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迫嫁

第8章 迫嫁

小腹頂起的弧度,看起來並不明顯。

阮明姝也沒什麼意識去看,混混沌沌,脹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這會兒就算是葷話也聽不懂了。

睫毛掛著可憐兮兮的眼淚,連連往後躲往後縮,又被他惡狠狠摁著腰撈了回來。

沈嗣好像在和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故意放她躲開些許,然後再給她迎頭痛擊。

幾回作弄下來,阮明姝也該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在戲弄她,給她希望,又不讓她真的逃開。

阮明姝漸漸就不掙扎了。

乖乖的,舒服的時候還會哼哼兩句。

待結束后,阮明姝也習慣了被他整理的乾乾淨淨,不過渾身的皮膚看著還是有點粉。

她的四肢柔軟,沾到被子打算睡了,忽然間才她又猛地清醒。

沈嗣見她睜開了懵懵懂懂的眼睛,饜足后輕聲細語:「怎麼了?」

阮明姝這種時候還記著自己要守夜的事情,哪怕眼皮已經沉得快要抬不起來,腦袋稀昏,還要掙扎著爬起來:「我要守歲。」

剛才她被沈嗣餵了不少的水,嗓子比起先前好了些,沒有那麼嘶啞。但是開口說話總是有點疼的。

阮明姝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還是只有沈嗣這樣,在床榻上很粗暴,說溫存也有溫存,但亦是能叫你死去活來。

而且他總是有點葷素不忌,什麼樣羞恥的都做得出來。

阮明姝往往只有面紅耳赤毫無還手之力的份,她張了張唇,聲音小小的,「守夜。」

沈嗣幫她掖好被子,「已經過了時辰。」

現在已是新年,守夜也不用守到第二天天亮。

熬過時辰就好。

阮明姝有點生氣,擰過了臉不想看他,「都怪你,非要胡鬧。」

還要在窗邊胡鬧,天知道她剛才有多麼提醒吊膽,生怕被底下人瞧見。她可不像沈嗣這麼的瘋,一點都不怕被人知道。

沈嗣見她不高興,忍不住笑了笑,「方才過點,我瞧你也是清醒的。」

並沒有被昏了過去。

他輕聲接著說:「也不算沒守歲。」

阮明姝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氣鼓鼓的樣子像炸了毛,「哪有這樣守歲的。」

她差點要被氣出眼淚,她本來就很信鬼怪力神。

如此不是要她的命嗎?

她要牢牢攥緊手中的富貴日子,可是自己又沒什麼本事,那不得好好求求佛祖嗎?

沈嗣哄了半晌都沒哄好,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明日我陪你跪在佛前請罪,如此你可心安?」

阮明姝鼻尖紅紅的,漸漸止住了哽咽,她想了想,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阮明姝輕輕點了下頭,「好。」

朦朧燈影里,少女的精緻輪廓顯得有些模糊,皎月般白皙的瓷膚,乾乾淨淨的,輕垂的睫毛薄如羽翼,好像這些日子她又變漂亮了。

明艷動人,燦若芙蕖。

這一夜,阮明姝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覺著冷了就往沈嗣的懷裡使勁鑽,蜷縮著貼著他的身軀。

沈嗣摟著她的腰,倒也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清晨,並未叫醒她。

阮明姝這段時日,睡得也有些多,他忙的時候,抬頭往她那邊看一眼,十次有九次能瞧見她抱著書睡倒在書架旁,書頁蓋著臉,萬分可愛。

午後黃昏,沈嗣看著窗外的一片西沉之色。

思緒也漸漸的走遠,從前他好像確實是個沒什麼喜好的人,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也有點隨遇而安。

他並沒有在意的人。

現在。

沈嗣好像覺得他沒有她,已經不行了。

這樣一個不聰明但其實也一點都不蠢的小姑娘。

不知不覺間就偷走了他的心。

他已經成為了她的囚徒。

沈嗣有時候放空思緒,也想過如果將來有一個和她的女兒,他倒也沒有抗拒。

現代的沈醫生,是一位堅定的不婚不育的單身主義者。

一切都因為她的出現。

慢慢的在改變。

他發現愛著一個並不那麼愛自己的人,其實也沒那麼糟糕。

——

大年初一,不能拜年,更不能走親戚。

阮明姝睡醒后將昨晚收到的紅包拿出來清點,父親和母親給的都是銀票,阮敬辭好像真的出息了,還給了她的兩套店鋪的地契,出手闊綽。

沈嗣給她的壓歲錢里裝了金葉子。

拿在手裡就怪沉的。

阮明姝總是被他騙,幼稚的用牙齒咬了咬金葉子,怕是假的。

沈嗣瞧見她咬金葉子,覺得有些好笑,「也不怕牙齒咬壞。」

阮明姝說:「你如此陰險狡詐,我可不要再上當。」

沈嗣輕輕捏著她的腮幫子,望著她黑漆漆的眼:「你倒是說說,銀子上我何曾苛待過你。」

不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阮明姝辯不過他就會不理他。

總之都是他來哄她的。

阮明姝現在的私房錢比以前在多了許多,這輩子都能衣食無憂。

沈嗣摸了摸她的臉:「怎麼還像沒長大的小孩一樣。」

阮明姝揮開他的手:「你才幼稚。」

「大年初一不能吵架。」

「為什麼?」

「聽說會吵一年。」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誰說我的不信?」

「沒有誰說,我自己看出來的。」

阮明姝是有點察言觀色的本事的,很多事情關鍵在於她肯不肯用心。沈嗣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

便是去寺廟裡拜佛,他也是淡淡的。

別人看不出來,阮明姝總是和他待在一塊,漸漸就看出了門道。

沈嗣鬆開手指,「王妃好聰明。」

阮明姝最不經誇,也最喜歡被誇,「誰讓你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兒。」

沈嗣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前廳去,外面的風雪擋不住他們的腳步,這個冬天,好像也沒有那麼冷。

「以前我是不信的。」

「你現在就信了嗎?」

「嗯。」沈嗣總是斂著神色,不肯讓人看出端倪,他藏慣了情緒,也不愛將很多感情說出來,「走吧,去祠堂里拜一拜。」

阮明姝仰頭望著他的側臉,她的夫君好像總是深不可測的樣子,她也看不懂他在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她能看得出來他是高興、還是難過。

說起來,阮明姝真沒見過他難過幾回。

只是去年冬天,她貪玩,在雪裡鬧騰了好久。春枝她們勸不住她,府里也沒人能管得住她,最後襪子都濕了才依依不捨被哄著進屋。

她嫌薑湯難喝,碰都不肯碰一口。

起初她也並未將這場寒氣當回事,結果第二天就發了燒。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吃了兩天的葯,依然沒什麼起色。

她自己覺得沒那麼難受,可是每每睡醒望見在床邊照顧她的沈嗣,就什麼都沒說。

沈嗣的臉色不太好看,喂她喝完葯,就不怎麼說話。

阮明姝知道他生氣,可是這也不能怪她貪玩。

她和他頂了幾句,沈嗣臉都被她氣白了。

阮明姝看見他咳的越來越厲害,心軟了半顆,輕聲細語和他說好聽的話:「我以後不這樣了。」

沈嗣止住了咳嗽,面色蒼白:「我何曾拘著你了?只不過你心裡也得有數。」

寒冬暴雪,外面冷成了什麼樣子。

她倒好,一待就是大半個時辰。

出了汗,又吹了風。

怎麼會不受涼?

阮明姝靠在他的腿上,破天荒的沒有還嘴,她雖然總不識好歹,但也知道沈嗣是在擔心她。

她隱隱感覺,她生病了,他心裡好像很難過。

阮明姝就想起來,小時候母親病了。

嬤嬤不讓她進屋去探望母親,她的心裡也是很難過的。

阮明姝攥住了他的手:「對不起。」

沈嗣反手握住了她:「你好好養著。」

回過神來,已經走到了祠堂門前。

越過門檻,堂前是祖宗的靈牌。

隔間有個小小的佛堂,香火渺渺。

阮明姝和沈嗣跪在佛像前,她雙手合十,每次求神拜佛總是萬分的誠懇,從來不含糊。

她求佛祖不要怪罪她昨晚沒有守歲。

也不要怪罪她的丈夫。

阮明姝希望自己長命百歲,風光富貴。

如今,她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長命百歲。

沈嗣或許不是個好人。

但是他對她很好。

拜完佛堂,她又被他牽手領著邁出這道門。

正巧遇見了她的母親。

侯夫人瞧見兩人從祠堂里出來,還有些奇怪,沈嗣是王爺,不該也不用跪拜侯府的祠堂。

阮明姝解釋道:「我們來拜拜菩薩。」

侯夫人還以為兩個終於想通了,打算要個孩子。

佛堂里請了個送子觀音。

這兩個人成婚的時日也不短,原本就到了該要孩子的年紀。

侯夫人心有慰藉,笑了笑:「心誠則靈。」頓了稍許,她說:「回頭我給你個藥方,你回去好好喝葯,不出三月,孩子莫約就來了。」

沈嗣聽出來侯夫人是誤會了,「明姝還小,再過兩年吧。」

侯夫人愣了愣,總歸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她原本不好說什麼,但是她得為女兒的以後考慮周全:「她是還小,什麼都不懂,王爺總不能和她一起胡鬧,早些要個孩子,往後也多個人護著她。」

沈嗣攥住她的手:「我能護她一輩子。」

一輩子是很長。

他會死在她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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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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