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巴靈

萊斯蒂山，一座冷清的小山。

它的名字是莎克告訴格雷特的，甚至在此之前格雷特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這裡不見什麼大型村落，但遠遠望去，會發現山頂處有一座小房子。

它和這座山相互依襯在一起，以至於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孤獨。小屋和山頭現在被夕陽籠罩著，看起來格外的溫暖。

莎克沒有告訴格雷特山上住的人是誰，或許她想保留神秘感。

關於那個人的秘密，是奧卡.金告訴他的。

「那是個只剩一隻眼的弓箭手，雖然瞎了一隻眼……但他的射箭技術仍然是我所見過最好的，或許是這片大陸最好的。」

奧卡.金忽視了莎克略顯嗔怪的目光。

「有多好？」格雷特顯得有些好奇。

「他可以在一千米開外射中一隻麻雀的心臟。」莎克看著格雷特說道。

儘管如此，格雷特沒有顯露出過多的驚訝。

「依靠他的聽力……」莎克補充了一句。

「所以那個男人就在山上是嗎？」

格雷特騎在馬上，抬頭眺望著萊斯蒂山的頂端。

他現在已經開始好奇那名獨眼弓手是否有著二人所說的實力了。

…………

萊斯蒂山腳下，格雷特和奧卡.金坐在一起，等待著上山與弓手交涉的莎克

「他叫巴靈，不知道多大了，但我看著挺年輕的。」

一旁赤裸著上身的奧卡·金刁著雪茄說道，腰間的大力神腰帶顯得極其亮眼。

「其實他並沒有莎克說的那樣神秘莫測，只是，不太愛說話而已。」

「那座山上有什麼你想要的東西嗎？」

格雷特看著遠處的火球慢慢沉向西邊，無邊的雲海像是在天邊熊熊燃燒一樣，閃耀著璀璨的金光。

奧卡.金朝格雷特露出了胸口處的一處傷疤，異常猙獰可怖的傷疤……

「我大概已經忘了那傢伙叫什麼了，只記得它的斧頭很有力，很致命……致命到我的三個戰友都被劈成兩半。」

奧卡.金撓著腦袋，努力的拼湊起久遠的破碎記憶。

「「地獄斧」迪…迪斯…啊算了，他當時想要一斧頭要了我的性命，不過那怎麼可能呢。」

奧卡.金把雪茄吐在手心。接著慢慢將其揉碎，任碎屑在他指間飄落。

「他一斧頭砍中了我的胸肌，天哪……很疼，這大概是我受過最重的傷了。」

奧卡.金的表情在他講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猙獰，彷彿是回想起了那股疼痛。

「如果那斧頭砍中了我的頭，那估計還有點機會殺死我，那蠢貨肯定沒想到我的拳頭比他的斧頭還有力。」

「你殺了它？」格雷特看著奧卡.金。

「為了那些死去的戰士，我還摘了它的頭。」

奧卡.金回憶著當年的光輝歲月，像收藏家一個個細數自己的珍寶一樣。

而格雷特則沉默了起來。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所謂的「地獄斧」應該是地獄三王中統治了地獄三分之二區域的哈利迪斯，被懲罰入地獄的力神。

不過那早就是過去式了，哈利迪斯早就被克林帝國的北境軍團剿滅的事情早就傳遍整片大陸。

現在看來不是所有的官方消息都值得相信。

「然後呢？」格雷特問道。

「殺了那傢伙之後，我再也找不到比它更能讓我感受戰鬥樂趣的了……」

在說出這句話后，奧卡.金顯得格外落寞。

「但那女人告訴我，那個山頂上有一個更強的敵人，甚至比那「地獄斧」還強上不少。」

說到這裡時，奧卡.金又顯得激動了起來，而這就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個強力的敵人。

看來那女人很擅長抓住人心，甚至不惜欺騙……

「那就希望如此吧」格雷特說道。

時間已至夜晚……

萊斯蒂山雖然面積和高度不算太大，但其錯綜複雜的樹叢足以困住每一個踏足這片地方的人。

尤其是夜晚，隨著可視度的降低，想要走出這片地方就更加困難。

由於太久沒有莎克的消息，格雷特和奧卡.金不得不上山尋找。

「也許她已經被吃了。」

奧卡.金在前清理著雜亂的樹叢，同時背對著格雷特說道。

「也許吧…」

格雷特砍下了一隻殭屍的頭顱，那黑暗樹叢之間藏匿的東西比這片山林本身更加致命。

在這片山林繼續行進了些許時間過後……格雷特看著被攔腰打斷的大樹，心裡暗叫糟糕。

那顆大樹早在幾十分鐘前就被打斷了，那是奧卡.金留下的標記。

「停下吧。」

格雷特停下了腳步，看著奧卡.金說道。

「我們迷路了是吧。」

奧卡.金從口袋裡掏出了打火石。

「我勸你不要那麼做。」格雷特看著奧卡.金搖了搖頭。

「那你打算怎麼做？」

奧卡.金收回了打火石，看著格雷特坐在了原地。

這時！他的身下傳來一聲慘叫。那是從地面傳來的。

奧卡.金迅速起身，看著面前的土地攢動了起來，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了！

「你差點殺了我！」

從泥土探出頭的莎克瞪著奧卡.金嗔怪道。

「所以你打算在裡面待到天亮嗎？」

格雷特看著奧卡.金把莎克從土裡提出，嘴裡淡淡的說道。

「我不想被吃掉。」

莎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嘴裡嘟囔著。

林間偶然有若隱若現的黑影走動著，伴隨著低沉的吼聲，以及骨架的摩擦聲。毫無生機……

格雷特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而且看起來它們越來越多了。

「你還不如讓我待在土裡。」莎克躲在二人之間。

數十隻殭屍聞到了活人的味道，開始慢慢朝三人迫近。

就在格雷特緊握劍柄，靜候著怪物的接近時，幾陣破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等待格雷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殭屍已經全部倒地，並且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數根火把。

火光映紅了格雷特驚異的面龐，他不明所以的看向身旁兩人。

等到他發現怪物身上插著的箭矢時，頓時明白了什麼。

「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小子。」

奧卡.金笑著說道，而格雷特猛的朝四周張望著。

雖然可以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周圍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著，但他根本看不清。

「是他嗎？」

就在兩人談話的間隙，周圍的火把又如同鬼魅一般憑空出現了許多，插在林間的間隙。

格雷特循著火光看去，無數的火把像火龍一樣，朝著山頂的位置延展……

……

等到三人跑到山頂，眼前的一幕讓格雷特驚訝萬分。

那大概是格雷特第一次看見巴靈，漆黑的夜裡，刺眼的火光把他的身影映照的格外醒目。

空氣中瀰漫著木材燃燒后的味道，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響聲。

格雷特搖了搖頭。

「看起來他一把火把自己的房子燒了。」

正如格雷特所說，在巴靈的身後，那座木屋正在黑夜裡熊熊燃燒，以至於從遠處看去，萊斯蒂山的頂端就像星星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