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緊要關頭
自那天問過夏老師有關封丞的事後，黎靜就每天找理由去微信里『騷擾』封丞，不是『這道題真難你給我講講』，再不就是『你還回不回來高考了？』。
但無一例外沒有被翻牌子，要不是發出去的信息沒有紅色感嘆號表示，黎靜都要以為自己被他拉黑了才沒有新消息回復的。
好在煩心事不過兩天，黎靜就被明天的月考佔據心神，畢竟夏老師說過，要看他們考幾分的。
一番摩拳擦掌之後，黎靜甩著僵硬的手掌交完最後一張試卷。
幸好之前封丞給她打的基礎足夠牢靠，即便這些天上課她心不在焉，但也沒影響她的學習水平。
看著夏老師滿臉欣慰的笑容，黎靜心思飄忽，要不等等再問問？
「……這次考得不錯，年級第49名，再努努力沖一衝，衝進前30名就有把握去一本了，別放鬆啊。」夏老師耳提面命道。
黎靜一副受訓的點點頭，趁著對方喝茶喘息的空檔，她問道：「老師，封丞他……」
「咳咳……」夏老師趕緊放下水杯，抬起手背擦嘴，一臉嚴肅地看她，「你怎麼老是問封丞的事？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想法，都給按下去，別在這種緊要關頭出幺蛾子，你聽見沒有！」
「哦。」黎靜動了動嘴唇，還想說話。
夏老師當下眼神殺過來，手指指了指示意她閉嘴，「記住我的話，高中生活只剩下兩個月，別讓自己三年辛苦都白費！回去上課吧。」
黎靜抿了抿嘴，垂著頭回教室了。
「怎麼樣？老夏沒罵你吧？」喬安安拉著黎靜的手，關切道。
黎靜晃了晃頭，扯出一絲笑容，「沒有，我這次排名前進了十一名，他誇我還來不及呢。」
喬安安鬆了口氣，「那還好，聞啟翔排名和上次一樣，結果被老夏罵得狗血淋頭。」
「啊？我記得上次他是前十啊，這還被罵？」黎靜一臉詫異地轉頭看她。
喬安安點頭，「估計是看他沒排名沒上升覺得他擺爛沒努力吧。」
黎靜抓了抓臉，眼神迷茫，「可夏老師跟我說，讓我沖一衝前30名考個一本。聞啟翔都已經在前十了，這再前進，是想上天啊？」
「不是想上天，是對我和你雙標。」聞啟翔甩著濕漉漉的手從身後走出來。
他抽了張紙巾，接著說，「你呢，是從倒數第一爬上來的；而我，是一直就這麼名列前茅的，所以對我有所期待也是在所難免的。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優秀呢！」
黎靜臉色變了又變，聽到最後有些看不過眼，抬手撈起一本數學書捲起對準他的背部一頓敲，「你可要點臉吧！」
見狀，聞啟翔忙扭身避開，「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小姑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一聽稱呼，喬安安臉色也一變，抓起黎靜桌上的書一齊加入討伐戰隊。
「我讓你再胡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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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門口了？好，我知道了。」封丞掛斷電話，眼神冷厲。
他轉身替封建民掖了掖被子，低聲道：「爸，我去了，你有事打我電話。」
「嗯，你去吧，不管結果怎麼樣，爸都支持你！」封建民捏緊他的袖子笑道。
封丞點頭，將手機放到他手邊，直起身拎著包出了病房門。
走至醫院門口，封丞不用特意找，一眼就看見了潘瑜，她還是和年前一樣，一身幹練職業裝，唯一不同的是，她頭上竟然有白髮了。
封丞垂下眼眸，走到她邊上，「走吧。」
潘瑜動動嘴唇沒說話，跟著封丞一道坐進計程車往法院駛去。
許是後座氛圍太過壓抑，司機大叔都只一門心思開車，沒敢開話題閑聊，生怕撞槍口上。
潘瑜不動聲色地調整坐姿，「你爸怎麼樣了？」
「還活著，錢我會還給你。」封丞望著窗外，漫不經心道。
潘瑜心底一股無名火升起，「我問那話，是催你還錢的意思嗎？我明明是……」
「我今天不想吵架。」封丞徑直打斷道。
潘瑜心中三分的火頓時躥起了十分高，「那是我跟你吵嗎？分明是你自己要跟我吵！」
封丞臉色難看，像是在忍受著什麼，掏出耳機塞進耳中，手機音量更是調到蓋住人聲的程度。
見狀，潘瑜氣得心口生疼。
「咳……法院到了，一共二十一塊。」司機大叔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說道。
潘瑜正準備低頭掏錢，封丞二話不說的就推門下車，手指在手機上按完指紋。
司機大叔手機瞬間響起，潘瑜握著手機，有些尷尬道：「錢付過了啊？」
「啊，是，已經到賬了，麻煩五星好評哦~」司機大叔點頭笑道。
潘瑜擠出一絲職業微笑推門下車。
避過一輛共享單車，潘瑜踩著高跟鞋去追前方的封丞。
伸手一把扯住他的手，潘瑜臉色鐵青的質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區別於他本身體溫的觸感傳遞過來，一股油膩的噁心的感覺從心底深處翻騰，封丞滿臉厭惡地抽出他的手，像是避開某種病毒似的。
封丞隔空晾著右手，左手從褲袋裡掏出酒精不要錢的噴洒到滴水都沒停止，重又掏出濕巾不斷地擦拭，直至搓地手背通紅。
原本滿腔怒火的潘瑜，在看見這一幕後，心底又酸又疼。
她在幹什麼啊。
今天她是來替兒子陳情，不是來跟他吵架的。
潘瑜上前想跟封丞道歉，卻見封丞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她頓時心如刀絞。
「你們已經到了呀，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進去吧。」溫君璦站在台階下，笑著說。
封丞站在一側打招呼道，「老師。」
潘瑜看著封丞乖順的跟在溫君璦身後，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跟上。
封丞剛落座，就見彭超亮也來了。
他走到潘瑜面前，笑著伸出左手寒暄，「今天倒是巧，你也在啊。沒想到我們同學一場，你兒子竟然把我這個當叔叔的告上法庭，你這當媽的怎麼也不攔著點。」
潘瑜冷冷地盯著他的左手，冷笑道：「我兒子實事求是，你自己犯的罪造的孽自有法律收拾你！」
彭超亮冷哼一聲收回手，「那我們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