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滴血

第二章 滴血

葉文竹面部漲紅,手上青筋也根根暴起,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大鼎的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終於,鼎足稍稍與地面出現了一點空隙。

葉文竹最終支持不住,雙臂一輕,大鼎再次落下,揚起的塵土覆蓋了葉文竹的全身,讓他實實在在地變成了一個「土人」。

「太沉了,太沉了。」葉文竹癱坐在地,無力地搖搖頭。

「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知道村裡可從沒人在你這麼小的時候就撼動第九個大鼎。」柳青輕輕地拉起葉文竹,「未來的天下第一,快去洗個澡吧。」

與此同時,狩獵隊的幾個人吃了地從村外拖進來幾隻三頭翼虎。之前用來給孩子們洗髓的真血就是從這幾頭猛獸上取下來的。

林莫接過旁邊遞過來的一把屠刀去割下肉分給村裡的人們,同時還打趣葉雲,「雲哥,你家小子行啊,居然能搬動九個大鼎,說不定日後咱們村裡還會出一個鎮壓四方的強者呢。」

「哪裡的話,還鎮壓四方,不跑出去給我四處惹禍就謝天謝地了。」葉雲面帶笑意,眼神中卻帶著冷冽的寒芒以及一絲不為人知的惆悵。

「雲哥,在想什麼呢?」林莫見葉雲突然走神不由好奇地問道。

「哦,沒什麼。」葉雲收回思緒,假裝漫不經心地提起,「話說老林,你知道咱們村裡的那九個雷紋三足鼎是從哪弄來的?」

「哪弄來的?」林莫好奇地問道。

葉云:……

是我在問你啊?!兄弟!

大概意識到葉雲臉色不對,林莫才明白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這……我也不太清楚,這幾個鼎好像就是那年雲哥你來我們村后沒幾天吧,村長說村裡缺幾個煮肉的鼎,就整來這麼幾個破玩意兒,不過雲哥你怎麼知道這九個大鼎叫雷紋三足鼎的?我們當時研究了半天都不太清楚這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煮出來的肉忒難吃,還麻嘴,連村長都中招了。欸,雲哥,你在外面闖蕩過,給我們講講這鼎的來歷唄。」

剩下幾個手頭沒活的也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那雷紋三足鼎煮肉……葉雲麵皮跳動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他苦笑道,「這……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這九個鼎原本是一個強者的兵器,後來那強者隕落後,這九個大鼎就不知去向了,當然,也有可能這九個大鼎並不是雷紋三足鼎,我看錯了也說不準。」

「這樣啊……」那幾個人遺憾地搖了搖頭。

「強者,到底有多強?」其中一人發問道。

講道理,我要不要告訴他們這原主是個連神都敢弒的狠茬子呢?

算了算了,嚇人不太好。

「應該,」葉雲想了想,「大概率抬手就可以拍碎咱們這整片山脈吧。」

「這麼強?!」那幾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說雲哥,你沒受傷之前是不是也在這些強者的隊列中啊?」

「哪有,」葉雲搖了搖頭,「我要有這麼強,也不至於被人追殺成這慘樣。」

「那雲哥你也挺厲害的,能一個人穿過整片山脈,換做是我,早被那些畜牲吃得連渣都不剩了,放心,」林莫說道,「現在雲哥你也是村子里的一份子,咱村子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那幫孫子要是敢上門,先問問我們的斧頭答不答應吧。」其他幾人也附和道。

「那先謝謝各位兄弟了。」葉雲抱拳笑笑。

「哪裡的話,要沒雲哥,咱這狩獵隊里的人現在不知還能站著幾個了。」一個粗獷的漢子拍了拍葉雲的肩膀,爽朗地笑著,「外面的世界?要不是被這大山攔著,老子早就提著刀闖他個幾百遍了。」

「嘿嘿,那也得看你媳婦兒答不答應了。」旁邊頓時傳來一陣鬨笑聲。這大塊頭看似兇狠,背地裡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媳婦控。

「那我還需要聽她的?」漢子不肯服輸。

「是嗎?」一個卷著袖子的女人站在了漢子的旁邊。漢子一看頓時點頭哈腰,「對不起媳婦兒,聽你的,都聽你的。」

「哈哈哈!」狩獵隊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

……

葉文竹從熱氣騰騰的澡房走出,換好衣服,發現父母已都坐在桌旁等他了。「快來,今天這肉可不比尋常。」柳青神神秘秘地招呼道。

「真的?」葉文竹兩眼放光,盯上了那碗烤得金黃酥脆,香氣四溢的肉塊,不由地咽了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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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他趕緊夾了一塊放在嘴裡,那肉塊似乎都要在口腔里融化一般,不斷挑逗著味蕾。咽下去后肉香似乎依舊縈繞在唇齒之間。

「怎麼樣?好吃嗎?」柳青葉雲兩人饒有興趣地看著葉文竹較為誇張的面部表情。

「當然,娘的手藝最好吃了。」葉文竹猛地睜開眼睛。

葉雲的臉頓時黑了,「臭小子,這是你爹我做的。」

葉文竹頓時心裡大呼不妙,連忙賠上笑臉,「我說呢,這碗菜為何如此好吃,就像仙家珍餚,原來是爹你做的啊,那怪不得這肉如此……」

「去去去,一碗肉還讓你吃出名堂來了是吧?」

柳青捂著嘴笑而不語。

「好吃就多吃點。」柳青笑著把碗推到了葉文竹面前。

過來一會兒葉文竹發現父母都沒動過這碗肉,於是他把風捲殘雲般將碗里的飯粒撥拉乾淨。筷子放下,葉文竹站了起來,「爹,娘,我吃飽了。」

「吃飽了?」柳青驚訝地問道,「這碗肉你還沒吃完呢。」

「沒事,你們吃吧,我撐不下了。」葉文竹說道。

「行吧,」葉雲說道,「出去玩的時候注意安全。」

「知道啦。」葉文竹答道,隨後他便溜下了餐桌。

「這孩子,」柳青無奈地搖搖頭,「那這碗肉留著晚上再熱一熱吧。」

葉文竹在家裡無聊地逛來逛去,其他的孩子估計現在都在吃飯,他也不好去打擾。突然,他眼前一亮,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便偷偷溜進了父母的房間。

果然在那!葉文竹眼饞地盯上了父親掛在牆上的那把長劍。以前他也溜進來過,不過都沒能把劍從劍鞘中拔出。今天,他感覺……他又可以了。

葉文竹心虛地回頭看看,確定一時半會兒沒有人會進來后,小心翼翼地握住劍柄慢慢地將其抽出,卻沒有遇到意料之中的阻力。

劍出鞘,寒光溢室。

哪怕是個門外漢,葉文竹也知道這是把好劍。

翻來覆去地仔細端詳澄明如鏡的劍身,葉文竹不由地愛不釋手,鬼使神差之下,他輕輕地用手指撫摸了一下劍刃。

「啊!」葉文竹驚叫了一聲,指尖傳來的痛楚將他從意亂情迷的狀態中拉了出來。劍刃太過鋒利,即便是輕輕一碰,葉文竹的指肚上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細密的血珠從劍刃上滑落,但頃刻間,那血珠有違反常理地從半空中飛回到劍刃並隱沒其中。

「這小兔崽子,跟他說了多少次不要隨隨便便就進入我們房間,還是不長記性,這次又皮了。」葉雲聽到驚叫聲傳來的方向便猜出了大致事末。他放下碗筷,向卧室走去。

剛把虛掩的門推開,葉雲便愣住了,只見那把劍懸浮在葉文竹的身前,無數如獻血般的紅絲蛛網般裹住他的全身。

聽到動靜不對后,柳青也走了過來,見葉文竹被網在其中她頓時急了,剛想衝過去便被葉雲死命攔下,「別,現在不能打擾文竹。」

「為什麼?沒看到文竹被困在裡面了嗎?!」柳青不滿地怒道。

「放心,沒事,」葉雲解釋道,「不是和你說過了嘛,那劍是我們家祖傳的,文竹估計一不小心向劍身滴血了,現在在過問心劫,劍確認過身份后還要考核文竹才願讓他為主。」

「問心劫?」柳青雖然出生在封閉的山村,旦同葉雲做了這麼多年夫妻后也稍微懂了一些,「是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類似於擊破心魔一類的?」

「不錯,」葉雲微微頷首,「問心劫,就是要破除自己的心魔。」

「可文竹才多大,能有什麼心魔?」柳青疑惑地問道。

葉雲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深思熟慮地摸著下巴說道,「可能……是早上他想賴床,但總被他老娘強行拉起的心魔吧。」

柳青:……

這心魔敢在扯淡一點嗎?!

不過事實上……

葉雲還真猜對了!

此刻葉文竹正賴在床上死活不肯起來,而「柳青」婆口婆心地給葉文竹講道理勸他起來,但葉文竹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唉,真拿你小子沒辦法,那你就多睡會兒吧。」「柳青」的臉上露出了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不對!葉文竹突然警惕起來,按平常來講,柳青的基操是一把扯掉他的被子如果還不起來,那扛著棍子的孩子他爹就會和藹可親地出現在房間里了。

而且今天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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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已經被掀過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面前是個假貨這個事實沒跑了。葉文竹簡直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不過為了保險,他還得在確認一下。

葉文竹坐了起來,兩眼放光地看著柳青,「真的?我真的可以再睡會兒?」

「當然,兒子今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柳青」非常體貼地答道。

葉文竹掀開被子下來,「柳青」連忙阻止,「沒事的兒子,你可以再睡會兒……」

話還未說完,「柳青」迎面遭受了一記重擊,身體頓時旋轉起來。

「兒子,你怎麼了?」「柳青」兩眼直冒金星。

還在佔小爺便宜呢?!葉文竹面色不善。

見葉文竹又提起木凳后,「柳青」毫不猶豫,立馬奪路而逃,而葉文竹在後面死追不舍。

「兒子,你什麼都沒穿啊。」「柳青」一面跑,一面吼。

「呵呵,還想佔小爺我便宜呢,你才是兒子,你全家都是兒子!再說,我光身子我又不虧。」葉文竹呵呵冷笑道。

「我是你娘!」「柳青」見葉文竹越追越近頓時急了。

「我還是你爹呢!」葉文竹回敬道,掄圓了木凳,一傢伙直接砸在了「柳青」的後腦勺上。

虛空中,一個白須飄飄的老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目睹了葉文竹把喊著「救命」的「柳青」拖回去一頓暴打,老頭好半天才憋出一個字:

艹!

這絕對是老夫見過最tm弱智的心魔,沒有之一!

「趕緊讓這小屁孩通過吧,老夫實在看不下去了。」老頭揮了揮衣袖,身形趨於虛幻,他感覺自己再看下去八成得吐血。

葉文竹這兒砸得正歡實呢,突然那「柳青」消失不見,周圍的場景也節節崩碎。待葉文竹醒過神來后,發現自己處在紅線的包圍之中,而紅線逐漸聚縮成一道鮮紅的符文,滾燙地刻印在了葉文竹的額頭。

「嘶~」葉文竹倒吸一口冷氣,連忙用手去撫摸頭皮,但那只有溫熱的皮膚。那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葉文竹隱隱感覺自己血液中多了些什麼東西。

而把柄劍也不再懸浮,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葉文竹趕緊把它撿起來插進劍鞘。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葉文竹用他那野獸般的直覺察覺到了一個事實。

他又闖禍了!

誒,不對,我為什麼要說又?算了,葉文竹轉過身,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卻不料葉雲和柳青都堵在了門口。

「那個……」葉文竹心虛地開口道,「你劍掉了,我幫你把它撿起來了。」

「哦。」

「爹,你相信我?」葉文竹頓時有點感動。

「相信個屁啊!」葉雲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了葉文竹身邊,將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頭頂,有那麼一刻,葉雲是真想把這小子吊起來打一頓。

算了,他是我兒子……

嘖,我怎麼突然更想扁這小子了。

在葉雲的手放上后,葉文竹只感到一陣鋒銳無比的物質自頭頂流遍了全身。等葉雲將手拿開后,那種物質又消失不見了。

葉雲向柳青點點頭,「身體無礙。」

柳青長長地舒了口氣,懸在心頭的大石塊也總算落了地。

「爹……」葉文竹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把劍會突然這樣。」

葉雲從劍鞘里抽出劍,發現整柄劍都黯淡無光。若非他事先就知道這柄劍來頭極大,他都要認為這是柄沒人要的破劍了。

「拿拿看。」葉雲將劍遞給了葉文竹。葉文竹害怕地抬頭看了看父親的臉,見葉雲再次點頭后才小心翼翼地接劍,卻驚訝地發現這柄劍不像之前那麼沉重了。

「你不是眼饞這柄劍很久了嗎?」葉雲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這柄劍從今天開始就屬於你了。」

「真的?」葉文竹難以置信,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點。

「嗯,」葉雲點點頭,「並且從今天開始你要做好勤奮刻苦的準備,別否認,」他瞪了葉文竹一眼,後者則咧嘴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小子一直在偷師,我今後要教給你的是真正的劍式,不許給我外傳!」

「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葉文竹立刻挺起胸膛。

他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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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川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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