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奇怪的市集
騎士沒辦法紛紛下馬,馮月寶朝著大熊說道:「去,給老子把馬都牽過來。」大熊看了看祁天佑,見祁天佑點點頭,便一一將馬韁繩接過來。四人再次上馬,只是這次大熊將那紈絝橫在馬上,楊琳兒與馮月寶共騎一匹,祁天佑騎一匹,手裡牽著二十幾匹。
一眾騎士只能目送他們走遠,又走了幾里,大熊將紈絝從馬上一下子推了下去,紈絝沒有防備一時間跌得起不了身,好不容易站起來,準備威脅一番,突然胯下一疼,雙手護在褲襠,再次跪倒在地,疼的一動不動,只感覺褲襠濕了。馮月寶恨恨的收回腳,還不解氣的朝他吐了口痰,再次上馬疾行。祁天佑看都不看紈絝一眼,卻不知道就是這一下捅了天大的簍子。
四人又行了數里,只留得四匹駿馬,其餘鬆開韁繩,任由多餘馬匹四處走動。
此時已是四月底,四人來到潮州詔安縣地界,他們已經風塵僕僕趕了大半月的路。這段時間祁天佑身心疲憊,從小跟隨父親習武看書,並沒有與女孩子接觸的經驗,而馮月寶上一刻對祁天佑笑嘻嘻的,下一刻就橫眉冷對、譏諷相加,雖然不再自稱老子、不再喚人龜兒子,可是祁天佑與他相處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踩到這個姑奶奶的尾巴。反倒是楊琳兒溫柔可親,與大熊的關係一日千里,祁天佑倒是喜而樂見,她負責洗衣做飯,倒是個幹活的好手。
多日來風餐露宿,也是巧了連個村莊都沒有遇到,突然出現在眼前市鎮,令馮月寶一陣手舞足蹈,用她的話說「老子......我終於可以舒舒服服洗個澡了。」看到她因一時口快而漏出囧態祁天佑也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馮月寶立刻不依不饒,道:「我說錯了嗎?我和琳兒姐姐都要漂漂亮亮的,是吧琳兒姐姐。」楊琳兒臉一紅,只是輕聲道:「月寶妹子,此等女兒閨語,怎可四處宣揚?」楊琳兒雖不是大家閨秀,卻也有的幾分小家碧玉之感,定是從小家教嚴苛,眾人日久也知她性子,便只是笑笑。楊琳兒偷偷瞟了瞟大熊,見他只是憨憨的傻笑,也便不在多言。
市鎮興起於嘉靖年間,指在城市間陸陸續續出現一批中小的城市,「市」指交易市場,「鎮」具有城市規模,但沒有城牆等,有的可能只是一個居民點,有的可能是一個集市。
詔安的這處市鎮屬於中型規模的,市鎮上各色商家、走販,僅客棧便有兩家,甚至還有家打鐵鋪子。
大明朝沿襲了元代的匠籍制度,將人戶分為民、軍、匠三等。匠籍低賤,要世代承襲,且不許分戶。匠籍若想若想脫離原戶籍極為困難,需經皇帝特旨批准方可。匠籍不得參加科舉考試,並且匠籍承擔政事、軍事時,勞動是無償的。
四人四馬進入市鎮后,此地市鎮並不似別處,雖然往來客商絡繹不絕,但商家多面色古怪,路人多行色匆匆,言談者甚少。馮月寶眼最尖,輕輕扯了扯祁天佑的衣角,眼神示意祁天佑朝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趕路的漢子來到一家雜貨鋪,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似是兩人對了切口,商家的臉轉陰為笑,身子一側讓進店內。
有了這一發現,祁天佑等人也便上了心,仔細觀瞧,終於沒白費了功夫,只見一人雙手一摞掌跟相觸,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卻聽不清嘴上的說道。四人卻不明白此中道理,只是暗暗記在心裡。就近選了一家客棧,餵了馬匹,入住客房。此時時辰尚早,四人便來到市鎮閑逛,市鎮所賣都是生活用品,也沒有什麼收拾衣物,四人也便只是四處溜達。
最終停在了那間鐵匠鋪子門前,鐵匠鋪里有三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裸著的上身掛了一件皮圍裙,右手拿著小錘,左手用火鉗夾著一塊燒的火紅的鐵塊,想來是大師傅,身旁是個二十來歲的大漢,赤膊上陣,手中一柄大鎚,二人有節奏的叮叮噹噹敲個不停,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用力的拉著風箱,爐中的煤炭隨著一拉一送而忽明忽暗。
我國是世界上最早使用煤炭的國家,明朝時煤炭已經應用於普通人家,,宋應星的《天工開物》中記載「南方禿山無草木者,下即有煤,北方勿論。煤有三種:明煤、碎煤、末煤。明煤,大塊如斗許,燕齊秦晉生之,不用風箱鼓扇,以木炭少許引燃......」煤炭的使用大大提高了冶鐵業的進步,從而大大推動了槍炮的發展,鋼鐵純度的提高,降低了槍炮的炸膛率,從而冷兵器也將走向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