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迫嫁
對阮明姝這樣信奉神明的人而言,在廟裡開葷,乃是大逆不道。
阮明姝知道她的夫君是個好色之徒,從兩人有過肌膚相親過後,便不知節制,頗為縱容自己。
阮明姝是有福就享,但她沒想到沈嗣如此膽大妄為,就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她又哭又叫,渾身怕得在顫。
阮明姝身上掛著的裙子凌亂不堪,薄背貼著窗戶,雙腿搭在他的腰間,雪白纖細的胳膊不得不挽住他的脖子,不然隨時都會掉下去。
不多一會兒,少女的髮絲就被香汗染濕了,她面色潮紅,舌尖也被吮的泛紅髮腫,懸在睫毛上的淚止不住往下掉,氣若遊絲,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沈嗣意猶未盡,摸了摸她的臉:「怕什麼?」
阮明姝被他抱在懷裡,小腿落在空中打晃,蜷縮的腳指好像也染上了粉紅色,她氣喘吁吁的,嗓子又痛又啞,這次真的是委屈壞了,狠狠咬了口他的肩膀,眼淚珠子不要錢的往下墜,濕漉漉的水滴落在他的肩頭,邊哭邊控訴他:「你怎麼能在佛祖面前做這種無恥的事情?以後我都沒臉來燒香拜佛了。」
沈嗣將她放到了床上,找來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將她臉上的臟污擦拭的乾乾淨淨,又端茶倒水給她漱口,「人都有七情六慾,佛祖不會怪罪我們。」
阮明姝喝了他喂到嘴邊的茶,又全都吐了出來,她的唇瓣紅灧灧的,嬌艷欲滴的活色生香,她說:「以後祈願不靈,就怪你今日非要造孽。」
沈嗣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其實求神不如求我。」
阮明姝立刻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說這些狂言妄語,真不怕遭報應。」
她已經開始杞人憂天。
不敬神明,遭了懲罰可如何是好?
阮明姝心想她回府去的抄十遍佛經,親自燒給佛祖,讓佛祖不要怪罪才好。
——
夫妻兩人在護國寺留宿了一夜。
阮明姝擔心歸擔心,卻還沒到睡不著覺的地步。反倒因身體疲倦,夜裡睡的很好,連夢都不曾有。
第二天清早,阮明姝被寺廟裡的敲鐘聲超醒,她披著衣裳坐起來,眼神還有些空,顯然是迷迷瞪瞪的狀態。
沈嗣已經穿戴整齊,隨手撈過她的衣裳,一件件幫她穿好衣服。
阮明姝這種時候總是很乖,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蹬腿就蹬腿。穿好了衣裳,沈嗣帶著她去吃個素齋。
阮明姝只吃了碗素麵,廟裡不許鋪張浪費,她將自己碗里剩下的湯推給了沈嗣,「你幫我喝。」
她早已習慣將剩下的、她不要的推給沈嗣。
沈嗣習以為常,端起她的碗,慢條斯理喝完了她剩下的麵湯。
寶殿前磕頭叩首的香客絡繹不絕,大清早就有人上山聽僧人誦經。送子觀音前的香火是最旺盛的,比起財神爺還受歡迎。
阮明姝想起來才問沈嗣:「你昨天在佛祖面前發過誓嗎?」
沈嗣反問:「什麼誓?」
阮明姝理直氣壯:「一輩子都不背叛我。」
沈嗣捏著她的手,如實相告:「忘了。」
阮明姝仰著小臉,神色看起來萬分驕傲,她淡淡道:「那你現在去。」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珠盯著他的瞳仁,一字一句:「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此生絕不負我,否則不得好死。」
沈嗣頷首:「你說了算。」
阮明姝只要他發毒誓,自己是萬萬不會發這種將來可能真的會遭雷劈的誓。
拜完了佛,發了毒誓。
寺廟的院落,又偶遇了熟悉的人。
阮明姝先看見張玠,若無其事移開眼睛當作什麼人都沒瞧見時,張玠恰好轉過身,對上了她的眼睛。
阮明姝迎著他的目光,坦然鎮定。張玠快要娶妻,與陳家三小姐的婚事也算良配。他人聰明,陰險狡詐的有點本事,成婚後與妻子好好過日子,這輩子也差不了。
往事匆匆,阮明姝不理解張玠,因為她這輩子從未對一個人有刻骨的執念。對陸衍,也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張玠一襲黑衣,蒼白的面色曬著太陽猶顯陰鬱,他緩步走到她的跟前,盯著她的眼睛許久不曾開口。
阮明姝率先說話:「聽聞張大人好事將近,我……」
恭賀的客套話,尚未出口。
張玠面無表情打斷了她:「傳言有誤,張某並無婚約。」
阮明姝心裡咦的一聲,將不解壓了下去,好好的婚事竟然說黃就黃,張玠這個人還真是和從前如出一轍,說變就變。
張玠瞧見不遠處的殿內供奉著一尊送子觀音,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當沒看見她身旁的沈嗣,隨口問:「明姝妹妹是來求子?」
阮明姝還未作答,張玠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狐狸眼藏著深深的狡詐,他意味深長同她說道:「這世上想要孩子的法子可不止一種。」
求神拜佛還不如來找他。
不過張玠很了解阮明姝。
她不喜歡孩子。
真的生下來不會養也不會教。
張玠自然樂意將孩子帶回張家養,他必定能將孩子教的聰明有禮,討人喜歡。
沈嗣握緊她的手腕把人往身後拽了拽,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身體,他冷眼望著張玠,「張大人,既然都來了寺廟,還是給自己積點德吧。」
張玠亦是冷眼望向攝政王,他對沈嗣未有半點敬重,也不怕他:「王爺說得對,來這個地方確實都該行善積德。」
躲在沈嗣身後的阮明姝聽了不高興,一激就被他激出來了,忍不住探出小腦袋,氣焰囂張質問他:「你這話是何意?你是不是指桑罵槐!?」
張玠眼神黏在她的臉上,這麼多天沒見著她,心裡想的厲害,望著她嬌嫩的小臉,心情愉悅了幾分,「明姝妹妹,我哪裡敢罵你。」
阮明姝沒和他計較,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她問:「那你今天來護國寺是求什麼的?」
張玠以前從不來寺廟。
張家出事那會兒,他母親日日跪在佛堂前都沒用。
張玠笑了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阮明姝很容易就被他吊了胃口:「什麼事?」
張玠神神秘秘:「你走過來,我就和你說。」
阮明姝翻了個白眼:「我才不過去。」
走過去就會被他掐臉。
沈嗣又不是紙糊的死人,每次吃醋就發瘋,搞得她就很不好受,膝蓋疼喉嚨也痛,腿都動不了張不開。
張玠深深望著她的眼睛:「真不過來?」
阮明姝下意識攥住了沈嗣的袖口,連忙搖搖頭:「不過去。」
張玠說:「那就算了。」
他並未多留,而是跟著領路的小僧去了佛堂。
這間院子里供奉著一尊大佛,平日特意鎖上院門,非富即貴者不得入內。
張玠看見了主持,將懷裡仔仔細細包起來的這對東珠軟鐲拿了出來,輕輕擱在案桌上,「這是她的東西,煩請師傅做個法,我想鎖住她。」
他就是陰魂不散。
僧人擅長做法。
可這般要求,他們從前聞所未聞。
先前這位張大人是提著刀進了寺廟,主持被他逼的沒有辦法,執念已經成劫,划都划不掉。
——
阮明姝沒想到離開護國寺的時候,還能那麼不走運的碰上張玠。
不過這會兒張玠的臉色比早晨好看多了,腕上多了一串佛珠,他的手好看,戴著佛珠看起來更好看。
張玠甚至對她笑了笑,狡猾的雙眸彎起淺淺的弧度,「明姝妹妹要回去了嗎?」
阮明姝胡亂點頭,抓著沈嗣的胳膊,笨手笨腳爬上馬車,用力合上車簾,不再去看那張漂亮陰柔的臉。
沈嗣坐在她身旁,他雖沒將張玠放在心上,但是阮明姝和張玠說了幾句話,他心裡還是不太高興的。
但是沈嗣沒說出口,因為幾句話就不滿,顯得他未免太小氣,斤斤計較。
於是,沈嗣只好用親她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的躁動。
他捏著她的下巴,先是舔了舔她的唇瓣,隨後探出舌尖,與她的唇舌糾纏在了一起。
口齒生津,綿密發麻。
沈嗣的另一隻手漫不經心捏著她的後頸,故意揉捏那片敏感柔軟的肌膚。阮明姝整個人都軟癱在他懷中,氣喘吁吁,媚眼如絲,她快被親的沒力氣。
沈嗣是饕餮嗎?不知饜足。
阮明姝眼中含著汪汪的春水,氣若遊絲:「夫君…」
她抱怨道:「舌頭麻了。」
沈嗣看著她有點失神的媚態,心裡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滿足感,他緩緩放過了她,安撫性摸了摸她的後頸,「怪我又失控了。」
阮明姝踢了他一腳,果真是在寺廟裡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后,許的願望都不靈驗了。
沈嗣哪裡是她忠貞的狗。
他不是個好東西。
經常吃醋的狗就不是一條好狗。
阮明姝踢了一腳還沒泄憤,忍不住又給了他一腳,小姑娘腿本來就有點軟了,沒多大力氣,踢在他身上,他也沒覺得疼。
沈嗣幫她把快掉下來的鞋子穿好,「腳疼不疼?」
阮明姝看著他的側臉,「有一點。」
沈嗣低聲嗯了嗯,「為夫幫你揉揉。」
作者有話說:
番外有很多
包括明姝妹妹雞飛狗跳的現代求學生活
專欄里開了個免費文的坑——《絕心》
奇幻小短篇最近寫完就發
好姐妹們去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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