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秋風掃落葉1

夏嫄看了看陳凡身邊的小李子和高魁，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陳凡心領神會，他對小李子和高魁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小李子和高魁出去了，勤華殿內只剩下了陳凡和夏嫄兩人。

「皇上，您是不是將蔡錦凌遲處死了？」夏嫄問道。

「是啊，此等奸臣，不殺不足以解心頭只恨！」陳凡說道。

「皇上，我知道後宮不該干政，但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如果我說得不對，你可以責罰我！」夏嫄說道。

「嫄兒，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我怎麼會責罰你呢？難道，我在處理蔡錦這件事上欠妥？」陳凡問道。

「不，蔡錦被處死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但是，蔡錦把持朝政已經很長時間了，手下黨羽遍布朝廷每一個角落，我聽說，兵部尚書是他的親信，兵部的兩個侍郎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些人都手握重兵，不得不防啊！還有，大理寺的兩個少卿、都察院的副都御使，都是蔡錦的門生。現在蔡錦被處死，這些人很有可能發起反撲！」夏嫄說道。

一聽夏嫄這話，陳凡臉色立刻有些凝重起來。

他這才發現，處死蔡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蔡錦跟劉讓不一樣，劉讓羽翼還未豐滿，殺掉他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但蔡錦自太昌十二年起就開始掌權，已經把持朝政兩年有餘，羽翼已經豐滿，想殺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嫄兒，你倒是提醒了我啊，現在該怎麼辦？」陳凡問道。

他剛穿越過來，當皇上還沒經驗，原以為殺奸臣是很痛快的事情，現在發現這竟然是件風險很高的事。

「必須以最快速度，將蔡錦的手下一網打盡，決不能拖延，否則會日久生變。」夏嫄說道。

一聽這話，陳凡心中暗暗吃驚，他沒想到夏嫄作為一個女流之輩，竟然如此殺伐果斷。

不過仔細一想也很正常，夏嫄的老爹夏廷雲是何許人也？是戎馬一生的昭武將軍，俗話說虎父無犬女，有這麼一個威猛的老爹，夏嫄自然弱不到哪裡去。

「那行，我現在就讓高魁去辦這事。」陳凡說道。

「蔡錦的手下門生很多，保守估計，在京城就有數千人，光拱衛司的力量可能不夠，要想一網打盡，還需要一個人。」夏嫄說道。

「誰？」陳凡問。

「刑部尚書，趙襄。」夏嫄說道。

「趙襄？」陳凡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很快他想起來了，《昏君》一書中對趙襄有記載，這個老頭雖然現在已經六十多歲了，但為人正直，跟蔡錦是死對頭。

蔡錦早就想把趙襄拿下了，無奈趙襄這人不僅辦事很公道，而且為人很清廉，趙襄多次想陷害他，但始終找不到他的把柄。

可惜趙襄死得早，太昌十四年外出巡查的時候，不小心落水，結果溺水身亡。

掐指一算，現在距離趙襄溺水身亡的時間，好像不到一個月了。

「一個月，還有時間，先讓趙襄把蔡錦的手下給辦了，然後嚴加保護，不能讓他死這麼早！」陳凡心中暗想道。

「臣妾建議，讓刑部出面抓人，拱衛司配合，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在今晚將蔡錦的手下全部解決。」夏嫄說道。

「就按你說的辦！」陳凡說道。

看到陳凡採納了自己的意見，夏嫄也就放心了。

她此番前來，並不是跟蔡錦有什麼瓜葛，也不是想干涉政事，而是主要考慮陳凡的安危。

說完自己的建議之後，為了不打擾陳凡，夏嫄立刻告辭了。

目送夏嫄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后，陳凡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有這麼一個皇后，何愁幹不成大事？」

皇後走后，小李子和高魁立刻走了進來。

「小李子，你立刻派人以最快速度去接刑部尚書趙襄進宮，我要面見他！」陳凡說道。

「遵旨！」小李子立刻派人火速前往趙府。

趙襄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皇上了，這兩年蔡錦一手遮天，遇到大案要案直接自己處理，根本不經過刑部，刑部都無事可幹了。

無事可乾的趙襄，在趙府的院子裡面開闢了四塊菜地，每天都在院子裡面種菜。

他的夫人多次勸他不要親自下地種菜，一個堂堂尚書，每天下地種菜，傳出去多沒面子？

可趙襄卻振振有詞：尚書就不能種菜了？我親自下地種菜，一來可以鍛煉身體，二來可以節省菜錢，何樂而不為？

兩袖清風的趙襄，沒有什麼「外快」，趙府上下幾十口人，全靠他那點薪水過日子，日子過得並不寬裕。

所以他下地種菜，也是無奈之舉。

夫人勸了幾次沒用，只能隨他去，有時帶著兒子跟他一起下地幹活。

除了種菜之外，他最近還干一件事，就是每隔幾天上一次奏摺，請求皇上立太子。

在他眼中，立太子是國之根本，不能一拖再拖了。

雖然每次上報的奏摺都石沉大海，但這老頭很執著，每隔幾天就上一個奏摺。

此時，正在種菜的趙襄，剛得知蔡錦被凌遲處死的消息。

「老天有眼啊，蔡錦這個大奸臣，終於得到報應了！」趙襄激動不已，說話的時候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父親，今晚上是不是要喝幾杯慶祝一下！」一邊的兒子問道。

「當然要慶祝，今晚我要一醉方休！不過，在喝酒之前，趁頭腦還清醒，我得趕緊寫一份奏摺。」趙襄說道。

「寫什麼奏摺？」兒子問道。

「請求皇上儘快立太子啊！蔡錦一死，普天同慶，如果能儘快立太子，那大晏就是雙喜臨門了！」趙襄說道。

「父親，你別浪費時間了，前面你寫了那麼多奏摺，有用嗎？」兒子說道。

「不管有用沒用，我都要寫！」趙襄瞪著眼說道。

他走出菜地，來到書房開始寫奏摺。

剛寫完奏摺，趙府門口，就傳來一陣馬蹄聲。

幾輛馬車在趙府門口停下，接著，一個太監匆匆跑進趙府，問趙襄的兒子：「尚書大人在否？」

「在呢！」趙襄從書房走出來說道。

「皇上口諭，宣尚書大人火速覲見。」太監說道。

「啊，皇上要見我？」趙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兩年，皇上任何大臣不見，趙襄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皇上了，沒想到皇上竟然主動召見他了！

愣了幾秒之後，他回過神來，趕緊整理整理官服，戴上官帽，然後對兒子說道：「趕緊備轎，我要進宮！」

「大人，不用備轎了，我們已經給你準備馬車了，請上車吧！」太監說道。

趙襄走到門口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轉身，朝書房走去。

「父親，你又去書房幹什麼？」兒子問道。

問這話的時候，他兒子還有些著急，皇上好不容易見父親一回，沒想到他這個老爹還這麼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