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再見劉士寬
許小鳳一聽爺爺差點腦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對著葉晨說道:
「大茂哥,把你電話給我,我得給爸媽掛個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們不過來實在說不過去。」
葉晨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從懷裡掏出了手機,遞給了許小鳳,讓她去走廊打電話了。葉晨這邊則是讓史曉娜去辦理住院手續,自己留在這裡陪著許大爺。
許大爺在知道自己差點發病,后,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卻表現的很平靜。葉晨笑著說道:
「許大爺,這趟醫院沒來錯吧?您老啊就好好的在這裡將養身體,這種病最忌諱情緒激動,以後可別那麼大的脾氣了。」
許大爺對著葉晨一瞪眼,然後說道:
「大茂,你這臭小子,從來都是我教訓你,現在反過來給我上課了,怎麼著,以為娶了媳婦我就不敢打你了?」
葉晨看著許大爺壞壞的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打唄,你打我我就打我兒子,到時候看看是誰疼?」
許大爺看著這個憊懶的傢伙,也被逗笑了。「隔輩親」可不是說說的,葉晨和史曉娜的孩子,許大爺從旁照顧著,一直當成是自己的孫子來疼,就連孫女許小鳳都抱怨老爺子小時候沒這麼疼她。
笑鬧過後,許大爺嘆了口氣,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大茂,你有心了。其實還是那句話,人老了,這病啊就自己找上門來了,我心裡早有預料。這些年跟著你一起生活,你拿我當長輩來照顧,讓我日子過得舒坦的不得了,我已經很知足了。」
葉晨看著老爺子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許大爺,從今兒個起,你這煙酒啊就得掐了,既然已經有了腦梗的前兆,發現的也比較及時,那就得為了病情改善自己的生活習慣。您老抽煙喝酒一輩子了,冷不丁的戒掉,身體肯定會出現不適應,不過沒關係,我跟著您一起戒,到時候有我在一旁監督你,肯定能夠慢慢戒掉的。」
剛才還風輕雲淡的許大爺,頓時變得不淡定了,對著葉晨說道:
「大茂,可不帶你這樣的,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我這一輩子養成的習慣,哪是那麼容易戒掉的?」
葉晨拉著許大爺的手,笑著說道:
「許大爺,再讓你繼續抽煙喝酒,才是要你命呢。再者說了,一個人戒當然有困難,不是有我陪著您嗎?您一看到我也憋的跟您一樣難受,到時候這心裡就平衡了。」
二人說話的工夫,史曉娜已經辦好了住院手續,跟葉晨一起扶著許大爺進了特護病房。安頓好了一切,葉晨對著史曉娜說道:
「你待會兒跟小鳳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在這兒陪著許大爺,明早你們給我倆送飯的時候再換我回去。」
史曉娜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今晚時間有點晚了,護工什麼的臨時找不到,等到白天我去聯繫一個護工過來,幫著照顧許大爺。術業有專攻,咱們比起專門從事這個工作的人,總還是欠妥的。」
史曉娜很清楚葉晨對於許大爺的感情,能把老爺子當成親爹一樣伺候,搬到家裡一起住,甚至他親爹都沒這待遇,這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可是葉晨白天的事情那麼多,讓他一直在醫院做陪護,這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而且現在專業護工那麼多,他們完全有能力把老人照顧的面面俱到,自家人只要起到從旁監督的作用,這就已經足夠了,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葉晨當然能理解史曉娜的心意,點了點頭,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然後說道:
「就按你說的安排吧,別想那麼多了,回去早點睡!」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史曉娜和許小鳳拎著保溫飯盒來到了醫院,大家一起在病房陪著許大爺吃的飯,然後葉晨就起身回家補覺去了,醫院這邊交給史曉娜,他信得過。
葉晨剛走到醫院的樓下,手機突然在懷裡震動了起來,葉晨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才知道是趙亞靜從監獄里打來的:
「楊樹茂,我有件事情要求你幫忙!」
「你說?」
「我弟弟趙亞平不知道怎麼染上了賭博,家裡錢敗光了不說,還把房子給賣了並且輸掉了。我媽來看我的時候,哭哭啼啼個不停,他們倆已經無家可歸了。我在裡面沒法管教那個混小子,你能幫我好好管教他嗎?要打要罵都隨你,只求他能戒賭,怎麼樣都行!」
葉晨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自己已經除掉了賀薛洋這個毒瘤,趙亞平依舊早上了賭狗這條老路。看來狗肉上不了宴席,這句話可真不是說說的。這貨就是沒賀薛洋拉攏,照樣對學壞門兒清。
葉晨思忖了片刻,對著趙亞靜說道:
「要我幫他戒賭不難,不過他可能要遭點罪,這你們家能受得了嗎?我可是聽說你媽從小就慣著他,到時候可別再跑來跟我鬧。」
「放心,絕對不會的,家都已經讓他給敗光了,就算再溺愛他也沒有這樣的,你就放手施為吧,我記著你這人情。」
最終葉晨也只能是無奈的點頭答應了,他對著趙亞靜回道:
「行吧,那我該怎麼找到他?」
「我給我媽買的那套房子,讓趙亞平給抵押賣了,他們搬回九道灣那邊的老宅了。」
葉晨先是去了趟公司點了個卯,然後開車回家好好睡了一覺。睡醒之後,聽到廚房裡有響動,發現是史曉娜在那裡做飯。
葉晨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然後把頭靠在她肩膀上,一副慵懶的樣子。史曉娜輕輕一笑,然後柔聲說道:
「你醒了?去洗洗手,咱們開飯,吃完后我給小鳳和許大爺把飯送過去。」
吃過晚飯後,葉晨對著史曉娜說道:
「待會兒去醫院你自己開車去吧,我這邊要回趟九道灣,處理點事情。」
葉晨收拾妥當,把車留給了史曉娜,自己則是去了隔壁李曉光那邊,跟他打了聲招呼,畢竟他在街面兒混得年頭多,人頭熟,這種事情找他幫忙准沒錯。
李曉光對於葉晨的求助,自然是無不答應,開車拉著葉晨直奔九道灣。車子駛進九道灣,在衚衕口停下,葉晨和李曉光步行朝著趙亞靜家老宅走去,結果還沒等到地方,就看到趙亞平在和一個男人糾纏:
「孫賊,以為躲到這裡,我跟六爺就找不到你了?欠我們的錢,就算你躲到天邊去,也得還上了再說。」
「胡克,你瞅瞅你把小朋友給嚇的,咱現在是文明人,把欠的錢要回來就妥了,別讓人以為咱是攔路搶劫呢。九道灣這個地方跟我犯向,早把事兒辦完了,早點回去。」
葉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玩味的笑了,對著身邊的李曉光說道:
「光哥,你還記得對面那倆貨嗎?當初去你那裡耍錢,仗著自己老爸是居委會主任賴賬的那貨。」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李曉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想起來了,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我記得叫什麼寬來著。」
葉晨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李曉光說道:
「劉士寬,旁邊的是他跟班兒胡克,走吧,咱們去會會這倆貨。」
葉晨和李曉光走到了近前,就見劉士寬不耐煩的對著趙亞平說道:
「少特么跟我在這兒哭唧尿腚的,你不是跟我說,你姐是大老闆,家裡不缺錢嗎?麻利的把錢還了,在我那裡耍錢輸了居然敢賴賬,我看你是活擰了!」
葉晨在劉士寬身後呵呵笑了兩聲,然後玩味的說道:
「劉士寬,幾年時間不見,沒想到你從以前去別人那裡耍錢的主兒,變成了自己擺局的了,挺出息的啊?」
劉士寬和胡克都沒發覺身後有人過來,聽到聲音這一回頭,卻都嚇了一跳,劉士寬這些年最不想碰到的,就是葉晨和李曉光。他之所以說自己跟九道灣犯向,就是因為當初被葉晨打了,轉過頭來找到家裡索要醫藥費,結果當天晚上葉晨就把「京城四大神經」之一的,新街口的小立田給捅死了。
這讓劉士寬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無賴嘴臉,主動跑去醫院給葉晨賠禮道歉。後來聽說葉晨和李曉光走在了一起,倆人一起做生意成了億萬富翁,在四九城的玩鬧圈兒火的一塌糊塗。
劉士寬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在十幾年後,來九道灣要賬的時候,再碰到這二位。他趕忙堆起笑臉,一張臉笑得跟個沙皮似的,對著葉晨和李曉光打招呼道:
「光哥,茂哥,好久不見。」
葉晨一把攬住了劉士寬的肩膀,然後說道:
「走吧,咱們換個地方聊聊。」
葉晨全程都沒理會趙亞平,對於這個敗家子他是半點好印象都欠奉。在原世界里,趙亞靜就是因為這個混蛋弟弟,給活活的氣死了,這傢伙簡直就是人渣中的典範。要不是答應了趙亞靜,葉晨才懶得管這貨的死活。
李曉光是四九城最早的那批依靠擺牌局發家的人,他對於這裡面的彎彎繞簡直是再熟悉不過。無非就是找到有錢的肥羊,做局坑錢。所以他直接對著劉士寬說道:
「你現在找的這個肥羊,是大茂朋友的弟弟,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錢,你給個准數,就別搞利滾利的那一套了。」
劉士寬看到大佬發話了,正要一口答應下來,結果卻被葉晨給攔住了話頭,只見葉晨說道:
「光哥,賭狗這類生物記吃不記打,得讓他漲漲記性。劉士寬,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欠你錢的不止他一個人吧?」
劉士寬有些懵圈,點了點頭,對著葉晨說道:
「茂哥,你也知道兄弟乾的是個啥營生,我是真不知道趙亞平這小子跟你有關係,甚至不知道他是九道灣你的老鄰居,要不然我肯定不會坑他的。」
葉晨笑著拍了拍劉士寬的肩膀,然後開口說道:
「既然戲開場了,就得把它給唱完,呆會兒你跟胡克就把趙亞平給帶走吧,讓他見識一下還不上錢的賭狗真正的下場,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劉士寬在社會上廝混多年,腦子轉得很快,他意識到葉晨這是要幫著趙亞平戒賭,讓他真正的見識一下社會的陰暗面兒,被嚇到不敢再有耍錢的念頭。
劉士寬笑著看向葉晨,然後開口說道:
「得,茂哥,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手底下還有幾個還不上錢的賭狗,正好跟趙亞平一勺燴了,讓這貨好好的長長見識,不過我就怕他被嚇到尿褲兜子。」
葉晨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劉士寬說道:
「這件事情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有時間一起吃飯。這些年上頭雖然不像八三年那陣子抓得這麼嚴了,但是擺局終究是撈偏門,不是個正經行當,你說是不是?」
劉士寬從葉晨的話里,聽出他有提攜自己的意思,這讓他欣喜若狂。四九城的這些頑主,就沒人不知道李曉光當初抱了條大粗腿,賺的盆滿缽滿。而劉士寬因為機緣巧合的緣故,那段時間正好跟葉晨有過交集,他是見證者。
劉士寬嘆了口氣,然後對著葉晨開口說道:
「茂哥,我自然是知道這行當不受人待見。我也不怕你笑話,自從幹了這行當,我連家都不敢回,就怕把家裡的老爺子給氣出個好歹來。這段時間我已經準備收手了。聽說秀水街那邊國際倒爺生意火的一塌糊塗,我打算攢點錢去白熊那邊看看。」
葉晨輕笑了兩聲,然後對著劉士寬說道:
「我這些年集團愈發壯大,外面欠我錢的人不是一般的多,我本打算把這些欠賬外包給你,畢竟咱倆也還算是老熟人,既然你有了別的想法,那我就不勉強了。」
劉士寬的眼珠子頓時一轉,對著葉晨問道:
「茂哥,別啊,四九城隨便拎出一個來,都知道您這生意做的大,能跟您合作我是求職不得。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些欠賬有多少啊?我能抽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