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千年古窯 絢爛多彩

正好中午時分，外面日頭正高，天氣炎熱。家裡大人都幹完活從地里回來了，吃了午飯便在家裡歇著。

小孩帶著二人，進到一所農家土坯房子的前院，就大聲喊道：「爸爸、爸爸，有人找你！」

聽到兒子帶了兩個陌生人回家，家裡男人出來院子問：「你們是幹啥的？」

「大兄弟，我們是過來收舊貨，看到你家小孩這個小玩具挺有意思，想問問賣不賣。」

老秋堆滿微笑的對男人說。「然後看看你家還有什麼老物件可以賣的。」

?「這些破陶爛罐子的有啥好收的？這種東西家裡不少呢。」男人好奇的說。「你們想要，我去找找。」

說完，男人招呼老秋和金石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坐下，便自己回屋去找東西了。

不一會兒，看著那個男人拖出來個竹筐子，竹筐子上還搭著些化肥袋子。

男人在老秋和金石面前揭開了化肥袋子，說：「你們看看吧，就是這些破爛玩意兒。」

兩人探頭一看，裡面有十幾個瓷罐、瓷壺和動物玩具，還沾著點土，有些已經破損。

他倆蹲下開始仔細翻看起來。

金石一打量，其中完好的有三個詩文壺，還有四個罐子和兩三個動物玩具，其他的都是些殘破件了。

釉質以青釉、白釉、黑釉為主，釉下繪有綠色、紅色、褐色等各種彩繪和詩文，有的還有貼花，紋飾以花鳥、花草和動物為主。這些畫面雖然簡單，但意境協調，充滿勃勃生機，

金石隨手拿起一個雙耳的青釉紅綠彩罐子，慢慢的轉動觀察著器物上的細節，釉面釉質精細瑩潤，觀察釉面可見表面布滿細碎的開片，猶如裂開的冰面，細密、均勻、柔和分佈。

器物上繪有幾朵蓮花，以綠彩畫出輪廓，紅彩稍加渲染。雖然用筆粗獷，卻也是生動自然。雙耳旁蘸釉的痕迹和自然的柴燒淚痕明顯，釉的表面厚薄不勻，這些都是星城窯真品的特點。

金石繼續翻看底足，胎土較粗糲乾燥，胎色呈灰白色，還施有一層白色的化妝土，這是當時其他南方窯口所沒有的特徵。

金石把這批東西全部看完后，心中不由一陣竊喜。這是真正的唐代星城窯器物，其中還不乏精品。

特別是有一個白釉詩文壺，上面題寫有兩句褐色詩句，雖然字體龍飛鳳舞、濃淡不均，金石還是一眼認出寫的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這是詩仙李太白寫給楊貴妃的名句，居然在一千多年前的星城窯詩文壺上重現了。這種時空穿越、橫跨千年的感覺，真是太讓人驚喜了。

老秋看完后也覺得沒問題，向金石遞了個眼神肯定了一下，便張口詢問那個男人：「大兄弟，這批東西挺好玩的，我們想都收了，你看多少錢賣？」

男人看到這兩個城裡人蹲下看了半天，居然真對這些破罐爛壺感興趣，不由得楞了楞。

想了好一會兒，才好像鼓起勇氣憋說了句：「這些包圓全部給你們，八十塊錢，不能少了！」

星城附近郊區地少人多，多是丘陵壺湖泊。當地農民全家累死累活幹上一年，交完提留，能落到手上也就千把快，八十塊錢已經差不多是一家人一個月的總收入了。

山上挖的這幾個破罐子算是白撿的，男人覺得八十塊錢已經要得很多了。

老秋卻狡黠的笑了笑：「這是獅子大開口啊，這幾個破罐子爛泥人的，我們是覺得好玩順手捎上，你咋敢要八十塊錢。」

男人臉都憋紅了，不好意思的說：「那你說給多少？」

「撐死給三十了，這還是看你人不錯的面子上。」老秋回答。

男人拚命搖了搖頭說太少，又要價六十塊。

老秋這個老江湖混跡當鋪、文玩市場多年，把握男人想出手的心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五十塊錢成交。

老秋掏出五張十元的遞給男人，男人喜不自勝的接過點了好幾遍。

金石在旁默默的看著也不說話，知道做生意討價還價是老秋的拿手好戲。

金石心中暗想，這批東西可是星城窯的精品，在市場上挺受歡迎。老秋是看男人不太懂，給他還了個白菜價。

最後，金石還不好意思給那個小孩買了點文具和零食，兩人才暗喜包好東西離開。

回到家后，兩人又忙著把這天的收穫好好整理了下。挑出了幾件，打算周末去金水塘擺攤試試運氣，看能否遇到大主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