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的怨念

陣法中的光芒變得極為刺眼，正中間的096被幾乎在法陣正中心。

站在桌子前的幾人都被過度的光芒刺的幾戶睜不開眼，接著法陣中的光芒緩緩便淡，最後恢復了原樣，與此同時，法陣的上方，呈圓形出現一道道枷鎖狀的光影，這些鎖鏈圍繞著096轉動著。

鎖鏈也是深紫色，散發著幽幽的紫色熒光，無數條細長的鎖鏈似乎組成了一道屏障，將站在法陣中的異端困在了原地。

096臉上浮現出焦急與驚慌之色，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從法陣中走出來，但是卻彷彿碰上了無形的空氣牆，這空氣牆似乎有著巨大的威力，瞬間就把想要往外跑的096往後彈的一個踉蹌。

它堪堪在法陣上的鎖鏈中站穩身形，又伸出手觸碰面前的鎖鏈，這次它沒有再次被彈開，但是卻碰到了面前的障礙物。

在這些半空中浮動著的鎖鏈中，似乎連聲音也穿不出來，封眠看見096的嘴巴一張一合，但是卻沒有聽到它說話的聲音，只能依稀靠著它唇形的變化，大概分辨出它此時應該再說放它出去解開陣法之類的話。

薑糖有些鬆了口氣的看著陣法：「成功了！居然真的有用！」

千日風原本也沒有抱著一定成功的想法，此時看見陣法居然真的管用，也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南境的陣法對這種名為異端的傢伙真的有效。」

鶴屋也點了點頭：「沒錯，看來我們以後再碰到異端又多了個選擇。」

幾人看著被束縛住的異端，真夜往前走了一步，轉頭問伊絲塔：「要留活口嗎？你們收容所需要把它帶回去嗎？」

伊絲塔搖搖頭：「不用，把它解決了就行了，它已經殺死很多工作人員了，手上見了血的異端是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收容的。」

「就算它殺人是需要前提條件觸發，但是這樣危險的傢伙帶回去只會讓它殺死更多的工作人員，我們沒辦法收容它，太危險了。」

真夜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就算你想放了它，估計它現在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將看過它真實樣貌的我們通通殺死。」

陣法正中心的096還在不停地拍打著面前的空氣牆，似乎這樣做就可以打碎面前無形的屏障，它的臉色變得憤怒，口中發出無聲的吶喊。

隨後，就在說話的這一小會功夫，似乎是知道了拍打和叫喊對於陣法沒有用，並且外面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把它從裡面放出來，陣法中的096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了繼續想要往外跑的動作，雙手自然垂在身側。jj.br>

它似乎在眾人的視線下感到了無比的窘迫，兩隻手忍不住捏住了衣角，眼神里出現了無助與惶恐，它的背也忍不住微微弓起，似乎是想蜷縮起來，找個地方好藏起來，它的雙眼躲避著眾人的目光，無措地到處亂看。

這樣瞧著，它怎麼樣也不想一個殺了幾十個人的異端，反而像個害羞自卑的普通人，在窘態下手足無措想要找個洞鑽進去。

然而它即使外表上看起來再無害，也無法改變它的手上流著幾十個無辜的人的鮮血的事實，不論是誰將照片或是錄影帶送到了那些無辜的人手中，最後殺死他們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就是面前這個看似無害的異端。

伊絲塔點了點頭，真夜剛往前走了一步準備動手，這裡只有他和鶴屋千日風能夠隨意出入簡單的鎖邪陣法，動手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下一秒，096卻突然抬起了頭，隔著透明的空氣牆往這邊看過來。

這還是它從出現以來第一次直視著眾人，這樣直接的目光對視也是第一次，之前它一直都是目光躲閃著想要躲避眾人的目光。

而此時它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的幾個人，它眼中的抗拒和羞澀消失，被無盡的怨毒和狠意所取代，它那張原本平平無奇的臉此時也變得極為猙獰。

封眠連忙催促：「快！它似乎要發生什麼變化了。」

真夜聽到他的話立刻手中出現了那把細且長的太刀，但是還是慢了一步。

封眠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在他說出那句話的那一秒，096的身體周圍似乎有一股黑色的霧氣開始飄散出來，隨後在這個房間中開始蔓延。

這霧氣完全不受陣法的影響，飄到了半空中鎖鏈的外面，隨後在像是飄散的煙一樣在房間里瀰漫開來，但是煙會散去，黑霧不會。

這些黑霧的源頭便是陣法中心的096，似乎是從它的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的似的，並且還會這樣無窮無盡的繼續往外散發。

鶴屋的眉頭一皺：「這些黑霧……有些像是……」

「怨念！」真夜握著刀柄的手捏緊了，「這就是怨念！」

千日風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麼？就算它再害怕在外界暴露真實面目，也不該……不該產生這麼多的怨念吧？而且它才是殺死那麼多人的兇手，它有什麼好有怨念的，該有怨念的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面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因為在她說話的同時，那些飄散在房間中的黑色霧氣變得更加濃郁，讓原本就不怎麼亮堂的房間變得更加昏暗。

而在越來越暗的房間中，一道道人影從黑霧中隱隱約約顯出了形。

「那些……被它殺死的人……」伊絲塔喃喃念出剛才千日風說出的話，它的目光落在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黑霧中的人影身上。

那道人影隨著黑霧的濃郁逐漸變得清晰，伊絲塔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這些……就是之前被它殺死的人！」

什麼？！

封眠轉過頭：「你……」

伊絲塔伸手，指著不遠處，那邊黑霧中的人影已經完全現身，從黑霧中走了出來，同時幾人也看清了那傢伙的樣貌。

那看起來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似乎只有二十歲出頭，一頭金色長發，身材高挑，只不過女人的眼中沒有瞳孔，只有一片眼白。

伊絲塔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就是……我的同事，幾十年前被096殺死的，第一個工作人員！」

這時其他黑霧中也出現了無數道人影，隨著這些人影的出現和清晰，原本濃郁的黑霧此時反倒變得單薄起來，直到最後，所有的人影站在房間中，而那些黑霧卻全部都消散不見了，原本被擋住的光線再一次傾瀉而出。

封眠眼色沉沉：「看來那些怨念並不是096的，而是……這些從前被它殺死的人的，沒想到這些人的怨念居然都被收集進了它的身體為它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