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已亡將亡以及正在亡
下海峰仙區,刑偵局。
李志灝還在局裡,在案桌前翻看著四份檔案。一份是那具女屍的,姓名姚可可,二十三歲,江津人從事服務行業,死亡地點,松河區福音社區康美小院六巷,死亡時間4月23日晚上九點至九點半,死因為脖子被咬斷,血肉缺失,死者的傷痕呈不規則齒狀,左額至右眼被洞開,腦髓大半遺失,傷口同樣呈不規則齒狀,疑似為猛獸撕咬所致。
一份是一具男屍全身乾癟,姓名周大付,三十一歲,下海本地人,銷售經理,地點榮豐小區9棟三樓305至307房過道,死亡時間4月23日凌晨兩點左右,全身血液和腦髓遺失,死因為頭部后額被洞開,傷口呈圓形,現場無血跡無腦液,沒有發現兇器,判斷為全身血液及腦髓被抽取。
另一份檔案沒有屍體,全是碎肉屑,地點錦桂小苑八棟十六樓1603房客廳,懷疑死者為房主王強,死因未知,死亡時間4月22日23點至23日凌晨零點,根據監控顯示22日22點10分,王強回到家,期間沒有再出來,24日保姆王香蓮去做清潔發現死者。
最後一份檔案沒有死者,這是李牧之的,檔案里的照片滿牆都是血液,與王強的死亡現場很相似。
他點了一支煙眉頭深皺,這幾個案件無不透露著詭異,他看著裡面提及的猛獸、抽取、肉屑等字樣竟然想到了冰長路那頭怪物,這些案件的發生時間都在22至23日之間,這其中會不有某種關聯,最奇怪的就是這件,他拿起李牧之的檔案,突然一件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這張拍是天花板的,他看到照片中的血跡成點狀,如果他要潑或者灑那血跡也應該會是連貫的,他又看向王強檔案中的照片,果然在牆上和天花板都有成點狀的血跡。
「一定有某種關聯。」他在兩張照片之間不停的翻看。
「肉屑,肉塊。什麼東西能將一個人的血肉弄的如此細碎,甚至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呵……」他臉色突然變的慘白,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場沒有找到火藥的影子,但是……但是好像也只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李牧之,找到李牧之,他一定知道什麼,而且他之前竟然也出現在了冰長路。等等……「他像是抓住了什麼。
冰長路;福音社區;榮豐小區;錦桂小苑;他將這四個案件發生的地址來回的查看,然後他在電腦上開打了地圖將這四個地點標示出來,答案呼之欲出……
」電話,電話,電話來了,來了,來了!「突然一陣高亢的女聲響了起來,是他的電話,他正推理的漸入佳境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跳,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要把對面的人臭罵一頓才解氣,但他看見上面顯示的名字頓時變的和顏悅色起來甚至還有一絲諂媚,」老婆大人,忘了,忘了,我這就回來,我再順便帶一些泡椒雞爪回來,別生氣別生氣。你跟苗苗說我半個小時后就回來,哎,哎,好,好,一定,一定,我這就回來。「他立馬收拾了一下,臨走前他看著桌上的檔案又不由得產生一絲擔憂的情緒,對了,還有那隻怪物,他能感覺到,可能暴風雨要來了。
…………
暴風雨沒有來,倒是下起了小雨,囡囡趕緊小跑了兩步到了醫院。她今天不做業務,雯雯的遭遇實在令她心疼,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她實在很擔心,她也沒有雯雯家裡人的電話,把她一個人丟在醫院沒人照顧她也實在不忍心。
這是松河區人民醫院,三樓。
囡囡進到308號房,這是重症病房,她進去的時候雯雯依然獃滯的睜著眼睛,甚至有時候還會無意識的抽搐兩下,囡囡看著她這副模樣眼角再次濕潤起來,明明前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打了一盆熱水給她擦拭臉,她的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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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擦著擦著她竟然又哭了起來,她想起今天下午醫生和她說的話。
他開口的第一句就令她心灰意冷像是在下達死亡通知,「她的情況很不樂觀,腎上腺素、甲狀腺激素、心率、血壓等等都遠遠高於正常人,也就是說她現在正處於極大的恐懼中,如果明天晚上她還沒有好轉,就會有生命危險,」他還好心的為她打了個比喻,「就像一台超負荷的機器,長時間運行會崩潰的。」
「崩潰?」她思緒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雯雯,她現在已經崩潰了。
「那要怎麼辦?」
「和她說話,給她安全感,把她喚回來。」
喚回來?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和雯雯說了一下午的話,可一點用都沒有,無論是說到親人朋友工作·愛情甚至她喜歡的東西都沒有半點回應。
雯雯到底經歷了什麼?或許,如果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就有辦法把她喚回來。
她當即拿出手機查詢23號冰長路發生的事情,沒有新聞,依然什麼都沒有,消息封鎖的很死。倒是松河區附近的居民小道消息滿天飛,說是有什麼怪物,但她可不相信這些,但網上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新聞,沒辦法他只好求助網友了。
她在松河區的貼吧發了個貼子題目為「重危病人急需求助,求真相。」並附上雯雯在病床上的樣子但把她的臉模糊了一下,大致說了下她現在的情況。終於在半個小時後有人開始回帖,但都是一些祝福的話,直到一位叫「知更鳥大鳥」的id回帖說道,其實松河區這一兩天傳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知更鳥大鳥:消息是真的,那天我朋友和她男朋友去冰長路玩,聽說是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冰長路的楓文賓館衝出一隻怪物,當場就死了近五十個人,我朋友也死了。」
「飛飛一片葉:請節哀。」
「呵你妹:怪物?怎麼可能?政大人都規定了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屁股決定不了腦袋:我倒是覺得有可能,沒見冰長路附近每天都有武警執勤嘛,可能是真的。」
「綠皮紅瓤不一定是西瓜:別吵別吵,沒有證據不要瞎說,小心查水表。」
「土地爺不一定是公公:沒圖說個屁。」
……
貼吧上爭吵一片,但有用的信息都很少,但十分鐘后她收到一份私信,是一個叫「天降正義」的id發給她的,是一個鏈接,「真相在這裡,這個鏈接三分鐘后就會失效,希望能幫到你。」
她連忙點了進去,這是臨時建的個網頁甚至沒有排版全是圖片,像是截的圖,從視角看應該是在冰長路外面拍的,照片里確實有一頭怪物。
她驚駭的捂住嘴,照片的內容比較連貫,顯示的是那隻怪物在冰長路殺人時的樣子,照片上的怪物遠遠沒有那種真實的視覺衝擊感,對於囡囡來說就像是在看一組cg圖片。
難道雯雯是因為害怕這隻怪物?不,不對,楓文賓館警察說雯雯是在楓文賓館被發現的。答案應該在楓文賓館里,可是這裡沒有楓文賓館裡面的圖片,但她在照片里看到一個人像是從賓館里跑出來的,而且她還認識這個人,李牧之。
「李牧之?小江不是說他走嘛?他怎麼也去了冰長路?」不管這些了,她要找他到聊聊。
她當即撥打了房東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鄒哥啊,我是你的租客晴囡啊。」
「哦,我知道,這麼晚找我什麼事啊?」
「鄒哥我想問問你有李牧之的電話嗎?」
「李牧之,嘿,這傢伙還欠我一個月房租呢。你找他幹嗎?」
「啊……是這樣的,他還欠我一些錢沒有還,我現在找不到他人了。」
「嗨,這小子臉皮倒也是厚,我看你這錢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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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回來,畢竟現在啊,欠錢的是大爺。好吧,待會兒我把他號碼發給你,不過你別抱希望啊這小子電話關機了。」
「好,謝謝鄒哥。」
「沒關係,小事兒,我掛了啊。」
「再見,鄒哥。」
「再見。」
囡囡剛掛完電話兩分鐘就收到了她房東的簡訊,她立馬給李牧之打了過去,鄒哥說的沒錯他電話關機了。
「雯雯,現在該怎麼辦?」她低喃著。
…………
「怎麼辦?怎麼辦?」就像是玩接龍一樣,午定研究院的研究生葛京明也在焦急的自言自語問道怎麼辦,他透過監控看到那隻怪物用它的尖銳的骨質節肢不停的攻擊40mm厚的防彈玻璃,現在玻璃的外層已經開始出現裂紋了,它像是有意識的只攻擊一點,他隔著兩層鐵門都能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屏幕中顯示的那隻怪物只有一隻穿山甲大小,躬著身子體表生著厚厚的角質鱗甲和長刺,前肢化為了像長矛一樣的骨質狀,下體腿部則化為了多肢節結構最後的腳部為吸盤狀,應該是為了更好的吸附光滑的玻璃。它處在一個橫放著的圓筒狀玻璃箱內,左右兩側都用七厘米厚的鋼板封死。現在它用吸盤吸附著圓筒內壁,下體壓縮著身子用前肢當作矛頭,不停的彈射撞擊防彈玻璃。
該死的,應該用銀行保險柜那種厚度的鐵門,他用紙巾擦了擦汗,想著這些。咚咚咚的聲響像是鼓點一樣,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在隨著節奏跳動,呼吸都開始不順暢起來。
「該死的,已經釋放了600ml劑量的麻醉劑一點用都沒有,難道它現在已經完全免疫了?」他看向右邊的鐵門,他腦海里竟詭異的冒出那鐵門被洞穿的景象。
「施文怎麼還不回來?」他看了看右前方的紅色按鈕,那是最後的緊急機制。
砰的一聲左邊的鐵門被打開,楊教授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他身後跟著那個女助理、王維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應該就是葛京明剛在念叨的施文,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三男一女,無一例外都穿著制服。
「教授,怎麼回事?」問話的是後面趕來的四人中的一個男人,一副國子臉、寸頭、小眼睛。
「怎麼回事?已經失控了。」他看了眼屏幕,然後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那個紅色按鈕。
「教授!」除了葛京明外後面的人都難以置信楊教授的決定,他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早就想按了。
左右兩側的鋼板上連接的管道立刻噴洒霧氣。
「那是什麼?」
王維看了一眼那個穿制服的女人說道:「300克氰·化鈉混合的蒸汽和vx神經毒劑的混合物。」300克氰·化鈉可以殺死上千人的劑量竟然還要加上vx神經毒劑,這個怪物要用這種手段來殺死嗎?。
但遠遠不止,接著玻璃箱被裝入了大鐵罐,裡面開始噴射出金橘色的火焰,這種火焰的溫度已經達到上千攝氏度。
「兩天前這它還是一些軟組織結構的怪物,具有兩個成年人大小的體型,可是現在它卻只有一隻狗的大小還生長出極具攻擊性的骨質結構,這說明什麼?蕭寒你說說。」楊教授對著那個女助理說道。
「這說明,這說明這不是一隻沒有理智的怪物,它為了適應環境甚至突破「惡劣的環境」消耗身體的能量來生長出鱗甲結構,從臃腫的體態結構進化為緊湊又極具攻擊性的體態,這種生物……具有極強的環境適應性,它……可以選擇性的進化。」從那隻怪物進入大鐵罐開始它就開始嘶嚎起來,蕭寒越說越感到不適,那叫聲具有極強的穿透性,叫的他們腦子嗡嗡直響,似乎要把這聲音深深的刻在他們腦子裡才罷休,整個徐水區都聽見了這叫聲,甚至整個下海都隱隱聽見了這哀嚎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