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靜如雞
場子沒找回來，還損失幾包辣條，她的冤種事迹又新添一條。
黎靜氣惱地抓過價值五元的a4紙團成一團，胡亂地塞進桌肚裡，眼神都沒給封丞一下，就大力轉動脖子扭向窗外。
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為成年了就能對她說教？他以為他是誰啊！
自大的傢伙！
忍一時越想越氣，她望著窗外翠綠的樹苗，眼裡唰一下開始生水。去年黎女士都跟她說好了一起種樹，結果到最後都沒種上。
耳邊熱鬧嬉笑聲迭起，人來人往，黎靜低著頭，視線模糊地摸了包手帕紙，騰一下起身從後門出去。再待下去，她不保證不會被人發現她雙眼被風沙迷了。
「你幹嘛去？」喬安安頭伸出窗外問道。
黎靜咽咽口水，掩飾更咽的聲線，她故作輕鬆地回道：「去廁所渡五穀輪迴。」
喬安安：……
拉個屎都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黎靜沒矯情到調整個情緒還得找個花前月下的地兒，說是去廁所，也是因為那裡有水龍頭，事後可以洗臉。
午後的校園很是靜謐，像廁所這種自帶芬芳的場地更是清凈。黎靜繞過拐角徑直擰開水龍頭，雙手捧滿冷水狠狠潑在臉上。
冰涼的水珠順著皮膚紋理緩緩滑下，最後又被另一條溫熱微鹹的水流吸引匯聚，直至跳進水池。
沉默半晌。
一陣說話聲由遠及近傳來，黎靜抬起手臂就對著自己狠狠一擦，布料揉擦眼皮的刺痛感令她下意識選擇躲避。
兩人說話聲逐漸逼近，黎靜沒多想直接選中最裡面的一個，進去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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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聽說，你們班一下來了兩個新同學，據傳是校花校草，這是不是真的呀？」
「也沒有那麼誇張啦，是不是校花不知道，但校草是真校草，而且顏值成績都超高，你知道人月考排名第幾嗎？年級第一。」
「卧槽！這麼牛？那另一個呢？」
「嗐，她就差遠了，首場考試作弊被班主任當場抓住。那誰，我們班霸榜的倒一，在她來之後都直接晉陞成倒二了。」
「卧槽，這姑娘一來就這麼猛啊？」
「嗐，這樣上課不聽作業不寫考試又作弊的人，都能轉到我們班，也不知道老夏怎麼想的。」
「難道是靠顏值進來的？我聽大家都在傳，說她一來，你這班花地位就不穩了。」
「……她想要的話，我讓給她好了，這點度量我還是有的。」
「哎喲，瞧你說的。我好了，你好了沒？快點，一會兒你給我指指哪個是校草，我認識一下。」
「知道啦。」
「噫！彤彤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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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面的自來水聲停了，黎靜才算呼出一口氣。雙手握緊的腳脖子已然發白，她擔心外面人沒走，又耐心地蹲了一會兒。
猜想人都走了，黎靜這才緩緩起身，酸麻一下打通腿部筋脈，挪動間她手一下扶住邊上的瓷磚牆一步一步小心地出坑位。
被人背地裡說小話也就算了，可她的腿是何其無辜，竟然遭受這種罪？
外八字企鵝型走路，眼睛里充滿血絲，神色還十分悲憤。
這是喬安安剛進廁所看到的情形，一臉關切，「沒事吧？」
黎靜晃晃頭吸氣，結果一臉菜色，苦著臉，「沒事，我就是有點想家裡的馬桶。」
喬安安：……
見她隨機選了個坑位，黎靜腳步下意識走快些，忽的想起剛才那事，她不經意問，「安安，我們班有班花嗎？」
「有吧，我們班男生之前私下評過，談昕彤票數最高，班花應該是她吧。」喬安安有些不確定。
「是她啊，長得還挺漂亮的。」黎靜心裡有了底，回頭說，「安安，我在外面等你啊。」
腿腳不麻后，黎靜重新洗了臉，又用冷水浸濕紙巾蓋在眼皮上冰敷著，等喬安安出來時，她剛好收拾完畢。
兩人剛走到後門，就看見封丞被談昕彤叫出去了。
黎靜還沒反應，就見喬安安一把放開她胳膊，隨後兩眼放光地衝進教室，目標直奔聞啟翔的座位。她也不管他睡沒睡著，抬手就把正伏桌休息的人給薅醒了，抬下巴朝外面努努嘴，問道：「那兩個，什麼情況？」
被推醒的聞啟翔也不生氣，以為發生什麼事了，他眯著眼順視線看過去一時沒看清，重又戴上眼鏡定睛細看，「哦那個啊，說是老夏有事找他們。」
喬安安摸著下巴托手臂，一臉不信，「老夏有事，怎麼不找我卻要找她？」
聞啟翔：……
「你是班長，跟一學習委員吃什麼醋。」
喬安安頓時翻了個白眼，「你就看好吧，這事兒肯定有貓膩。」
聽著對話，黎靜正努力咬著陳皮糖的塑料包裝，不知怎的今天這顆特別難撕。好容易吃到嘴裡，正要把糖紙扔垃圾桶時，她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剛抬頭就看見喬安安兩人正目不轉睛得盯著她看。
黎靜頓時被嚇一跳。
她下意識以為自己吃獨食被他們發現了，雙手趕緊在口袋裡掏掏，然後拽出兜底，攤手，目光澄澈又無辜：「我沒糖了。」
兩人：……
他們倒也不至於這麼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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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丞出去一圈后回來，談昕彤也跟著回來了，前後不過幾秒。
等談昕彤回座位，嚴詩詩就湊上去，一臉好奇：「老夏找你幹嘛去啊？是不是說月考排名的事兒？」
臉上笑容淺淡幾分，談昕彤搖頭說不是，「是說出黑板報的事。」
嚴詩詩更疑惑了，「出黑板報跟封丞有什麼關係，難不成老夏讓你們倆一起出？」
談昕彤點頭含笑，「封丞繪畫底子好，能幫著一起出黑板報的話，評比肯定如虎添翼。」
有男生陰陽怪氣道：「喲~我們班花居然會主動夸人了呢。」
有人問她，「不是，班花你咋知道人家繪畫底子好？怎麼我不知道啊？」
一人起鬨：「嗐！瞎問什麼！那肯定是芳心暗許了唄！」
「哦豁！」
談昕彤臉色頓時爆紅，她扭頭瞪眼，「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封丞一開始就是美術生，他繪畫底子好說錯了嗎？」
反問沒人接茬，卻有幾人在那起鬨開玩笑。
「她急了！她急了！」
「啊！我女神就這麼沒了，我不服！」
「不服咋地，除非你也考個年級第一出來！」
「嗷！那還是殺了我給他倆助興吧！」
頓時哄堂大笑。
唯有封丞坐在座位上，神色坦蕩一如往常。
笑聲還未散去，夏老師抱著教材，在後門口閃現，「剛誰在那喊女神？給我站出來！」
同學們霎時安靜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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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