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李洵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便覺得對勁。
眼著精美刺繡的淡青色紗帳,而透紗帳影影綽綽能看到外面古色古香的擺設。
床一張紅木圓桌與配套的圓凳,桌面放著一套細膩的瓷器茶杯,遠處則一畫著蘭草的高屏風,屏風外露了半邊博古架與一張几案,几案放著造型華麗的三足鼎式鎏金香爐,裡面冒繚繞輕煙,將馥郁的香氣帶向屋裡的每角落。
哪怕李洵閱歷極為豐富的優秀特種兵,此也些迷茫自己到底哪裡。
試圖坐起察看究竟,卻防全身虛軟,剛撐起就虛弱地跌了。
動靜令趴床邊的驚醒。
眼的紗帳被掀開,李洵便看到一看起只十歲的古裝少女,眉眼精緻臉色唇色卻些蒼白,眼沉黑,透著股病弱之氣。
穿著素淡,頭的首飾雖多,卻掩精緻貴重。
「哥,終於醒了!馬叫夫!」
少女眼眶泛紅,話語里也帶著顫音,顯然情緒很激動,轉頭沖外面喊:
「穀雨,快叫夫!」
屏風后的外間探一少女的身影,同樣也身著古裝衣裙,年紀卻更些,十五六歲,應了一聲「奴婢馬就」,就匆匆往外跑。
眼的少女打量著李洵的臉色,桌子倒了杯水,關切:
「哥,先喝點水?」
然後似乎又想起躺著沒法喝,費力地試圖將扶起。
李洵眉頭微擰,眼的少女根本認識,但很明顯,從那少女的一舉一動都能看,把當做至親。
絕對能的,因為很就父母雙亡。以肯定自己絕對沒么的妹妹。
眼一切又到底怎麼回事?
樣想著,的頭像針扎一樣地疼起。
至於后,夫給把脈,給灌入又酸又苦的湯藥,又給扎針,都完全顧。
因為一波又一波的陌生記憶排山倒海般湧入腦海,頭疼欲裂。
漸漸暈了。
第二次,被兩少女說話的聲音吵醒的。
正常情況,本就十分警醒的。
「公主,您都守了好幾了,快回歇歇吧!」
先那叫穀雨的女孩的聲音。
「哥先發燒那麼多,至今還昏迷醒,根本睡著。親自守著,反而安心些。」
另一聲音細聲弱氣的,顯然先喊哥那姑娘。
那些記憶融合后,對兩的身份再陌生,也再疑惑自己如今的處境。
目種情況,用世的話說應該叫做穿越。
雖然穿越空科學尚未證實,市面種設定的說電視劇卻少,所以對說算難以理解。
穿到了一叫做啟的架空朝代,成為了當朝皇帝嘉佑帝的皇子,據說十分受寵,所皇子除了子以外,第一也唯一一受封郡王爵位的。
等等,身份怎麼些熟悉。
李洵的記憶力超群,很快想起自己哪裡聽說些。
那某次受傷軍區醫院住院,一護士強行安利給的一本名為《帝王心尖寵》的言情說,裡面的炮灰皇子與同名同姓。
當那護士還一本正經地表示,說穿書預警,建議背誦全文。
惜,一男哪裡會對那些黏黏糊糊的言情說感興趣,自然翻都沒翻。
所以對那本書的內容了解僅限於護士跟說的那些。
目只知,本書的男主原主的便宜父親嘉佑帝,女主柔妃。
嘉佑帝位,后族勢力十分龐,且宮廷鬥爭非常激烈,先的兒子幾乎沒一活。
鑒於車之鑒,為了保護柔妃母子,嘉佑帝毫猶豫地把皇子樹成了靶子,斷地表現對皇子的看重與偏愛,讓皇子身後形成了勢力龐的皇子黨,與身為二皇子的子相爭。
除此之外,三,四,五幾位皇子的外家也極其色,整朝堂妥妥的五龍奪嫡局勢。
皇子與子爭鬥得如火如荼,其三皇子也渾水摸魚,一場亂斗進行了十年,終於幾敗俱傷。皇帝坐收漁翁之利,將所刺頭都理乾淨,成功地把皇位傳到了柔妃所生的七皇子手。
狡兔死走狗烹。
新君位,為了讓素賢名的皇子威脅到的統治,作為皇的嘉佑帝直接令將其拘禁於養蜂夾。
沒兩年,皇子便得了重病,治身亡。
總之,李洵其實穿成了說里的一註定悲劇的炮灰。
結合原主的記憶,當間點,與子的爭鬥早已開始好幾年了。
說起,皇子朝野也能呼風喚雨的物,之所以次病得么慘,主還因為為了親妹妹七公主的婚事頂撞了皇帝。
守床位姑娘,便正原主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七公主李明婉。
接收了原主的記憶,李洵對姑娘也意識覺得親近。
從與侍女的話便知,恐怕已經里守了原主很久了。
那麼瘦瘦的一女孩,本身體就好,忍心讓姑娘繼續擔心。
李洵睜開眼睛,溫地對李明婉:
「婉兒,睡覺吧,哥已經沒事了。」
原主的記憶,對李洵樣的說,模仿皇子說話行事並什麼難事。
七公主見醒,眼睛里一瞬間升起亮光,緊接著還被擔憂取代:
「哥,真的沒哪裡適了嗎?累的,別聽穀雨瞎說。」
李洵自己坐起身,床穿鞋,輕鬆地:
「真沒事了。現一覺睡醒,還些餓了呢,婉兒一起用些膳食吧。」
得讓親眼確定已經好了,姑娘才能放心。
或許身體里注入了新的靈魂的緣故,現並像一真正昏迷了許多的那麼虛弱。
果然,聽說想吃飯,乖乖巧巧的姑娘臉一喜,嘴角露了兩梨渦,細弱的嗓音飽含喜悅:
「那立刻叫傳膳。」
雖說皇子被皇帝申斥,卻到底一皇子,府里的並敢怠慢。
昏睡著的些,府里的擔心隨會醒,各種適合病吃的膳食一直都備著的。
寧浪費,卻能主子吃的候沒。
一桌子飯菜很快搬到了用膳的偏廳。
李洵看了一眼桌的飯菜,光燉得又香又軟的粥品就五種,除此之外還一些做得很精緻的點心,菜也各十樣,倒真愧龍子鳳孫的待遇。
兄妹兩開始用膳。
七公主的一,胃口也很弱的樣子,吃起飯像奶貓舔食。
倒李洵對古代的膳食挺好奇,再加身體昏迷了幾確實飢餓,就著各種菜一口氣吃了三碗粥。
感覺到肚子里七分飽了,李洵便停了。
空腹久,此宜多吃。
七公主也跟著放了碗,總共也就吃了半碗粥。
李洵雖吃飯,卻留了幾分心神注意姑娘的動作。
看到眼的青黑,見胃口么,心由得對妹妹此的身體狀態些擔憂。
正想著待會兒讓夫給也看看,便見姑娘吩咐所侍都離開。
等左右都走了乾乾淨淨,七公主才:
「哥,次的事情都知了,傻了,怎麼能為了頂撞父皇……」
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
話讓李洵十分詫異,姑娘竟然知皇帝為什麼對發怒。
但原主的記憶,嘉佑帝幾乎把身邊圍成了鐵桶,打聽到身邊的事非常難。
一朋黨遍布朝野,手脈頗多的皇子尚且做到的事,七公主樣一年幼勢弱,連宮都很困難的公主卻能打聽到,難奇怪嗎?
只能說明,消息嘉佑帝主動想讓知的。
算計什麼?
李洵很快就知了答案,因為七公主收起了淚意,努力微笑著對:
「已經跟父皇說了,願意嫁給那彥圖台吉。哥,等病好了就誠心一些,跟父皇請罪,會原諒的。」
如此一,嘉佑帝的打算就非常清楚了。
故意透露消息給七公主,想讓為了相依為命的哥主動就範。
若七公主本都願意了,原主兄長先那所謂的恩旨自然也就算數了。就算原主為了妹妹管顧鬧,也依舊無法傷嘉佑帝分毫。
真好算計!
看著七公主瘦弱的身體,孩子明明周歲已經十二,卻看起跟十歲的孩子一樣單薄瘦,簡直像一把就能捏碎一樣。
樣的女孩,明明還幼童,又體弱多病,卻代替十五歲的姐姐嫁給一五三粗的莽漢。
想到親事的后內情,李洵鋼鐵般堅硬的心,難得的生了憤怒。
一皇帝竟然如此言而無信,甚至惜算計一十二歲的孩子!
而且,周圍到處都虎視眈眈的游牧民族,都只能靠親苟延殘喘了,竟然還思進取,只知談戀愛讓朝野內耗。
年頭,真什麼都能當男主。
「事明旨了嗎?」
收起情緒,李洵平心靜氣地問。
七公主點點頭,一雙眸子黯淡無光,充滿了認命般的絕望,顯然已經接受了自己必然親的命運。
李洵伸手微微力地揉了揉姑娘的發頂。姑娘的頭髮又細又黃,趴著睡覺弄亂了,看起像毛栗子。一揉,的兩揪揪都快散了。
姑娘頓瞪圓了眼睛看著,詫異,還帶著幾分滿。
李洵微微一笑,才像姑娘的表情嘛。
「別擔心,哥,就絕會讓嫁給那彥圖。」
就算了明旨又怎樣,依然辦法讓嘉佑帝得收回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