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是否心動

清晨，韓伊樺她們六人洗漱完畢按平日的規劃前往教室。在此期間候紫悅一直若有若無的盯著韓伊樺。

待走到教室各自落了座，便開始今日清晨的默記彌補錯題環節。

直至到了早餐時間，候紫悅才開始慢慢靠近韓伊樺。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韓伊樺看著候紫悅邊吃飯邊不時看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打趣道。

但候紫悅卻並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慢慢移步到韓伊樺身邊小聲道:「我問題想單獨問問你。」

韓伊樺吃完最後一口雞蛋，拿著一杯粥看向正在打飯剛剛回來的劉欣朦。

「那個小欣，我還有個物理題不太懂，和小紫先回去講解一下，你幫我倆跟雙雙她們說一聲，你們先吃，我們先過去了。」

「好，等她們回來了我告訴她們。」

得到劉欣朦的贊同后韓伊樺拿著她們倆人的粥，拉著候紫悅離開了餐廳。

教室里幾乎沒有幾個人，候紫悅看著韓伊樺，一臉認真的盯著她。

「小紫，你怎麼了？」

況且不說韓伊樺心理素質如何，就算一個普通人被這麼盯著也不可能自在。

「小伊，我問你一件事，但是你要說實話。可以嗎？」

「什麼話?」

看著候紫悅愈發認真的神情，韓伊樺也不再打趣她，改變態度嚴肅的看著她。

「你是不是有過喜歡的人？」

「?」

「如果沒有喜歡，那麼心動過也算是。」

「沒有。」

韓伊樺面無表情，語氣神情十分堅定。她心裡也默默問了自己到底有沒有過心動?

在自我思索過後，結論就是「沒有」這兩個字。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過?」

「小紫，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我不會去當替代品」

「可是，華墨逸他不一定會這麼去想你。」

「轟!」

天空中沉靜了許久的一道悶雷終於響徹雲霄，打破了寂靜的天空。

「小伊，你對我說實話，是不是?」

「不是。」

還是依舊的嚴肅而堅決。

真的沒有心動過嗎?其實韓伊樺心裡也沒譜。或許以前曾經有過一瞬間的心動。也許是代替自己「受罰」；也許是在自己做數學題遇到困難時幫助自己解題后，又再地三確定自己掌握程度；也或許是無意間幫助自己打水……

但韓伊樺還是狠絕的否認了這一切。最主要的就是自己那隻鋼筆，那支自己從未打開過包裝的鋼筆，那支作為她與韓滕韻之間唯一的「信物」的橋樑被「折損」。

無論是過去種種，落在韓伊樺心裡，心動二字，早就是自我摧殘的理由。她不敢去心動，哪怕真的心動過自己也不會去勇敢承認。

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徹底和心動劃上了分界線。若她真的心動，又怎會幫薛雨春送情書?又怎會在華墨逸「受罰」而感到滿意?又怎會看到那支鋼筆毫不猶豫認定去否認華墨逸的人品?

凡此種種，韓伊樺此時說自己不心動，卻也不是說謊。對於這種程度上的心動，不如說是曾經有過那麼一絲的好感。

「小伊……其實，柳一絮長得很像你。」

「華墨逸前女友?」

『果然，還是毫無波瀾。』候紫悅在心裡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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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華墨逸可能會……」

會怎樣?要怎麼說下去?難道說因為你長得像他前女友，所以請你勸勸他不要消沉?候紫悅說不下去。她知道韓伊樺自尊心太強，她不可能去做，也不會去做。

「小紫，你不妨直接說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

「我是不想看你這樣垂頭喪腦的，對於華墨逸，他就是我們的同學，不是嗎？」

「是……」

候紫悅沒想到韓伊樺竟會主動開口幫忙解決這件事。著實讓她有些喜出望外了。

鼓起勇氣，正準備說出口時，看著韓伊樺的眼睛，言語就這樣卡在了喉間。

韓伊樺:「若是不知道怎麼說，就告訴我結果。」

候紫悅:「柳一絮……在咱們上學期放假前……失蹤了。」

韓伊樺:「所以現在沒找到是……」

腦海中有了一種猜想，但是這種話她不敢說，也不能說。一是不敬，二是忌諱。

候紫悅:「咱們放假后第四天，她的屍體被找到了，已經有了腐……」

韓伊樺和她剛剛喝完粥，倘若此時說出來「腐臭」這兩個字，自己怎樣先不管，韓伊樺保不定現場吐給她看。

韓伊樺:「……」

候紫悅「……」

倆人就這樣相對無語片刻，最終還是韓伊樺打破了這場僵局。

「我不會安慰人。」

無奈下韓伊樺只能這樣回復，說到底，她確實是不會安慰人，更別提是一臉無望的華墨逸。

「其實不用刻意安慰他，就比如昨天，你帶的飯他不就吃了嗎？」

「……」

那是給個面子好吧，總不能當著面拒接絕啊。

「看這個傢伙平日里笑嘻嘻的，沒想到竟然也會六神無主。」

「畢竟柳一絮不在了。」

……

韓伊樺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緊張起來。

「那，是怎麼死的?」

「被殺的。」

「犯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還沒有成年，有期徒刑……」

候紫悅說不下去，就算是有期徒刑幾年又能如何？

「姓什麼？」

「不好說。」

「?」

「多人作案。」

韓伊樺心裡有了底，其實候紫悅也是聽自己父親和街旁鄰居說過，具體怎樣個情況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太輕了。」

韓伊樺無動聲色的道，眼神有了些許莫名的激動。

「小伊？」

候紫悅看著韓伊樺一副與平日完全相反的樣子，心中有些後悔，但又不知該說什麼緩解這種局面。

「這件事……我幫定你啦，放心。」

韓伊樺說完將手放到候紫悅肩上，一臉的堅定與抱歉。

倘若自己所思所想是真的，柳一絮與自己很相像，那麼……柳一絮會經歷些什麼噩夢自己不可能想不到，那些拿著「殺羊刀」的畜生又怎會手下留情?

思及深處，便觸動內心最狠絕之地，更是自感自己對不起華墨逸，更對不起柳一絮。

換句話說，自己也是間接殺死她的「幫凶」。

想到這裡，韓伊樺開始頭疼起來，容易胡思亂想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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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華墨逸也走進了班裡，看著韓伊樺和候紫悅坐在一起心裡仍不是滋味，直接漠視掉她們的存在。

但是這一次不再是華墨逸像往日一般注意韓伊樺，相反，華墨逸刻意躲避韓伊樺。

韓伊樺恰恰相反，反而注意著華墨逸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的幾日里，韓伊樺除了日常生活學習之外，其餘時間就是一個人發獃或注意著華墨逸的言行。

華墨逸不接受候紫悅帶的餐食，所以這幾天便是韓伊樺幫他帶。最後還是由於內心的不安與對韓伊樺的躲閃，終於在付完欠韓伊樺的飯錢后開始去餐廳吃飯了。

但韓伊樺卻恰恰相反，在餐廳吃飯的時間越來越少，沒次都是買完飯自己一個人來到教室邊吃邊學習。學著學著便開始自己發獃。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發獃更多的是因為自己內心的不安。

『柳一絮，你真的長得很像我嗎？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應該很了解華墨逸這個人吧？怎麼做才能讓他變回以前的樣子?柳一絮……』

韓伊樺無數次開始在腦海中自言自語著。

甚至連華墨逸也注意到她偶爾無神的狀態。

「給你。」

看著桌上新買的中杯西瓜汁，和中指帶著戒指的左手。

「?」

「怎麼了？」

「我沒想要。」

「送你的，謝謝你這幾天給我帶飯。」

「……」

看著華墨逸堅定的眼神，還是收下了這杯果汁。

「現在十月，距離高考沒有很久了，打起精神。」

「嗯。」

華墨逸說的沒錯，就算再焦慮再自責時間也會慢慢流逝，並不會因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停留，更不會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而寬限。自己學了十多年不就是為了去迎接這場真正的人生決堤考試嗎？

把一切抑鬱的心思放一邊，專心攻破新難關。

但還好，新的月考成績韓伊樺考了564分，華墨逸考了570分，倆人並沒有因為情緒而改變自己學習的態度，接下來的時間裡，日復一日，在老師布置的任務基礎上加大了自己的任務量，錯題本上新的題型越來越多，但韓伊樺試卷上的錯題越來越少，這一切就這樣簡單的進行著。

很快藝考結束，薛雨春因為藝考生的身份被安排到學校特殊班級群體，裡面的老師都是資深特級教師，簡單來說，是所有老師中教的最好的老師。

這一次，薛雨春內心也有了些許安慰，因為他們的班級比上面所謂的快班更值得被關照。

回來的第一日便去找到了韓伊樺，倆人第一個話題無疑就是這段時間過得如何如何，第二個話題便是華墨逸。

韓伊樺並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不是因為討厭，相反，而是因為對不起。

在她心裡，柳一絮的離開間接也是自己造成的，而柳一絮一走，華墨逸才會不再像以前那樣愛笑，而是變得冷酷起來。

其實她相信，如果柳一絮還在的話，華墨逸一定會繼續和她在一起，手上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

「伊樺……華墨逸他最近怎麼樣？」

「我很好，有什麼事直接問我就好，小伊她並不了解我。」

還是青春而伴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但這次僅僅是平平淡淡的語氣，並沒有任何的笑意。

待她們回頭，華墨逸也沒有了往日里的「代表性」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