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現端倪
陽光一步步爬上山的脊樑,照亮底下不大的小鎮。
樽酒早早坐起,在床上待到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這才去打開房間的門。
從走廊向下一望,一如昨天的擺設,招待的小二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李老闆一家都不在。
樽酒像昨天一樣溫和的緩緩下樓,雖然還有,但周圍的注視倒不如昨天的多了。
他踏出客棧的時候,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人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少了。
樽酒為了證明自己所想,再次走到那個路口,還沒來的及看,便看見前方有一個孩子被其他小孩推搡著。
「放棄吧,沒人來救你的,你就是個沒爸媽的孩子!」一群孩子中最大的那個如是說道。
「呵,你們也就會搞這種把戲而已了,說我沒爸媽,你們自己也不是嗎?彼此彼此。」
熟悉的童聲響起,樽酒一下就聽出來,這是昨天那個孩子,齊兒的聲音。
眼看著那群孩子即將動手的時候,他上前一步踏出陰影,說:「哎,你們幹嘛呢。」
那群孩子驚了下,不過隨即恢復鎮定,若無其事的說:「是林老師啊,沒什麼,我們就是跟他開了個玩笑而已。那個……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樽酒看著齊兒的髒亂樣子,臉上的灰后似乎有個痕,但他只說:「回去洗洗吧。」
而後就看不見的樣子,徑直離開,對於一個倔強的孩子,這時候的關心會被看做對自己的同情,還是等他自己冷靜的好。
樽酒繞七八拐的,看似沒有目的的走,但其實是在跟著那群孩子的路線靠近,最後到了一間隱藏在蘆葦中的矮房前停下。
就是這兒了吧。
他依舊躲在視覺盲區,聽著屋內的動靜。
一個怒急的聲音傳來:「呸,什麼玩意,我們怎麼沒有爸媽!」
而後一個低弱的男聲隨之響起:「哎,別說了,等會該犯了禁忌。」
怒聲停了一會,似是被這話嚇到了,但又接著嘆息地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我已經不想再面對那個父親了,他對母親一點也不好。」
低弱男聲又響起:「寶哥,咱也沒辦法啊,我們這些娃子,到這兒來什麼依仗也沒有,有個能力好的母親都算不錯了,你沒看之前秀兒家嘛,她母親的那份謊言沒控制住,她父親直接想起所有……」
突然,低弱男聲止住了,這也是個禁忌的事兒。
屋外,樽酒瞭然,原來這就是謊言能力。
不待細想,那個被稱為寶哥的孩子又說:「這不是個事,哎,剛那個李家的齊兒你們覺得怎麼樣,夠不夠能耐加入我們。」
靜默一會,大概是舉手投的票,寶哥又發聲:「好!那就試著接觸他,還有那個突然到來的林老師,也可以接觸接觸。」
樽酒愣了下,沒想到他們還會提到自己,不過下一刻,他仔細躲藏,那群孩子們走了出來。
看著這些孩子分散回家離去的背影,他覺得自己的猜想又能證實的多一些了。
沒再這兒多思考什麼,樽酒折身返回了客棧,順帶在路上買了點小紀念品之類的。
一進店,小二和周圍的客人朝自己看了眼,掃到手上那些小東西便不再看,紛紛收回了目光。
樽酒剛轉身朝樓梯方向準備走去,突然一個女聲傳來:「林老師?您還在呢,齊兒給我說了,今天真是多謝您照顧我齊兒了。」是那個老闆娘。
樽酒側身看向這個透著樸實味的婦女,淺笑道:「不用客氣的。」
他邊說邊悄悄打量婦女身上的不同之處。比起昨天,她外露的手指上多了傷。而婦女還在用自己的兩隻手不住摩擦。
樽酒眼中閃過一道光,似是才發現那些傷一樣,驚訝道:「老闆娘,你這手是怎麼了?」
婦女抖了下,像驚到的兔子,猛地將手背到身後,「啊,這個,沒事!昨天給齊兒他爹拿刀的時候給不小心劃到了而已,沒大礙。林老師,我先去后廚看看啊。」
說著就往後門走去。
樽酒看著她,說:「啊,這樣嗎,那下次一定要小心點才是。」
「嗯!」婦女應到,然後就關上了後門。
樽酒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往樓上走去,走到房門前,看了一下,才打開進入。
關閉了房門后,他才輕輕地鬆了口氣。
這回的消息收集的很多啊。這個小鎮有禁忌,而且大概是跟那些男人的復生有關,而女人的謊言能力應該就是構成這個小鎮的關鍵所在。
樽酒坐在床上,一隻手撐著,另一隻手敲擊這自己的膝蓋,思考著。
小孩子們對禁忌的事和沒爸媽這個詞,這兩點很看重,而且他們在找同盟。
而昨天作為父親的男人大半夜死又復生,自己又剛回來遭到了夜襲,加上老闆娘說自己給店老闆遞菜刀……
看來昨天過來對自己出手的那兩個,就是店老闆和齊兒了。
而且大概率是店老闆擁有驅使類的能力,讓那個齊兒來撞門,店老闆自己躲在角落一擊斃命。
樽酒思考到這,又覺得不太對的樣子。倒了杯茶,端著茶水走到走廊上,靠在外面的欄杆上看。
他對著茶杯輕抿,借著自己視力好,從這個喝茶的空隙往下看去。
樓下的小二和客人身上都沒有什麼問題。
不,不對,周圍的女性有問題!她們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些傷痕,而男人們一個沒有,露出來的皮膚都是完好的。
如果女人的身上今天都會出現傷痕,那麼老闆娘今天的傷說是遞刀被割到也就不成立了,她說了謊,她在誤導自己。
樽酒拿下擋住臉的茶杯,臉上勾出一個慵懶的笑,正準備返回客房內。
這時,樓下又出了一陣動靜。
是那個叫齊兒的孩子,只見他被老闆娘護著從後門走出。
後門處,店老闆一步步走出,拿著個燒火棍,一臉兇惡地靠近,「你這娃,只認娘不認爹了是吧!可給你能耐的!」
「孩他爹,你冷靜下,齊兒沒這意思的。」老闆娘搖著頭,一步步帶著孩子往後退。
只見事情快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一群孩子從大門走了進來,「呦,這不是今天說我們的李齊嗎,說什麼自己的爹最好,看來也不過如此。」
店老闆被那群孩子響亮的話說的停住了,一個轉瞬,換上了笑臉,「啊,這哪有的事,我對咱齊兒最好的不是。」
老闆娘看著笑著的店老闆明顯鬆了口氣,將身後的寒色收了收。
樓上的樽酒目睹了這一幕,露出了個真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