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談判

海浪，拍打海岸。

兩名復興組織士兵抬著海鬼的屍體將其拋回海里。

這些海鬼是晨間試著摸上岸被擊斃的。

一旁負責警戒的士兵看著被海浪沖刷的海岸，取下嘴裡叼著的土煙，丟入了海中。

在靠近海岸線區域的基地辦公室內，凱將軍坐在桌前看著昨晚對抗海魔夜襲所消耗的彈藥數量統計表，皺起眉頭。

根據近段時間海魔活動加劇的情況，之後恐怕要從新聯邦那兒購置大量的武器裝備補給，因此復興組織特地加大了今年對新聯邦的糧食出口。

不過，增加了糧食出口的復興組織自己也將面臨一段時間的糧食緊缺。

通過計算，常青城成功將糧食出口的量控制在了還算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之後只要情況好轉，復興組織就能挺過難關。

凱將軍看著統計員的彙報與計算，從兜里摸出一根土煙。

就在此時，常青城帶著阿爾法進入了這座海岸線基地。

「凱將軍，打擾了。」

凱沒有看向常的方向，而是繼續看著統計員的手寫統計，自顧自點燃了嘴裡叼著的土煙：

「常，近期彈藥消耗巨大，等會兒你叫人把後方產線調整成十二小時兩班制，增加加班工人們的物資供給。」

常看著凱，淡淡說道：「我明白了，路易斯呢？」

「路易斯早上被我叫去南部煉油廠增加警戒力度了，」凱將手中文件翻頁，取下嘴裡的煙呼出煙氣，「你是來彙報昨天出現的不明疾病的情況的吧，說吧，是好是壞。」

「這事，」常沉默片刻，回頭看向阿爾法，「情況算不上好，具體的事情，將由他來說明。」

話音落下，凱將軍側過頭，看向同常一起進入他辦公室的阿爾法，上下打量一番后取下煙，深呼口氣，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初次見面，」凱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伸在前方，「我是復興組織的區域領袖，叫我名凱，叫我凱將軍或者凱都可以。」

「阿爾法，叫我阿爾法就行。」

「我聽說過你，」凱重新坐回椅上，背靠椅背，用深邃的眼神同阿爾法對視著，「新聯邦的挂名准尉，有三級軍事許可權，你來這，有什麼目的？」

阿爾法拉出一旁的會客椅，坐下，身體微微前傾，雙手合十搭在腿上：

「你既然知道我，那應該也知道我原本是名為舊世界組織的特工，舊世界和新聯邦不是聯盟關係，我現在也只是被強行塞了個三級軍事許可權，但也是這樣，我知道了很多新聯邦的情報，就比如他們故意在復興組織釋放病毒的事。」

如此消息一出，凱立即將背從椅背上抽離，將臉湊近了阿爾法。

「證據呢？你為什麼能說是新聯邦釋放的病毒。」

面對凱的詢問，阿爾法不緊不慢地抽開同凱對視的視線，一邊觀察著這辦公室檔案櫃內塞滿的文件一邊說道：

「我曾經在南部荒漠見過這種疾病，與其說是病毒，不如說是一種寄生植物，因為這種植物的特殊性，所以它不可能在不藉助外力的情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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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復興組織這麼遠的地方，而我在來到這裡前，曾經看到過新聯邦在一處定居點投放過這種寄生植物。」

阿爾法說完，將視線轉移回凱身上。

這時的凱，已經沒了先前淡定的姿態，轉而低下頭，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在他的側後方，常正站在原地。

他看著陷入沉思的凱將軍，想要上前說些什麼，但他想抬起手邁出一步，就被凱抬手示意停止。

「新聯邦的目的是操控我們復興組織，他們有我們無法對抗的軍事實力，所以目前我們應該慶幸他們沒有通過武力來強硬奪取我們的主權。」

凱此刻的語氣無比沉穩冷靜，他抬起頭，神情恢復平靜。

「不過既然我們沒有採取武力奪取，那也就意味著我們還有周旋的餘地，我們很感謝你提供的情報，阿爾法。說吧，你有什麼目的，才告訴我們這些。」

終於進入正題，阿爾法嘴角微微揚起。

他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站起身：

「那自然是不希望復興組織被新聯邦操控，同時，我也希望你們能提供給我這些年新聯邦在這的所有活動記錄，我想你們這肯定是有的吧。」

說著，阿爾法瞥向檔案櫃。

順著阿爾法的視線，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看著阿爾法，微微搖頭，站起身，露出略帶玩味又略帶欽佩的笑容：

「我明白了，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們復興組織都會儘力相助的。」

「感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之後同新聯邦的對峙，也請務必讓我參與，有我這樣身份的人站在你們一邊，將給你們帶來很大的談判優勢。」

「放心，到時候我會叫常通知你的。」

談話結束，阿爾法離開基地。

凱將軍看著阿爾法離開，自言自語道：

「阿爾法是么，和年輕的我還真有這麼幾分相像啊。」

常站在凱側後方，聽完將軍的話，有些疑惑：「為什麼這麼說？」

「哈哈，」凱將軍疲憊一笑，「他是一頭不屈的惡狼，想要將利爪刺入新聯邦和那所謂舊世界的心臟，那股從他身體深處透露出來的狠勁同年輕的我有幾分相似。但，我已經老了，已經失去了那股氣魄。想要獨自一人同世界對抗十分困難，希望他不會成為一頭慘死街頭的孤獨野狗吧。」

常聽著，低下視線，陷入無邊的沉默。

……

基地外，阿爾法的通訊器響起。

「這裡是威爾遜，等下一起喝一杯吧。」

「這麼早？」

「我老威爾叫你喝你就喝，我請客。」

「行，幾點，什麼位置。」

「等會兒我去找你，千萬別放鴿子。」

通訊結束，阿爾法臉上露出淺笑。

電子錶上的時間跳到中午十一點，灶台打起火焰。

阿爾法的廚藝並不好，畢竟進食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補充必要的能量罷了。

一鍋大麥粥，外加一盤略微炒糊的包菜便是今日的午餐。

他將菜端上桌，抽出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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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就隨之而來。

打開房門，出現在他面前是威爾遜那張熟悉的老臉。

「大老遠就聞見你炒菜的香味了，是在做我帶來酒的下酒菜么？」

「我廚藝可不怎麼樣。」

「哈哈，誰知道呢，我又沒吃過。」

威爾遜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阿爾法房間將右手手裡的一瓶白酒放到桌上。

他看著桌上寒酸的伙食，不由得吐槽道：

「看來你確實不擅長做菜啊，不過沒關係，我還帶了下酒菜。」

說罷，他抬起左手，將一袋牛肉乾也擺在了桌上。

「說正事吧，威爾遜，你是查到什麼了嗎？」

「啊，勉強算是吧。」

房門關閉，阿爾法抽出椅子在威爾遜右邊坐下，打開了威爾遜帶來的白酒。

威爾遜坐在一旁自然也沒閑著，他將牛肉乾從袋中取出，然後將空袋捏成一團丟入垃圾桶內。

倒滿白酒的酒杯遞到威爾遜面前，他拿起酒，淡淡說道：

「這酒在這可不常見，與這裡較多的伏特加不同，這可是大爆炸前在一個大國內流行的配方。」

「我知道，這烈酒我在南部荒漠見多了。」

「南部荒漠，哈，我這可是新聯邦生產的白酒，優質穀物外加優質山泉水，味道可比那些小作坊做的好多了。」

「別瞎扯了，說正事。」

威爾遜喝一口白酒，眯起眼皺起眉頭感受著酒液滑入肚中，然後又拿起一塊牛肉乾，啃一口：

「首先是我調查過了，我們的通訊頻道暫時沒有被監聽的跡象；另外是零號部隊的那些傢伙，他們似乎都對你很感興趣。昨天在這爆發的疾病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我當時被派去處理克隆人實驗所也是為了處理這個病毒。而且，主導了這次行動的就是現在掌握這裡新聯邦基地指揮權的那傢伙，山吹悠斗。」

「還有其它情報么？」

「有，」威爾遜右手搭在桌上，看向阿爾法，「最近有大量的運輸飛機從新聯邦本土出發正向著這片區域趕來，那些飛機運輸的清一色全是糧食。」

「……」

桌上倒滿酒液的杯中，映出低頭沉思的阿爾法的倒映。

見阿爾法沉默不語，威爾遜抓住酒杯，杯中阿爾法的倒映也就此被水波衝散。

「全球氣溫正在逐漸恢復成大爆炸前的水準，這裡的氣候未來將變得十分寒冷，復興組織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了，它只能被新聯邦控制，否則這裡的人們都將死於飢荒。」

「我明白，」阿爾法拿起一塊牛肉乾，沒有吃下，「但如果說未來的飢荒已經不可避免，那為何山吹悠斗還要做出釋放病毒這麼一個多此一舉的事情？」

「啊，」威爾遜突然想到些什麼，「忘了說明一件事，調配運輸機的是另外一個零號部隊的人，署名是零，我們先前見過的那個。」

又是一陣沉思，阿爾法冷冷開口：

「感謝你的情報，威爾遜，謝謝。」

「哈哈，」威爾遜笑著舉杯，「要謝我的話，就陪我喝完這瓶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