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危急時刻

雖然聽不到它說話的聲音，但是這三個字彷彿成為了一個咒語，光是從它的嘴裡說出來，就帶著無盡的污染，眾人的腦子裡不停地回蕩著這三個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幾個人的心中不由都浮現出一抹煩躁，明明陣法已經完全隔絕了096的聲音，但是這句詢問彷彿是在他們的大腦中直接響起的。

並且這聲音越來越大，詢問的語速也越來越快，不停地在他們的腦海中響起，直到後來，那詢問的語調也變得越來越尖利，像是絕望的質問一般。

封眠捏了捏眉心，他和真夜跟096的距離最近，這種污染對他們也是最強烈，影響最大的，如果不遠處的薑糖一行人只是在腦海里不停反覆著096的質問，那麼在封眠和真夜的腦海中，這種聲音已經震耳欲聾。

離得最近的封眠首當其衝受到的污染最強，那道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的質問聲幾乎要穿破他的大腦，震的他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封眠只感到胸口氣血翻湧，頭疼欲裂，同時還伴隨著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像是踩在了雲霄飛車但是脫離了座位，身上只留下一根安全帶。

又像是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里不停地攪，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這種污染毫無疑問是從096的身上傳出來的，但是他們卻無法掉頭遠離它，只能繼續嘗試著能否穿過第二道不屬於陣法的屏障，殺死它。

096還是一如既往地低著頭，嘴巴不停翕動著，從它口中念出的質問在房間中無聲地回蕩，直直的闖進所有人的大腦。

伊絲塔對這種污染的抵抗了最弱，在其他幾人尚能強撐著的時候，她已經支持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來，她整個人脫力地坐在地上，手還緊緊地扒著桌子拐角，想要繼續撐著身體站立起來，但是沒多久又腳軟跌倒在地。

薑糖拍了拍她的肩膀：「彆強撐，坐一會，盡量不要睜眼，忽視聽到的聲音。」

伊絲塔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雖然閉著眼睛可以避免直視這些肉塊所帶來的污染，但是那在腦海中直接響起的聲音卻無可避免。

此時她聽著薑糖說的話都感覺已經聽不清了，整個人的腦子裡都只剩下了「為什麼」，這污染對於她來說還是太強了，她遠遠沒有其他幾個人的抵抗力和體魄，不能免疫大部分的污染，此時也完全無法幫上忙。

這讓伊絲塔的心中也不由生出了愧疚，明明是她請求他們留下來幫忙的，但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她卻成為了累贅，完全無法提供幫助和需要的信息。

伊絲塔擦了擦嘴角的血：「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也不用留在西境幫我處理這傢伙，而且我現在也根本幫不上你們的忙。」

鶴屋加固了一遍腳下的陣法，避免讓那些肉塊繼續朝著她們站著的地方繼續蔓延：「沒關係，這種時候不要說什麼抱歉的話。」

「如果不是你，我們也沒有辦法這麼順利地找到碎片，是你先幫了我們，所以我們才會留下來的，不要見外。」她頓了頓，「而且你和真夜也是舊識，他以前也受過你的照顧，我們都是朋友，也不用和我們見外。」

薑糖點了點頭：「是呀，之前在劇院的時候你也幫了我們很多，如果不是有你告訴我們關於異端的信息，我們可能現在都不知道這家話算什麼。」

就連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千日風也安慰道：「沒錯，這種污染對於人的影響程度也是因人而異的，這並不怪你。」

「我們是因為一直都和這種古怪的東西打交道，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對於四境之內怪物的抵抗力要比你強一些，這是我們每一個人成長環境導致的適應能力不同，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不必自責。」

伊絲塔點點頭，沒有睜開眼：「謝謝。」

薑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地面：「這些肉塊還是往這邊不停蠕動，就算我們的陣法能擋得了一時，但是再過一會可能還是會不可避免地……」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鶴屋跟千日風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陣法確實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不儘快把096解決的話，這些肉塊還是會不停地蔓延，直到把她們腳下的陣法也蓋住，到時候可就真的難辦了。

薑糖抿了抿唇：「陣法要是失效了，我的冰層最多還能撐個十來分鐘，這些粘液的腐蝕性很強，要不停地維持封眠和真夜腳下的冰層已經很難了。」

「如果我們的陣法也被突破，那同時在腐蝕性極強的粘液上源源不斷注入異能維持兩邊的冰層，恐怕是撐不了多久的。」

千日風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我在南境的時候……還從未見過這麼古怪的傢伙，這種精神污染也會降低我們的能力。」

鶴屋點點頭，她們都感覺到了，如果是在正常的環境下，未必薑糖就不能在具有腐蝕性的物體上維持長時間的冰層。

但是此時不僅需要她維持地面，還需要同時對抗腦海中的污染，這種污染對她的異能影響很強，導致她的異能無形中就變弱了許多。

與此同時，封眠那邊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那第二道屏障像是銅牆鐵壁，根本打不破，而且封眠也發現了，腦海中的聲音一定程度上局限了他和真夜的實力。

不然在正常情況下，以他和真夜聯手時的實力，打破一個屏障也是不成問題的，但是此時，他們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來自096的污染，導致自身實力也被局限在原地，無法突破，也無法打破面前的屏障。

封眠皺眉，看向真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們那邊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真夜的眼中泛出紅血絲，他抵抗著腦海中的巨大聲音，這種聲音比起噪音污染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幾乎是直接對他們的精神層面進行的污染。

「嘖。」真夜眼中露出一抹冷意，「這屏障沒有我們想象中堅固，只不過我們現在的能力受到了約束。」

「你先動手，用你現在的全力，起碼要幫我把這道屏障打出一些裂紋，讓我有一個突破口。」他的語速很快，似乎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對策了。

封眠看了一眼他堅定的神情，當下並沒有別的辦法：「好！」

「就現在！」真夜大喝一聲。

封眠聞言立刻將現在能夠調動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自己拿著長劍的那隻手上，所有的力量凝聚成一股極強的劍氣，瞬間穿過了陣法，朝著第二道屏障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