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第221章

【寧越退出群聊】

不止明黛，群內的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全都錯愕不已，互相詢問。

「怎麼回事？」

「越越呢？」

「寧師妹去哪了？」

退出聊天群，還有提示。

哪怕是明黛第一次死時，都只是名字直接從群內消失，而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看著其他人的反應，明黛立刻出言問道：「你們先前有在夢境中見過師姐嗎？」

「夢境？沒有。」眾人詫異莫名。

見到這種情況，明黛瞬間明白了，只有她之前見過寧越，但也是在夢境之中，她的真身或許在夢境之前已經離開了這裡。

眾人聞言，反應了過來，連忙追問明黛：「她在夢境里和你說了什麼？有說過她去哪裡嗎？」

明黛沉默了片刻后答道：「她沒有說她去了哪裡，但是我知道她去了哪裡……」

聊天群背後是五行道祖，如果遭遇不測或者意外，只會直接在群聊之中消失，會出現退出群聊的顯示，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像明黛生死冊上的姚真名字消失一樣，這種級別的變化，只可能因為神靈干預。

「她去了天庭。」

……

奉天城。

天宮的天梯上，沒有花瓣妙音等浮誇的儀式，寧越神情平靜地迎著朝陽，就這麼一步一步的，登上天梯，走上了天宮。

「誰？！」

寧越這個不經過天旨敕封，就莫名的通過天梯，從凡間走上天宮的意外之人一出現，立刻就有駐守的天兵天將迎上阻攔。

在看到寧越的面容之後，認出她的幾人更是如臨大敵，他們認了出來此人乃是修士聯盟的強者，在兩年前，就是此人造就的一場大夢，讓他們這些已經被敕封的神靈，跌落凡塵，體驗了久違的凡人八苦。

身為敵人，未經允許，她是怎麼登上天梯，來到天宮的？

「止步！」

天兵天將們對於寧越的出現是既害怕又警惕，然而她好似沒有看到這些人一樣，好不理會的繼續往前。

見到這種情況，身在其職的天兵天將們哪怕知道上去是送死，可是更是知道違背敕令死得更快，只能硬著頭皮向攻上去。

然而還未接觸到寧越，就被她身上冒出的金光給遠遠的彈飛。

「功德金光？怎會如此？」

被擊退的天兵們看著將他們彈飛的金光，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

功德金光在神道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代表著天道所鍾，香火匯聚只是力量，而功德金光代表『位格』，天庭之中，除了天帝之外，擁有功德金光護體的神靈，不超過三個，而且此人是做了什麼，為什麼身上的功德金光……比天帝陛下都還要濃厚？！

在眾人驚愕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間，寧越已經一路直通天宮主殿，來到了天帝宮殿之中。

宮殿之中的天官們看到寧越出現，先是一驚，隨後察覺到了什麼，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寧越未曾停留，一直走到了坐在殿前正中的神座前。

神座上的天帝臉色幾番變化，最終在寧越開始踏上階梯之時，從神座上站了起來，站到了一邊，隨後——向著寧越底下了頭。

他頭頂的帝王珠冕也隨之消失。

下方的天官們看著這一幕，大氣也不敢出，殿內落針可聞，寧越卻目光未動，走到神座前，自然地坐了下去。

在她坐下的瞬間，原本高懸於天宮之上的紅月與昊陽，全都在這瞬間降低了位置，從懸於天宮上方左右，改為了天宮偏下方左右的位置。

整個天宮，氣息驟變，主宰者在這眨眼之間完成更換。

寧越本質為這方天地的第一念，作為本該的神道主宰，當她選擇投向命運陣營，化身屬神，別說只是天宮之主的天帝，就連就連紅月與昊陽都要靠邊站。

剛剛趕到奉天城的明黛等人，同樣感受到了天庭之中最強盛的那股氣息，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來，那屬於寧越。

「越越！你在哪裡？」

眾人眼前一花，顧念念整個人已經以幾乎要突破空間的速度衝到了奉天城下。

一拳轟出，哪怕是已經與地脈連接，整座城池也她這一拳下開始搖晃。

看到天上的紅月與昊陽光芒閃爍，似有力量投下，明黛一個閃身，來到了顧念念身邊，那閃爍的光芒才收斂了下來。

紅月昊陽與作為命運蔓藤分化催生出來的屬神，與命運本質相連，也是忌憚著明黛，但對於另外幾個先天神靈轉世，那是能找到機會擊殺就絕對不會猶豫的。

「師姐你先回去……」明黛才開口，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

「越越！」

「師姐！」兩人目光一轉，看到寧越，異口同聲地喊道。

而寧越還是熟悉的容顏，還是那一身素衣白袍，只是如今的氣息之中，卻摻雜了眾人熟悉的對抗了多年的神道氣息，準確來說，是天宮氣息。

親眼看到這一幕，顧念念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身體都搖晃了一下：「越越，你怎麼會……」

但是下一刻，明黛汗毛一栗，隨後動手將顧念念給推出了百丈外。

緊接著，顧念念方才所站立的位置，浮現出了一道灼痕。

交手十年，明黛知道這是昊陽的攻擊『秩序神罰』，背負神罰者，傷口會越來越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消退，哪怕將手上的部位捨棄掉，傷口也會出現在附近的位置，讓人越來越痛苦，直至死亡。

原本這麼近的距離，顧念念不會遭此一擊，是寧越的氣息掩蓋了昊陽，才做到了這一切，若是明黛方才沒有及時發現，顧念念就會背負上秩序神罰這種神靈級的傷勢。

做完這一切，明黛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寧越。

「師姐，我相信你。」

明黛想起夢境之中的對話，如今的狀況與師姐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她意在故意轉投命運陣營，為她提供破綻，但是在敕令之下，不能對她透露太多，或許師姐此舉是意在幫助她真正的接觸到命運！

聽到明黛這句話的寧越神情一動，隨後慢慢的笑了起來。

「那可就……」

「太好了。」

下一刻，明黛眼前的世界變化，奉天城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全新天地，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噗！」

與此同時，明黛噴出一口鮮血，她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體，上面被劍光毫不留情的洞穿了四個窟窿。

尤其是這劍光特性明黛還極為熟悉。

「誅仙劍陣……」

這裡是……夢境，誅仙劍陣，也是夢境具現。

寧越懸浮在天邊，白衣獵獵，一如既往的微笑著看著明黛：「師妹，你自己對於誅仙劍陣，能承受幾次？」

承受幾次……這樣的殺招，她最多只能承受四次。

明黛腦中嗡嗡作響，這是夢吧？用來迷惑命運的夢境吧？師姐怎麼會真的對她用出殺招呢？

下一刻，寧越眼睛一眯，再有四道劍光，洞穿了明黛的身體。

對於神魂真人而言，並沒有哪個部位是要害之說，真正能夠造成傷害的攻擊，攻擊在什麼位置，都是要害。

「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還沒告訴我該怎麼做，為什麼這麼認真的演戲……

明黛體內的生機直接被猝不及防的斬掉了一半，她不得不落在了一處山峰之上。

然而幾乎同一時間，寧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明黛旁邊。

「有什麼事？師妹？」

明黛猛然抬起頭，看向寧越的眼睛。

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瞳孔之中，有兩輪金色的蔓藤。

看到蔓藤的瞬間，明黛什麼都懂了。

寧越假裝投敵的計策失敗了，面對一個先天神靈來投，命運選擇完全控制，此時的寧越，無論之前是什麼打算，此時已經是完全身不由己的倒戈，被改變了思想意念，或者說，成為了命運的傀儡。

知道明黛看出來了，寧越也不再裝作有苦衷的模樣，對她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熟悉笑容。

不得不說，命運的手段恐怖，寧越完全倒戈，從心底里成為了命運的屬神，但是她本人卻沒有變化，用言語拖延明黛，毫無防備的承受了她兩輪誅仙劍陣，她就連作戰風格，都沒有改變。

「叮！」搖光飛舞，這一次，明黛即使出手，擋住了毫無防備襲來的劍陣。

但是——

「太晚了，師妹。」

擋過這一次，另一邊幾乎同一時間就冒出來了四道誅仙劍陣，再次向明黛襲來。

神魂之後，寧越的夢境之術本就強大，而在投入命運陣營之後，她的夢境之術，壯大到了一個超出明黛過往認知的地步，能夠發揮出的威力，絕對堪稱此界最強，論作用、手段……真正到達神靈級的紅月與昊陽都比不上。

在這夢境之中，寧越能發揮出的力量不僅堪稱萬物主宰，只要她見過的厲害攻擊，都能全部無差別的具現出來。

無法向明黛那樣具現出九九八十一道劍光，是受限於她沒有劍道感悟，無法使用出來，但是現在具現的四道誅仙劍陣，卻是與明黛本人使用出來的毫無差別。

其實，寧越不僅可以具現出誅仙劍陣，群內任何一個人的神通她都可以具現出來，但是因為明黛的生命大道特殊，恢復極強，用其他方法影響都不大。

準確的說，只有明黛自己的力量，才可以真正的、根本性的傷害到她。

「哧！」

險而又險的躲過了寧越的致命襲擊，明黛被其中兩道劍光擦破了肩膀與腿，為了躲避，她直直的往下方一座河流衝去。

可是就在下一瞬間，原本清澈的河流驟然變紅變黑，濃煙冒出，化作了炙熱滾滾的岩漿。

明黛身上光芒一閃，形成一道護盾，從岩漿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迹。

任由寧越意念增長的岩漿溫度已經提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在護盾支撐不住的瞬間，明黛終於找到了一塊山壁縫隙勉強立足。

怎麼會這樣……

觸碰著堅硬尖銳的山石，明黛喘著氣，她當然知道這是夢境世界，甚至早就意識到了，但是這夢境與以往的不同，明黛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與在真實世界一樣。

還未等明黛喘完一口氣，下一瞬，劍光再度襲來，連帶著這一片山壁都直接粉碎炸裂。

狼狽地從滾落的山石之中突破，對於寧越的不解、痛苦、憤恨……這些情緒才欲湧上明黛的腦海，取代她的理智，但是下一刻，她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寧越在夢境中對她說的那句話。

「師妹，你相信我嗎？」

明黛……當然相信！

可是現在的師姐，已經被命運完全控制了所有思想，任何溝通，都是沒有意義的，反而會被她引為破綻……等等！

以師姐謀而後動的習慣，她怎麼會不知道，若是投靠命運，有被完全控制思想立場的可能？明黛完全排除寧越會和那些修士一樣，是因為渴望長生，想要一步登天而選擇命運。

若是已經知道了會發生這種情況，師姐要怎麼告訴她？

明黛一邊躲藏，一邊全力思考著寧越在那個夢境之中對她說的所有內容。

一絲一縷，一點點的被理清。

師姐說，命運沒有那麼聰明。

師姐說，祂即使再強，本質也是外魔，外魔與永生之繭一樣，絕地天通是為了收割信仰，屬於祂擴張的根本目的，對她的追殺與不敢相見，是出於自保與恐懼，祂的行動出發點都來自無法克服的本能。

命運能控制寧越的立場，知曉她的記憶，但是無法洞悉她話語之後內心的想法。

但是明黛能。

寧越能肯定的做出這個決定，一定是因為命運曾經對她傳達過善意，所以她能確保自己投入命運陣營後會獲得重用。

而命運蔓藤本質是外魔，祂的所有行動都來自無法克服的本能。

祂不會存在以策反為目的策反寧越的可能，祂這麼做，必然是因為寧越身上對祂而言有利可圖。

命運恐懼明黛的力量，同時垂涎寧越的力量。

命運會垂涎的，同樣也只有會一樣——擴張領地，收割信仰。

夢境世界，同樣也是世界！

為什麼寧越如今會這麼強大，為什麼她的思想意志都會完全站在命運的那邊……一切只有一個答案，也是寧越隱藏在那段夢境對話之中，想要告訴明黛的——

只要寧越轉投命運，命運一部分本質必然會落在寧越這個夢境世界造物主的身上，佔據她掌控的夢境世界之中的『命運』，這是祂無法抵抗的本能。

只要明黛殺了寧越，就等於殺了命運！

寧越知道了一切，所以策劃了一切。

眼下，明黛所需要的做的，就是配合寧越，一起完成這場對命運的欺騙。

「師妹，你可讓我好找。」

寧越熟悉的悠然嗓音響起。

明黛卻是轉過頭，目光如星，堅定地看向了寧越。

「師姐，我相信你。」

她一次，又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寧越一怔，神色莫名，真有些琢磨不透明黛為何如此。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繼續出手，下一刻，四道劍光組成的誅仙劍陣再度浮現，出現在了明黛身後，直直的朝著她襲去。

明黛除了兩次劍陣，之前躲閃時也額外受了傷，這最後一道劍陣她是無論如何都承受不住了。

避無可避！

「結束了。」寧越微笑道，此時的她，擊殺明黛，已經沒有一絲動容。

然而下一刻，明黛卻出現在了寧越的面前，一把劍洞穿了她的胸膛。

這把劍並非搖光，而是一把介於虛實之間的劍。

明黛的心劍。

她們兩人交疊，背後的虛空之中，一輪金色蔓藤的影子控制不住地浮現。

「嚓！」

寧越的整個身體在明黛的心劍之下，化為了虛無，好似不曾存在過一樣。

與此同時，虛空之中的那一輪金色蔓藤，一點點的從邊緣開始碎裂，最後彷彿是連鎖反應般的，無可避免整個徹底破碎、墜落、消散。

寧越的那個必殺劍陣，其實穿過了明黛的身體。

但是方才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因為明黛同樣也在最後一刻，頓悟了寧越這個真實夢境構建的秘密，準確來說，那才是寧越的大道根本。

「要將夢境的效用發揮到最大，最重要的一點是……」

「相信。」

明黛緩緩吐出兩個字。

夢境大道的根本，乃是虛實之道，其中能化虛為實的關鍵，就是相信。

寧越知道明黛從來心無旁騖，一相信，就能做到絕對相信，所以當年在對戰永生之繭時，她鼓勵明黛『相信』那個夢境紀星河實力，因而對方能夠化虛為實，擁有神魂境界。

所以，她最後對明黛說相信她，就是告訴了她最本質的東西。

明黛與寧越交戰的真實夢境，便是一種念力，這『念』是相信的力量。

相信寧越構建夢境的實力，甚至是相信明黛的實力，誅仙劍陣就是由此構建出的，在那最後一刻，選擇了相信寧越，堅信那個誅仙劍陣是虛幻的，於是它就變成了虛幻的。

這其中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坐起來難，若是明黛心中有一絲懷疑，那個劍陣都會變成真實的，在她出手之前更先一步要了她的命。

這其中隱含的關節，稍有一步錯漏，就會失敗。

可是寧越相信明黛。

明黛也相信寧越。

……

明黛眼前的世界變化，奉天城出現在眼前。

此時天宮傾倒，坍塌而下，神力全無，墜落於皇宮。

而所有被敕封的神靈，都在方才的一瞬失去了神力根基，墜落凡塵，力量全失。

看到明黛獨自一人出現，眾人的神情變了又變，沒有一個人臉上有一點高興的神情。

良久，顧念念走到明黛身邊，看著怔怔的她發問：

「沒有么？」

「輪迴里沒有她么？」

雖然是在問，可是顧念念看到明黛的神情，面色也變得頹然。

沒有命運攔截，輪迴之力復甦，明黛如今隨時都可以突破神靈位格，哪怕寧越只有一縷氣息留下，她都能夠護持她轉世重修。

可是，沒有……寧越的所有氣息都在這片天地消失，沒有一點存在過的痕迹。

四人站在一起，卻感覺眼前的世界如此空曠。

半晌，青陽子咬牙跺腳，聲音卻帶著哭腔：「她平時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連條後路都不留！」

明黛沉默地看著地面。

一陣風吹過，破碎混亂的奉天城內，七零八落，風中傳來了瓦礫木頭碰撞的聲響。

突然，明黛抬起了頭。

隨後，她直接在原地閉上了雙眼，進入冥想。

在另外三人的莫名不解之中，明黛冥想之後，主動進入了夢境。

以她的神念控制力，以及對夢境之道的了解，可以輕鬆控制自己做『清醒夢』。

入夢之後，明黛撥開其他思緒，控制念頭，穿越思緒密林，最終來到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房屋，跳到了屋頂上。

明黛目光掃過整個屋頂，最後落在了一處不起眼的瓦片上，瓦片的排列有些奇怪，與其他瓦片不同。

明黛深吸一口氣，緊張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撥開那塊不同的瓦片。

瓦片下，一個灰撲撲的人像露了出來。

除了能看出是盤膝而坐，人像沒有面目，看起來十分草率與粗糙。

明黛伸出手，觸及了沒有面目的雕像，隨後，原本毫無異常氣息的人像突然閃過一片金光，一道攝人心魄的聲音傳來：

「你好，有緣人，我是一個被遺忘的神靈，但我的神力並沒有消失，只要你每天供奉我百兩黃金，我就可以恢復神力，作為回報，我將敕封你做神靈，得享長生。」

感受到人像當中藏著的一縷熟悉的氣息，明黛沒有形象的一屁股跌坐在旁邊的瓦片上，笑出了聲。

……

光陰夾縫之中，原本擠壓的一個個小世界自然的散開，於殘破之中復甦，自發的吞吐著靈氣，各個世界開始恢復生機，好似一個受傷的巨獸，在強大的恢復立支撐下，開始快速恢復。

在這辨不清東南西北，分不出過去未來的世界中。

一個白髮少年盤膝閉目，好似陷入了沉睡，隨著世界秩序回歸，光陰之力也在他身上匯聚、增強。

只是因為過去損耗過大，短時間內，他還是無法蘇醒。

光陰與空間在這夾縫之中，都失去了正常的尺度作用。

遠遠地，黑白生死之力輪轉，破開了這個常人無法突破的界域，而後又跨過三個空間峽谷，五年的光陰長河，終於，來到了這少年面前。

明黛看著眼前人熟悉的面龐，心中一動，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觸碰一下他的臉頰。

就如同被驚擾的水面，下一刻，少年緊閉的雙眸睜開，另一隻手也捉住了明黛伸過去的手。

莫淮看著明黛，慢慢的將她的手握緊。

兩人相視一笑。

整個天地，也如大夢初醒。

……

五道身影，突破空間，越過光陰，來到了天地核心之處。

命運蔓藤被斬滅，祂曾經留下的影響消失，曾經強行被凝聚的眾生『命、運』兩條大道如今成為了一塊塊的碎片，在這片開始恢復的天地核心中盤旋。

此時若是誰出手，將其收攏聚合，便能執掌這條命運大道，在自身原有的權柄上，成為命運之主。

五人相互對視，面面相覷。

最終，相視一笑。

隨後，明黛在一眾師兄師姐們的目光下，朝著這些碎片伸出了手。

下一刻，這些聚合的大型碎片全部被擊碎，一直到回歸了最原始自然的狀態——看似不存在，實際又無處不在，每個人的命運將無法再由任何一個除了自己之外的存在執掌。

「眾生的命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把握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