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的就是皇帝
「殿下，大周已是內憂外患不斷，岌岌可危。」
齊若知曉他與梅崖這番合計有多驚世駭俗，但周靈好不容易才肯邁出一步，齊若自然不會錯失良機。
當下就即刻進言：「您即便策反了太子，陛下那關也是斷然過不去的。陛下早已不復當年壯志，若一味以腐朽隱忍之氣治理，不出多少年，大周便會被蠶食殆盡，且您與太子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幾乎沒有人不知你二人已然不死不休，皇上如何防備您也是知道的。」
齊若一一分析，說的話很多周靈心裡是明白的。就拿周毅來說，他本就是篡位上來的，打仗已經打怕了，面對好不容易的來的相對安寧生活，他便會死死抓著不鬆手。
即便很多事情明知是錯的，他也會做。明知周斌不如周靈，但終究帶了頑固的男女有別的思想，必要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般一步步捨棄掉周靈，如捨棄一枚無用棋子般。
「與其同太子爭鬥，得那岌岌可危的儲君之位，不如以雷霆之擊，一步登天！」
齊若的話出口，周靈目光發亮，但仍舊猶豫。
原因無他，女子爭奪儲君之位，這本就驚世駭俗，如今卻可能要稱帝。女子稱帝，莫說天下眾生，連周靈都不曾想過。女人當皇帝，古往今來從無先河。
周靈所想的，也不過是拉周斌下馬，自己暫時頂替儲君之位。若大周落在這種人手中，就是自取滅亡，何況周斌逼她至此，害她至親，她必是要復仇的。
但她想的，也不過是復仇之後，從宗室中挑選出一個可靠的，將來繼承她位置待登基，發揚大周。
若非皇帝一道聖旨比一道聖旨讓她寒心，尤其舅舅蒙冤屈辱而死，非但不懲治真正的兇手，還欲將受害的梅崖一家斬草除根，更為防自己報復，想將自己監禁以待和親，她也不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竟還讓她監斬，眼睜睜看著梅崖一家身死，何其冷酷！
原本僅剩的那點子親情，幾乎被這一道殘酷的聖旨消耗殆盡。
因而如今齊若更為讓她震驚的話出，她也只是震撼，而不再會有之前的袒護和憤怒。
甚至如今真的在心中思量此計的可行之性。
周靈眼中的動搖，讓齊若看到了太多的可能性，於是接著開口道：「相對策反太子，謀求皇位，既出人意料，又相對贏面更多，殿下，您已為大周打下江山，難道不想看看，您親手締造的未來盛世么？」
這句話，令得周靈嬌軀一怔，心跳不斷攀升，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灼得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是，她想看！她甚至不止一次想過，掃平這亂世，造天下盛世！
腦中走馬觀花，回曆這些年種種光景，尤其是這段時日，一次又一次慘痛，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訓，疼得她生不如死。周靈明白，若她再不作為，只會有更多人喪命。
她已經撐到極限了，若再有一個親近之人因自己遇難，她……真的要撐不住了。
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周靈定定看他：「你且起來，告訴我，如何奪得那座上王位！」
齊若身子先是一僵，繼而目光無比明亮，忙起身答：「屬下有三計。調虎離山，南門之變，以及最後的舉兵逼宮。」
「逼宮？」
周靈深深黛眉：「只兩萬軍隊，斷然反不成的。」
且不說周斌一黨不會坐視不理，光是那御林軍，便猶如銅牆鐵壁，絕對不說區區兩萬人可擋。
齊若輕輕笑答：「殿下，逼宮不必如反當初拓跋游般拼殺，可智取。」
逼宮還能用區區兩萬軍隊智取？
周靈奇了，說道：「你且說說說你那三計，又如何一個智取皇宮法？」
「其一，調虎離山。」
齊若當即列舉答道：「若屬下猜得不錯，讓殿下三日後監斬梅國舅一脈，當是太子周斌的計策，而且很有可能進言的，就是丞相李勤。目的也很簡單，即便到了如今地位，太子和皇上還是忌憚您，他們不過是想用這一脈，揪出殿下背後可能暗藏的勢力。您不會坐視不理，他們了解，所以想藉機連根拔起。」
周靈的目光，真的徹底冷如寒潭。
點頭，示意齊若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們可以來一個將計就計，派遣小部分人馬，在行刑前一日，闖入牢獄製造混亂，吸引皇上以及太子等人注意。他們以為您要劫的是刑場，我們偏偏來一個措手不及，那時候，必然會有大量兵馬被派出，追擊這一部分人，我們則可將他們拉遠皇城，為我方減少壓力。」
聲東擊西，此招甚好。
周靈臉上多了一絲神情，點頭：「此計可行，說說南門之變。」
「太子每日要進宮為皇帝整理朝政，這南門，是從東宮至皇宮的必經之路。我們可在明日暴亂髮動之後，伏擊太子！」
齊若明白周靈如今的心頭刺，當即便道：「太子一死，儲君已無，皇上無力回天，殿下也可報東宮之仇！」
東宮一事，凌雲一直記恨，他又何嘗不是。既然當初你敢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東宮動手，如今齊若就是要以牙還牙，那他們也就弄出一個不可能的舉動，來個南門誅殺！
你周斌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害了皇貴妃母女，那他們就當著皇帝的面斬下他兒子的狗頭！
「太子有親兵三千，我們宮中無人手，如何破之？」
周靈眼中雖有熊熊焰火，但仍舊保持清明，指出問題。
齊若笑答：「殿下，南門三百守城將領，皆忠殿下。」
瞧得周靈眼中疑惑，齊若眼中笑意更深：「首將楊洛，當初是我黑鷹軍旗下，且他的孿生胞弟，曾得殿下所救，對您一直是傾慕的，餘下將領，多是類似情況。凌雲一人，可敵千人，他的實力，您是知道的，太子一行人，您可交由他來處理。」
當初說罰凌雲，周靈其實後來吩咐手下留情，所以凌雲傷得並不重，加之周靈親自送去昂貴的療傷膏藥，一點皮外傷早便好了，不影響戰局。
不過周靈軟心的時候，不論齊若還是凌雲，都是詫異的，但也恰恰說明，凌雲對於周靈來說，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羽翼。
周靈袖拳握緊，看向身邊兩個靈位，眼底閃過淚光，點頭：「說說最後一個。」
「御林軍雖聽從皇帝調遣，卻有部分同南門守將一般，可臨時叛變。」
齊若眼中折射出精光，答道：「再加之屬下與魏將軍領兵兩萬軍隊，待凌雲功成，以信號為引，破城門而入，與南門匯合，同御林軍盟友，凌雲一行人，三軍對御林，逼宮！」
御林軍內亂，如神降的天兵兩萬，以及凌雲策反的南門將領，便是他們手中的最後底牌，也是周斌亦或者周毅都想不到的背後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