽著新聞報道的時候,突然將自己的靈魂,是的就是把自己的靈魂吸了出來,那夢極為真實。他甚至能看到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毫無生機的躺在那裡。頭頂一個類似於黑洞的東西不斷吞噬著自己的靈魂…
是要交代在這裡了嗎?沒有黑白無常?索命小鬼?死亡就是被所謂「黑洞」吞噬…
「痴兒快醒!」
謝自己努力抬頭,是誰在喊?喊誰?頭好昏!死亡不會帶走感知嗎?視野開始變模糊,看不清了,這是,又要死了嗎?
光芒四射,小黑洞後面,是無盡的光芒世界…
謝自在,或是說他的靈魂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在這個無盡光芒世界里,他的體魄開始被蠶食,身體一點點被光芒同化,如同羽化飛升一般。
四肢,頭,軀幹…最後便就是一顆赤紅的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掙扎顫動。
心臟不遠處,慢慢飄過來一具屍體,雙眸禁閉,四肢被赤金色鐵鏈穿透,並牢牢鎖住。脖子上也是一條刻滿經文的鏈子,五條赤金長鏈延伸至光芒世界深處,不見盡頭…屍體胸口,左右各插著兩把長劍,一把通體漆黑,劍身一個白色扭曲的鎮字圖案;另一把通體雪白,若不是長劍穿過屍體的時候,帶出的血跡,以及劍身一個黑色扭曲的封字圖案,很難被發現。兩把長劍穿過的胸膛上,都有幾條類似裂紋的傷口,朝四周延伸…
屍體頭部,眉心之間,插著一個金色鐵杵,鐵杵上隱約可見降字圖案。
腹部,以肚臍為中心,一個太極陰陽魚圖案,緩慢而有規律的轉動著。
這具屍體,朝著謝自在的心臟,緩緩飄去。
在屍體即將觸及心臟之時,這邊光芒世界里發生了巨變,好想被撕開了一個虛空口子,一點墨綠衝進了白茫茫的世界中,隨後虛空口子瞬間合上,那一抹墨綠,朝著謝自在的心臟飛去…
「痴兒快醒!」
…………
貞平王朝,武王城
一匹戰馬踏著泥漿飛馳而來,漆黑冰冷的面具下,戰馬的雙眼裡武王城大門被迅速打開。戰馬背上綁著一個本該是白色的包裹,如今卻被染成了紅色。血水隨著雨滴滑落到馬背上,沿著馬背朝地面落去。
「青鬃紅背,一騎當關!」
青鬃駒回來了,然兒馬背上,空無一人!
但是武王城守城士兵,無一人去阻攔這匹戰馬。青鬃駒略過城門,揚泥而去。
「關閉城門!迅速召集城中衛隊,武王府前集合!」守城將領養著飛馳而去的青鬃駒,眉頭緊鎖。
「夫長,已傳令眾將士!」
「你帶兩人,去往城東二公子府邸,務必讓二公子去武王府一趟!」
士兵聞言,抬頭看了眼平日里極為穩重的郭將軍,千夫長,今日為何如此不安,而且,居然要去找二公子…
「莫要耽誤!速去!」
「留兩人看守城門,餘下所有人,隨我前往武王府!」
武王城長街,因為下雨,街上人影稀疏,但非是空無一人。頂著油紙傘,一個個看著這匹戰馬,在這空檔的街上賓士,雖有人不認識青鬃駒,但是也聽過青鬃駒的赫赫威名。這是一匹立下過戰功的名馬,而它的主人,更是這貞平王朝一位大名鼎鼎的戰神。只是,為何這青鬃駒,會出現在武王城呢?而且是孤身一馬!
武王府
謝竹樓死死地握住雙拳,聽著屋內女人的嘶喊聲,以及一個個進進出出,焦急的大夫,老婆子。即便是在死人堆里打滾,自己也從沒有這般不安過。
謝家列祖列宗保佑,定要護我妻兒兩全!
「老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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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接生的老婆子手忙腳亂的衝出房門,一下子跪在謝竹樓的面前。
「老爺,對不起,我們…」隨後,陸陸續續走出幾個大夫,一個個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跪下。
「都給我起來!趕緊進出照顧好我夫人!你們都出來了她怎麼辦!」謝竹樓此刻顧不得其他,率先衝進房中,便看見幾個丫鬟端著血盆,直接跪了下來。
謝竹樓快步衝到床邊,床上躺著的,是自己的第三任夫人。此刻確實滿臉蒼白,毫無生機。
「老爺…」夫人想要把手抬起來,卻怎麼也做不到,謝竹樓俯下身來,這個縱橫沙場的一代名將,竟是不知為何,又紅了眼。
「老爺,對不起了…」夫人忍著痛,「秋兒或許不能再陪…陪老爺吃飯了,老爺以後,多聽聽自若的話,不可累壞了身子。軍中之事,多讓部下分擔…」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個笑容,「以後若是老爺要去,去東海,定要帶上我們的孩子…帶孩子…看…」
「秋兒莫要亂說,你一定會沒事的!」謝竹樓蹲在床邊,緊緊握住夫人的手,曾幾何時,她就是這樣,陪著受傷的自己…
「快來人啊…」
夫人拉住要起身的謝竹樓,搖了搖頭,「老爺,就讓孩子陪你吧,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語落,夫人突然用力,將謝竹樓的抓得死死地,指甲都陷入了血肉中。
夫人的叫聲將門外的接生婆,大夫都喚了進來。謝竹樓看著滿臉痛苦的夫人,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閉著眼,他看著她。
「出來了,出來了…」接生婆的一聲出來了,落在屋裡所有人的腦海中,而謝竹樓卻沒有任何一絲的高興。
「是個公子!恭喜武王,恭喜夫人!」
本是應該高興的話,卻讓謝竹樓清醒了過來,轉頭望了一眼這個道賀的婆姨,卻是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沙場上帶下來的殺戮氣息,瞬間讓那婆姨如果墜入深淵版寒冷恐懼。竟是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懷裡的孩子險些摔落,謝竹樓一手接住孩子,抱在懷中。
這一幕讓屋內所有人都止不住的害怕,紛紛跪在地上,祈求武王饒命!
「老爺,太…太好了,總算是,完成了…秋兒的一個…心愿!以後…以後就,讓這個孩子,代替我,陪著老爺!我…我希望,他能夠…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長大,要像老爺一樣,做一個…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夫人斷斷續續的的說著,聲音卻是越來越小,那原本潔白的被褥上,慢慢綻放出,一朵血色的花,在這個陰雨綿綿的秋天,格外的刺眼。
一朵花開,一朵花謝。
沒等謝竹樓有個緩衝的時間,馬鳴嘶叫響徹武王府……
貞平王朝,開元四年。北涼侯起兵造反,三十萬騎兵一路南下,已破鴻關,前線告急!皇城梁王造反,三萬黑狼兵攪亂皇城秩序,貞平王朝內外憂患,朝野狼藉。
皇城陳家配合皇家禁軍,勉強保住皇室人員。梁王狼子野心,勾結江湖綠林人士,圍困皇城。
陳家長子,陳鑒生披甲執銳,座下青鬃駒。率十二精銳夜襲皇都西門,生死不明,青鬃駒絕塵而去,直奔武王城。
同年,武王謝竹樓三夫人為其生下一男嬰,三夫人失血過多,回天無力。當天武王城點精兵七萬,遠去皇都。謝竹樓不曾參與自己三夫人的葬禮。
武王城交由二公子謝自在統領一切事宜,滿城風雨,一人自在!
次夜,武王府陸續派出九隊人馬,離城而去。青鬃駒被飼養在武王府,長廂嘶。二公子謝自在解開韁繩,青鬃駒亦離去。
「山河棋盤,一城為子。好手段,好計量。」
謝自在合上羽扇,終究是上下有別,螻蟻再多,也還是螻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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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中的武王令,這次,他是真的孤注一擲了,還是當年謝竹樓!
貞平十年,戰亂持續六年之久,一國山河千瘡百孔,將士兵馬死傷無數,最後以貞平皇室的勝利而告終。北涼侯被殺,梁王入獄,王朝山河內江湖綠林人士,受皇室監管。貞平皇室丟失東面臨海處一城之地,名喚自由城。
貞平皇帝對此視若不見,在朝堂之上,商討山河修補整頓一事。此後,貞平王朝軍權,緊緊握在皇室手中,武王謝竹樓,兵權移交,告老還鄉。
謝竹樓在謝自在的陪同下,帶著六歲的謝無憂,祭奠三夫人。
…………
十萬大山,一處山水青秀的小鎮。梯田交錯,魚肥麥俊,煙火清明,家禽溫順。這裡許是遠離了戰亂是非,老少悠然,男女自在,耕織有條,怡然自樂。
小鎮不遠處有一條小瀑布,錯落數十丈。瀑布下有一小潭,水深清澈,魚蝦可見,潭底奇石怪草,尤為奇妙。
正午時分,驕陽似火。小鎮男人早早將家裡的牛牽到河流下游,自己則跑到這上游水潭,泡水沖涼,好不自在。
也是因為潭深危險,小鎮人給孩童特意挖了一處淺灘,供由他們戲耍。一個個赤身裸體的小屁孩戲水打鬧,是不是有哭聲穿出,偶爾會伴有男人的笑罵聲,一切其樂融融。
瀑布山崖半腰,三個小男孩鬼鬼祟祟,一路偷偷摸摸,好似在商量著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不時得意的笑出聲來。
帶頭比較大的一男孩一巴掌拍到旁邊人的頭上,「小聲點李狗蛋!你怕他們聽不見嗎?」
被打的小孩癟嘴揉了揉腦袋,嘀咕道:「這麼遠他們能聽到才有鬼嘞。」
「你是瞧不起那老頭還是覺得你很厲害?前天我在小翠家院兒里悄悄和小翠說了句他的壞話,下午他就叫我去村口收拾稻田遺物,沒把我給熱死!」
「那就是剛好而已,就是老湛說的啥,對了,偶然,巧合!還有,你以後離小翠遠點,我娘說她以後就是我老李家的兒媳婦,是我李吉祥的媳婦兒!」
啪,又是一巴掌。
「你丫的李狗蛋,可別逗我笑,萬一被發現了全怪你!」
「你不懂,那叫指腹為婚,我聽老湛說的,你懂個屁。」李吉祥微微抬頭,笑得很是得意。
「老湛,他說的是真的?」小孩回頭,看了眼不怎麼說話的另一人。
被點名的小孩點了下頭,「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叫指腹為婚,他家和小翠家,等他們長大了就是一家人了。」
「回頭我要問問,看我老漢兒有沒有給我定一個媳婦兒!」
一路走,一路聊,三個孩子總算是到了一處巨石背後。
「到了,翻過去就能看到水池了。老湛,你確定咱們這麼做能噁心那老頭一陣子的吧?」
孩子點了點頭,「確定,不僅能噁心他,還能噁心整個鎮的人。」
「管他的,你不是說幾天過後就沒事兒了嗎?就噁心他們幾天就好了。反正我們都把水打回去了,夠用幾天了!」
三個孩子相視一笑,躡手躡腳的爬上巨石,看著下方的水池,準備使壞!
小鎮上,一個老頭正躺在太師椅上,在自家院里樹蔭下乘涼,嘴角莫名的翹了起來。
「我說預備,三個一起哈!」
「預備…靠,李狗蛋你咋就開始了?尿到我腿上了!」
「不是你說預備就開始了嗎?還有我不是故意的,風大!」
啪…
習慣性的一巴掌,李吉祥沒站住腳,腳下一滑,朝著山下落去。李吉祥反手一把就抓住了老湛,那個個頭較大的見情況不對,雙手拉住老湛的另一隻手。結果三個人一起,滑下巨石,崖底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