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找麻煩
滿殿的人神色各異,尤其是皇后的神色更是複雜難懂。
賢妃看起來極為高興,她的視線從佛像移到司羽塵的臉上,笑著點點頭,而後又歪頭笑盈盈得對景帝說道:「太子殿下真是有孝心的孩子,所有的禮物中,臣妾最中意的就是這一件,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好好感謝太子呀!」
皇帝也很滿意的點頭,目光柔和了幾分。
「那是自然,難得入得了愛妃的眼,塵兒,你想要什麼儘快說,朕必定會滿足你。」
司羽塵臉上無甚表情,他依舊神色淡然的回答:「只要賢妃娘娘喜歡,兒臣就心滿意足,兒臣身子不好,所以唯一希望的就是父皇身體康健。」
景帝自然十分滿意,看向司羽塵的眼神也和藹可親了幾分。
對於司羽塵的「拍馬屁」,柳臻在心裡小小的鄙視了一下,他每天裝得冷冰冰的,原來口才這麼好。
這時她忽然感到一束異樣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感覺不到敵意,但又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父皇,兒臣聽說,太子身邊有個可心人兒,據說太子為了她不再看其他女子一眼,如果父皇要賞,不如直接把那女子賜給太子好了。」
三皇子司驍忽然站出來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果然都來了興趣,都想看看太子殿下心中的可心人到底是誰。
太子司羽塵雖然早到了適婚的年齡,但是他一直沒有娶親納妾的念頭,皇上和皇后也不是沒有為他選一個來,可是他每每都以身子不適,暫時不想娶親所拒絕。
而更奇怪的是,皇帝和皇后竟然誰也沒有逼迫與他。
所以,這個太子妃現在到底是誰,太子妃要去哪裡選,就成了某些大臣們十分感興趣的話題,沒準自己的女兒某一天入了太子的眼成為太子妃,將來可就是一國之母,整個家族都跟著沾光啊!
景帝果然很好奇:「哦?竟有這麼一回事?快快說來聽聽。」
「聽說是太子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如今白天黑夜都是這名侍女伺候,我想正是因為這樣,太子的身子看起來才好了許多。」
此話一出,宴會的氣氛又僵住了,大臣們唏噓不已,皇帝的臉色像掉進了冰窖,冷得嚇人,皇后則先是看了眼太子身後的柳臻。
本來眼觀鼻鼻觀心的柳臻,聽了以後瞬間呆住了,她什麼也沒做,一句話也沒說就被點名,她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以前雖然沒有進過宮,但是也曾聽說,宮裡頭王爺,皇帝雖然身份尊貴,但是也不會事事順意,比如皇子的婚事當由皇帝親自指定,挑選的都是身份地位同樣不尋常的官家小姐,若是寵幸了哪個奴婢,尤其對於太子來說,婚事更是不能自主,就連身邊的侍妾也不得馬虎,必須是有身份的女子。
這時候司驍又開口了:「父皇,那名侍女就站在太子的身後。」
無數道目光射來,柳臻的心開始跳得飛快,如果被安上勾引太子的罪名,這一次她是不是要大難臨頭了?沒被司羽塵的毒藥毒死,反而在這裡被處死,她還真是「多災多難」。
「太子,是不是如此?」景帝的聲音低沉壓抑,彷彿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柳臻將頭低著更深,她看不到皇帝和其他人的表情,但是她知道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
司驍想在司羽塵的臉上看到恐慌和不安,無奈司羽塵竟然面色不改,好像說的不是別人一般。
司羽塵站出,悠悠得瞟了一眼司驍,似笑非笑:「一切都是以訛傳訛,對於這種無事生非,兒臣一概都是置之不理,沒想到三弟倒是替本太子記下了。」
皇后見狀忙笑著幫司羽塵解釋:「就是,皇上,塵兒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是不會胡來的,而且三殿下說的那侍女,就是臣妾親自挑選,送去好好侍候塵兒,塵兒他身子不好,找一個能用的人實在是不容易。」
景帝還沒答話,司驍的聲音又響起。
「既然是皇后親自挑選送到太子身邊的宮女,那這名宮女定有過人之處,不如讓她自個兒說說是怎麼侍候太子的,其他宮女內侍也好學著點。」
柳臻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是啊!太子哥哥,我也正好想看看能近你身的人到底是何方仙女!」不嫌事大的四皇子司倫興奮得插話道。
景帝點頭,皇后也未再說話,司羽塵向後側臉緩緩說道:「瑞臻,你出來。」
她硬著頭皮,挪步到大殿中央跪下,端端正正得行了叩拜禮。
「低著頭做什麼?你抬頭讓我們都看看呀!」司倫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柳臻抬頭的那一刻,她的餘光注意到一絲不同,有什麼人正注視著自己,跟其他人的目光不同。
那一撇目光對她來說不但不陌生,而且還有一點熟悉。
忍不住側臉去看,徹底呆住了。
那是……她的父親柳明!
糟糕!她怎麼能忽略這件事呢?皇上要大宴群臣,自己的父親自然也應該在被邀請的行列。
父女再次相見,卻是這種不合時宜的場合,家醜不可外揚,父親他會認自己嗎?柳臻的心裡隱隱湧起希望。
司倫走到柳臻跟前,一邊手摸下巴打量一邊圍著她轉悠。
「歲數跟我差不多,不過沒長開,距離本皇子的審美標準還差得太遠,嘖嘖,太子哥哥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你有什麼拿手絕活快快展示出來?如果展示得上不得檯面,太子哥哥會很沒面子的!知道了嗎?」
柳臻被難住了,她哪有什麼拿手絕活?
她回頭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司羽塵,心裡很沒有把握得希望他能幫自己解解圍。
忽然,司羽塵竟然有了動作!
他掀起眼皮,嘴角似乎微微得揚起一瞬,只見他用下巴向一旁奏樂的樂師那裡示意。
柳臻心中困惑,他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柳臻注意到一個樂師的手裡捧著一柄五弦琴。
難道是要她彈琴?
「奴婢獻醜了。」
柳臻說完起身向樂師借來五弦琴,深吸一口氣,抬手撫摸琴弦,莫名有了想流淚的衝動。
她很久沒有碰琴了,自從被趕到翠竹庵,她早已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
以前彈琴是為了風花雪月,如今彈琴,卻是為了安安穩穩得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