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沒大沒小
「咳咳咳……」紀炳華一口飯直接嗆住，他咳得臉色通紅，舉著筷子滿臉震驚地盯著黎靜，心慌不已。
黎靜忙伸手護住她愛吃的一盤蝦，埋怨道：「爸，你看你口水噴的。」
紀炳華覺得噴口水這事事小，重點是她怎麼知道楊秋嫻懷孕了！
見他沒再咳嗽了，黎靜警惕地將那盤蝦換了個位置，順手給紀炳華遞上紙巾。
紀炳華捏著紙巾擦鼻子，「你都知道了什麼？」
黎靜咬著蝦背吐殼，一臉淡定，「就知道她吐了，你卻要等到周末才帶人去醫院。」
紀炳華咳嗽一聲，眼神遊移，「倒也不是等……」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你倆都是領證的夫妻。」黎靜吐出蝦殼，大口咀嚼蝦肉道。
聞聲，紀炳華放下筷子，腦中想起楊秋嫻說過的話，心底終是下定決心。
黎靜咽下一口飯，重又夾了一隻蝦，見紀炳華還在看她。
黎靜遲疑地抓了抓臉，眼神奇怪的回視，「你看我幹什麼？」
紀炳華低頭喝了口酒，鄭重道：「苗苗，你楊姨是懷孕了，但我們不打算要。」
黎靜一愣，「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你楊姨有鄭瀚，我有你，再多一個孩子，你們兩個怎麼辦？」紀炳華反問道。
黎靜幻想了下，老紀他們多一個孩子，到時候她和鄭瀚……
就。
沒家了。
黎靜怔然的望著紀炳華，喊道：「爸……」
紀炳華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們苗苗長大了。」
黎靜吸了吸鼻子，刨飯。
她離成年還差幾個月呢。
紀炳華慈愛的看著她，腦中閃現前年剛見到她哭成花貓的樣子，心中感慨。
黎靜抬手擦了擦嘴角，「爸，你們是周末去醫院？」
「嗯，到時候也跟去幫把手。」紀炳華應聲叮囑道。
黎靜點頭，奇異地看了看紀炳華的身板，向他豎了根大拇指，真誠道：「爸，你真厲害！」
「沒大沒小！回房做你的題去！」紀炳華臉上頓時羞臊不已，沒忍住抬腳就踢了她的小腿肚。
見黎靜躲閃逃回房間，紀炳華抬手摸了把臉，輕咳一聲。
真是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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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丞找了輛順風車回了趟宜陵，把書和證據帶回了江寧。
趁著溫君璦聯絡律師的空檔，封丞找了份小時工掙錢。
江寧的小時工宜陵普遍高一兩塊錢，但路程比較遠，倒也說不上哪個更划算。
封丞騎著共享單車回到醫院時，頭頂上空夜幕暗沉，他插著口袋在空蕩蕩的樓道里走著。
回到病房，封丞靠坐在牆上給手機充上電，指尖滑動著屏幕看消息。
平靜的微信里還是數黎靜最活躍。
【涼涼夜色平：出什麼事了？明天還能來上課嗎？】
封丞靜靜地望著她的頭像有些出神。
他想說，他沒事，出事的是他爸住院了。
他想說，他明天後天甚至大後天都不能去上課了，因為他人現在在江寧。
他想說，我們好好考試，一起去宿安大學。
他還想說……
封丞喉間不自覺發緊，指關節有些僵硬。
輕輕呼出一口氣，指尖終是沒打出一個字。
指尖按下返回鍵退出微信，熄屏將手機放置一邊。
他不能影響她。
-
晨光泛著鴨蛋黃，黎靜披著睡衣坐在床上盯著手機屏幕，恨不能戳出一個窟窿來。
等了一晚上，封丞這傢伙居然連一個句號都沒回她！
不回消息，無非是手機丟了，要不就是人沒了！
但喬安安說他是請假了，那也就排除了第二種可能。
「啊欠！」黎靜吸了吸鼻子丟開手機，算了不想了，一會兒還要上課，她得趕緊收拾收拾。
剛到教室，黎靜搓著手站在位置上沒著急坐下，畢竟今天親戚來訪，椅子冰涼，她得緩一緩。
交完作業，黎靜拉了拉喬安安的袖子出去。
她看了看四周，輕聲問，「你知道封丞請假幹什麼去了嗎？我昨天給他發微信他都沒回。」
「啊？沒回消息可能是漏看了吧？」喬安安猜想。
黎靜鼓了鼓腮幫子，「應該不會，可能就是故意不想回我，以前都是秒回的。」
喬安安抓了抓頭髮，「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聽說是跟夏老師請假了，好像是家裡出了點事，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黎靜擰眉沉吟，「要不，我們放學去他家看看？萬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行，到時候叫上聞啟翔一起。」喬安安一口答應。
黎靜心裡揣著事情，上課有些心不在焉的，被老師點了幾次名后就認真聽講了。
放學鈴聲一響，黎靜忙將作業試卷囫圇地塞進書包里，站在喬安安桌旁等著。
喬安安轉頭叫上聞啟翔，三人直接叫了輛計程車去東方小區。
剛到樓底下，黎靜就聽見路人說起什麼救護車，她也沒聽得很明白，拉上喬安安直奔二樓。
按響門鈴。
等待半晌，沒人應聲。
三人面面相覷，聞啟翔抓了抓書包肩帶，「是不是不在家啊？」
喬安安低頭看手機，抬頭轉向黎靜，「我剛給封丞發了消息，但也沒回，你給封丞打電話試試看。」
黎靜咽了咽口水，掏手機打電話。
嘟聲響鈴到自動掛斷。
黎靜心一沉。
聞啟翔也覺得這事有點不太妙，「等我回家我發消息問問，看他回不回。」
黎靜咬了咬嘴唇，不死心地抬手砰砰砰敲門。
喬安安嚇了一跳忙向後站站，以防誤傷。
「別敲了，他家人不在家。」樓梯上方突然響起一句話。
三人動作一致地轉頭看去，是一穿著棉襖睡衣的中年婦女，頭髮散亂地站在半層樓梯上看著他們。
黎靜反應過來，大著膽子問：「那你知道他家人去哪兒了嗎？」
「我哪兒知道啊，你們和這家什麼關係？」中年婦女四下打量他們三個。
黎靜露出乖順的笑臉，「我們是他同學，老師讓我們給他帶作業的。」
中年婦女揣著口袋，「哦，前幾天有輛救護車過來抬人，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反正這幾天他家是沒人回來的。」
黎靜三人對視一眼，乖巧的道謝：「謝謝阿姨。」
中年婦女臉色一變，「喊什麼阿姨，叫姐姐！我今年才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