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迫嫁
番外三:
阮明姝悔不當初,就該犟嘴死活不告訴他。
五個字,害得她還了五次的債。
阮明姝後邊連用腳去踢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已經被他弄得半死不活,咬著被子直哭。
以前表姐說的多好聽,說這種事只要你情我願,丈夫再有點本事,就能讓人快活的不得了。
她也不是不情願,她的丈夫也不是沒有本事。
反倒是他太有本事了也不好!
阮明姝的眼淚珠子都比別人的要大,一顆顆像雨似的往下墜落,淚水好似要將枕頭澆濕。
沈嗣輕輕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咬枕頭,「臟。」
阮明姝紅著眼睛看他,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子特別誘人,沈嗣嘆氣,用塊帕子掩住了她的眼睛,又用沾濕的帕子將她渾身都擦了遍,把她又弄得乾乾淨淨。
阮明姝自己扯下帕子,水汪汪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沈嗣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睛,再狠的心腸對上這種勾人的眼神也是三魂沒了七魄,恨不得將她操.死在這張床上。
沈嗣閉了閉眼睛,強行壓下慾念,做出泰然自若的樣子,「累了就睡吧。」
阮明姝剛才困得要命,現在又恢復了點精神,她忍不住問:「為什麼你就是不喜歡我表哥?」
平時吧。
勉強算條聽話的好狗。
很好哄,基本不怎麼管她了。
她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碰見和陸衍有關的事情,沈嗣就像一條惡犬,待她半點都不客氣。
阮明姝想不通,沈嗣和陸衍又沒什麼過節,也不曾聽說他們兩個在朝堂上針鋒相對,亦或是從前有結過仇。
沈嗣看著她:「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阮明姝說:「我沒有讓你喜歡他,可你不能把對他討厭發泄到我的身上。你下次再這麼凶,我就不和你在一間屋子裡睡了。」
多餘的話不說,別的夫妻都是分房睡的。
沈嗣下了床態度總是很好的,「好。我收斂一些,你也不要再和他來往。」
阮明姝也不想做這種不划算的買賣,她和陸衍總歸還是親戚呀,怎麼能沒有往來呢?她哼哼唧唧,糊弄他。
沈嗣也沒強迫她一定要點頭答應,摸了摸她的頭髮:「睡吧。」
——
再過兩天,便要過年。
沈嗣這兩年都是帶著她去侯府過的年,王府里實在冷清,連人都沒有幾個,她能說得上話的就更少。
沈嗣與孤兒也沒什麼兩樣。
既沒有妹妹,母親也早就過世了。
他也沒有別的小妾,阮明姝待在這麼大的王府,平日里其實是很無聊的。過年回侯府時,心裡極其的高興。
父親和母親也已平安回京,氣色看著也還不錯。
阮明姝依然很黏她的母親,但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什麼都同母親說,她只是覺得父親應該在沈嗣還有些權勢的時候,培養自己的勢力。
可是她的父親,好像也沒什麼野心。
母親彷彿早已看開,握著她的手:「母親只要你過的好。」
阮明姝有點奇怪,這次回來,母親對弟弟還是很冷淡,阮敬辭考了個好的名次,在朝堂里做了官,母親也沒有多高興,同他說了兩句話,就命人打發他下去了。
阮明姝沒多想,只當母親還是偏心她的。
年三十的前一天,阮明姝賴在母親的屋子裡,吃著她最喜歡的
雲片糕。
侯夫人看著無憂無慮的女兒,心中得到了寬慰,當初逼著她嫁過去,倒是沒有錯。那時候侯夫人也不忍委屈自己的寶貝女兒,實在是無路可走。
「你的肚子還沒動靜?」
「沒有呢。」阮明姝吃完了糕點,又狠狠灌了杯茶解渴,她沒有對母親隱瞞,直接告訴她說:「我和沈嗣都不喜歡孩子。」
侯夫人蹙眉:「你平日就直呼他的大名?」
「嗯啊。」
「也罷。」怎麼稱呼是他們夫妻兩個的事情,可是要不要孩子卻是件大事,侯夫人看著自己的傻女兒,這麼多年的悉心教養,她還是沒什麼心眼。倒不知道以前那麼慣著她,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不過為人母,總是不忍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侯夫人說;「他可以不喜歡,你卻不能不喜歡。」
阮明姝不解的看向她的母親:「為什麼?」
侯夫人嘆氣:「男人的心是不牢靠的,說不定轉頭就和別人生了孩子,到時候你怎麼辦?」
阮明姝對沈嗣總有種奇怪的信心,「他好像除了我之外,不喜歡其他的女人。」
這也好解釋,京城又不是遍地都是長得如她一樣貌美的天仙。
沈嗣又挑剔的很。
侯夫人:「就怕萬一,屆時木已成舟,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有了孩子,就會納妾。
若恰好不是個省油的燈,往後的日子夠她受得了。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
女人若是不為自己籌謀,只靠男人那點喜愛,是過不好一輩子的。
阮明姝點點頭:「男人口中的喜歡確實靠不住。」
她握住母親的手,安慰道:「不過母親您放心,我早就想好了退路。」
阮敬辭這個弟弟還是很爭氣的。
阮明姝到時候在沈嗣耳邊吹點枕頭風,還不是想要什麼就能要什麼。
侯夫人當然放心不下,和她說也說不通。
逼不得她,那就只好暗地裡多看著點。若是沈嗣真的在外頭有了人,沒懷上孩子就也還能容得下她,懷上了孩子就只好弄死她。
「你自己看著辦吧。」侯夫人帶著點氣性說這話。
母女兩個談了會兒心。
丫鬟來稟,少爺過來請安。
侯夫人聽見阮敬辭就覺得厭煩,礙於女兒的面子不好當面發作,「讓他進來吧。」
阮敬辭逢年過節來請安也不過走個過場,侯夫人看了眼這個繼子,實在想不通一個賤婢生的兒子,竟然還有點本事。
寒暄了兩句,侯夫人便將她轟走了。
阮明姝隨著弟弟一起走出母親的院門,她又想起來問阮敬辭:「你和張玠走的那麼近做什麼?」
阮敬辭抿唇:「我與他如今都在吏部,算是同僚,難免要多說些話。」
阮明姝提醒他:「張玠這人心眼很多,很會用花言巧語騙人,你可得多防著點他,不要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阮敬辭極其敷衍嗯了聲。
她恐怕不知道,張玠不為權勢,只是想和他一起索了沈嗣的命。
張玠現在年紀也不小,還未成婚。他的母親頭髮都快愁的發白,京城裡也議論紛紛。
阮敬辭掃了眼他的姐姐,「姐姐,你對張玠就半點情意都沒有了嗎?」
阮明姝想都沒想,張口接話:「我和他有什麼情意。」
阮敬辭說:「我看他還對你念念不忘。」
阮
明姝哦了哦,抬著下巴神色十分威風:「他纏著我也不止一兩日,心思蔫壞,我才不喜歡他。」
她皺著眉:「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
「嗯。」
「你呢,能利用上他就利用他,沒什麼好處就別搭理他。」
「……」阮敬辭說:「好。」
——
過年,總是要碰上一些不喜歡的人。
陸衍年年都來侯府拜年,自然不會有人趕他。
侯夫人待他依然不錯,並沒有因為以前的齷齪就厭了他。只不過這兩年,陸衍好像愈發的沉默寡言。
侯夫人想起阮青蘿,又想到陸衍至今未娶,未免會聯想到一起。
阮青蘿嫁的人,高不成低不就,似乎有要和離的打算。
侯夫人如今心境開闊了些,提點了陸衍兩句,若他還對阮青蘿余情未了,待她和離,也能抱得美人歸。
不過陸衍的興緻好像不大。
侯夫人想了想,可能是她高估了陸衍對阮青蘿的喜愛,到底還是介意她嫁過了人。
阮明姝在長廊碰見陸衍,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陸衍看著愈發嬌媚的表妹,握緊了拳頭,他主動走過去,將提前裝好的紅包遞給了她,「壓歲錢。」
阮明姝低頭望著腳尖,開始默默算數,說幾個字回他才好。
說得多了,讓沈嗣知道,又要她一次次還。
「表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收下吧。」陸衍很執拗。
阮明姝接過他給的紅包,「多謝。」
陸衍咳嗽了幾聲,臉色越發蒼白,他的咳聲越來越劇烈,阮明姝往前走了兩步,「你病了嗎?」
陸衍妝模作樣擦了擦唇邊的血跡,「沒事。」
阮明姝見不得他生病,尤其是他還咳的這麼厲害,「表哥,你看大夫了嗎?」
「看過了。吃了葯,不見好。」
「是不是庸醫?」
「也許是。」
「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大夫?」阮明姝的心有時候也挺軟的,渾然不覺自己掉入了圈套,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頭。
陸衍說:「好。那就勞煩表妹了。」
阮明姝想後悔都來不及。
陸衍又咳了幾聲,虛弱的扶著柱子,阮明姝被嚇得往前走了兩步,他順勢握住她的胳膊。
阮明姝被嚇了一跳,陸衍像個正人君子:「勞煩表妹先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