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訛詐的第一桶金

泉州也叫鯉城、刺桐城、溫陵，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西晉年間（280年左右）中原發生五胡亂華，河洛人衣冠南渡，定居於泉州晉江、洛陽江兩岸，今泉州自此興起。不過現在也就是宋波所穿越的年代，這裡叫做豐州，而泉州則是現在的福州。

豐州城內，幾條主幹道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要說這豐州城，自從五胡亂華，河洛人來了之後就開始發展起來，到了這唐朝已經開始有一點發達的跡象了。現在看來和中原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不論從建築或者衣著來看，不明真相的人還真以為是中原內陸呢。

「主人，這豐州城真熱鬧啊。人真多，怪不得呂宋那些漢人都那麼想回來呢。阿大跟了主人再也不回呂宋了。嗯，再也不回了。」宋波的僕人阿大看到這麼多的人十分感慨。畢竟是鄉下來（南洋算是鄉下吧？反正筆者認為是）的人，那裡見過城市的繁華。現在的南洋還是一片荒涼。即使有城市，也不過是大一些的村子罷了。跟中原的城市根本就沒有一點可比性。南洋哪些地方還都是一些有語言沒文字的蠻人。所以阿大見到豐州城驚詫感慨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不算什麼，有機會帶你去長安，那是一個上百萬人大城（宋波猜的。事實上貞觀初年長安也就幾十萬人）。去了那裡你才知道什麼叫做城市。這裡還是太小了。只有幾萬人（筆者猜測的數據）。走到前面去將我們的貨物賣一點。不然在這中原地區沒錢我們會餓死的。」

宋波說著話就帶著阿大向市區走去了，他們只有兩個人，其他人都被宋波留在船上了，這些人不懂漢話脾氣又直可能會惹麻煩，而宋波的原則是能減少麻煩盡量減少麻煩。宋波兩人走到豐州城的市區（交易區）。一路上宋波就在想自己能買點什麼，鱷魚皮？也就賣幾張而已，他相信現在沒有幾個商人會花大價錢買這個的，要是花牛皮的價錢買，宋波也不會樂意。最好還是賣給一些貴族，最好是賣給皇上。可是現在宋波的情況，別說皇上就是黃魚都見不到。這條路就不要想了。唯一能賣的就是幾千斤肉了，幾千斤鹹肉，怎麼著也能賣點錢吧？也不知道現在的鹹肉是什麼價位。據說現在肉不是很多的樣子。好了，買給誰啊？貴族？管他呢，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說這豐州城真是一個繁華的小鎮。不過要真的見識它的繁華還得到市區才行。因為這裡集中著城裡八成的生意，不管是生鮮蔬菜，還是綾羅綢緞，又或者是瓷器瓦罐農具刀具應有盡有。就是飯莊子也有幾家。現在宋波兩人就走到了一家名叫樂意來的飯莊門前。

「來了，裡邊請！兩位」門口迎客的聲音很大，聲音很大是宋波的感受，其實這小二聲音乾淨、脆生、嘹亮就好像水靈靈的大蘿蔔一樣。外加上那小二一副發大財的熱情的面孔。宋波不嫉妒都不行。

一般來說這門口迎客的小二都是拉攏客人的，在和客人打招呼的同時也是提醒店裡面的來了兩個客人裡面準備好招呼。哪像現在的酒店門口站兩個美女除了吸引人沒有什麼大用處。明明都說歡迎光臨可是估摸著超出三米都沒有人能聽見。店裡面跑堂的幾乎全不得不自己重新招呼。那門口的就是兩個擺設，擱古代這樣的門童基本上都被炒魷魚了。

「兩位！裡邊請」在人剛進飯莊門的時候裡面有跑堂的夥計，迎面笑呵呵的迎了過來。連忙帶著宋波兩人，向店裡面走去，邊走還邊說：「兩位要什麼樣的坐？樓上有靠窗戶小桌，也有屏風隔斷的雅間。安靜沒人吵。您就是要單一的小房間我們這也是有的」

「找個單一的小房間吧，對了你們這都有什麼可吃的啊？」宋波也就隨便一問，你想他一個大兵能有什麼見識？要是當官的還能吃喝些特供之類的，當特種兵的時候連煙都不能抽，酒也就一兩口那些東西都有味道對執行任務不利，弄得宋波現在基本上沒有人會特殊需求，唯一在乎的就是吃飽了，所以才問有什麼可吃的。可這句話在店小二那裡就不是這麼理解了，一般的人到飯莊來都會問有什麼好吃的啊？那是因為這些人都是平民，而貴族或者大富之家就不會這麼問了，這些家庭都是有錢有勢，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見過，一般來說都是非極品不吃，什麼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都吃過，甚至湊吃膩了。所以這些人到飯莊第一句話都是你們這有什麼可吃的么？這句話就代表了沒特色菜小二你就別張嘴。

「呦，這位郎君（漢人的叫法）可真是來對了，小店剛剛來了一批海鮮。有上好的黃魚，墨魚，螃蟹，龍蝦。可入得了您的法眼？」小二陪著十二分的小心，這可是大客戶，基本上這一個，就頂上飯莊其他客戶一天的了。（小野也不知道那時候海鮮是不是特等。不過應該有）

「給我蒸一條整黃魚，要去骨的。再來一個龍蝦切膾。黃酒兩斤要純的。別的就不要了。」小二一聽傻了，這些吃法從來沒見過啊。怎麼做啊？總不能說沒有吧？膾，倒好說，切了就行。即使是龍蝦的也不過是肉不好剝整的。可是這整黃魚，還要去骨，怎麼做？沒聽說過這個做法啊。再說了還沒將客人引到酒桌呢，客人就點完菜了。店小二打好趕緊去找掌柜的注意，飛快的領著這個大爺到了自家最好的單間。連水都不上直接就跑到門口找掌柜的去了。

「掌。。掌。。掌柜的。。。」這小二一著急嘴也不利索了。

「什麼事？放慢了說，都跑堂三年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你說你什麼時候能給我搭把手？要不是我外甥，早不要你了我。」那小二一著急，結果把掌柜的給氣壞了。說著還不行，伸出手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子。

「掌柜的是這麼個事。」小二現在嘴利索了，事比較少，就是有人踢館來了。幾句話就說完了事情經過。

當宋波主僕兩個人做下正無聊的時候，從樓下走上來個高瘦的老頭。未曾開言滿臉堆笑。「辛苦辛苦，郎君遠來，照顧不周，望請見諒。」見面叫辛苦必定是江湖。很顯然這是告訴對方，不是外人。

「沒事兒，我知道你是為了那魚的事來的。我要的就是你過來。阿大，你去那一桶貨來。我和此間掌柜的還有些事請要商量。」打發了阿大，宋波正襟危坐面對著掌柜的。「未請教掌柜高姓？」宋波雖然很著急換錢，但是禮貌真的不能廢棄。

「小姓高，不知郎君有何見教？」高掌柜一看對方忽然將其禮貌來自己也就不管那些，也慢慢悠悠的開始禮貌用語，但是這心裡可比較急了，對方很明顯是來找彆扭的。

其實很多的時候都是這樣，談判的時候因為策略有問題直接導致對手態度改變。於是談判就會開始無休無止的扯皮階段。最後有可能兩個人都談不成。而宋波這次的談判錯誤就在於他沒有貫徹自己的態度。一直就那麼高傲下去的話。對方很可能因為摸不清底細，而直接就將宋波當做大客商不可惹的人物，這生意就好談了，基本上宋波說的東西高掌柜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過宋波畢竟是宋波一聽對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出錯了。出錯了必須迅速改過。不關鍵的太多一兩句並不是很重要。

「啊。沒什麼就是覺得您這飯莊的菜品怎麼樣。不過通過剛才我要一條整去骨魚來看。嘖嘖嘖」宋波沒有往下說，現在放在誰來看都知道了，宋波再說這裡的菜不行。從行為上來看宋波基本上是踢館的。現在掌柜的有兩種選擇，一，將才做出來並且做好。二，服軟認輸。現在來看一是沒戲了，根本就沒聽說過，自家后廚也一樣沒聽過。做不出來只能認輸。

「啊，這個，這個，郎君認為。怎麼才能做一條無骨整魚呢？小店願出重金。」說完掌柜的一拜倒地。

『這就認輸了？該死的，也太快了吧？我還以為會扯皮呢。重金？要多少好呢？嗯，把肉賣給他也許是個好主意。』打定主意了之後。雖然出乎宋波的意料之外，但是宋波哈哈一笑：「高掌柜啊。其實呢。我現在還真缺點零花錢。我想去長安。可是呢。路費沒有啊，我還有二十個僕人。幾十隻大鳥。一天就得消耗十幾貫錢。要走到長安呢，怎麼著也得一個半月。錯略一算啊。得五百貫啊。不知道您有多少？」宋波很是明白敲詐的精髓啊。

「哦。」高掌柜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掌柜的意思就是說經理，大多數情況下公司不是自己的，現在這個高掌柜也是。他只是一個被雇傭的小角色，根本沒權利直接給人任何錢。

宋波一看就理解了。誰讓後世的網路太發達呢。「我也不讓你為難，我會賣給你一批鹹肉。一大批，你將錢加入到這些貨款裡面就行了。」宋波微笑的引導者某些人做假賬。

『一萬斤鮮肉也不值這麼多錢啊？一萬斤鮮肉也不過是160貫。這鹹肉雖說貴點，但也沒有五百貫啊。你這是在坑我么？』高掌柜心裡很鬱悶，這還不如直接拿錢給宋波不記賬呢。

「你一定認為我的肉太貴，不過你會覺得無物有所值得。等來了貨。你驗完貨，在談鹹肉的價錢。」宋波完全掌握了主動。並不是掌柜的什麼都不懂不會外加白痴。而是因為如果被踢館的事傳出去了。自己管理的店基本上是關門了。那可要損失很多，絕對不止有幾百貫而已。

一般情況來說，話談到這個情況了就不要再說生意的事情了，要談論其他的東西。如果還在談論生意的話，很容易讓對方反應過來，或者找到其他的解決方法，所以現在一定要談論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對方得家庭。現在的社會之類。宋波就很好的做了這些事情。沒事套套高掌柜的話。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啊大和啊三兩個人扛著一個大木桶，來到了樂意來飯莊，他們並沒有停留在大廳而是直接將東西抬到了雅間裡面。

「來吧，看看我的貨色！！」

高掌柜戰戰兢兢（賠本心慌）的來到木桶邊上。滿以為自己這次肯定栽了。可是當啊三將木桶蓋子打開之後。嚯，鮮香滿屋。這氣味簡直神了。比熬了半天的高湯還好。高掌柜有點迷糊了，這是什麼鹹肉啊？一桶干鹹肉。並不是普通的臘肉或者熏肉，也不是街上賣的濕鹹肉。而是乾的火紅色的鹹肉（火腿？），滿滿的一大桶。

「請問，郎君，這，這肉是賣給我的？」高掌柜被鎮住了。第一次見到這種肉。因為這樣的火腿發明要幾百年後才有。

宋波一看有門「嗯。不過貴點，一斤一貫，我現在有大約六千斤這種鹹肉。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下去了。」獅子大張口啊。現在的鹹肉可真沒有這個價錢的啊。不過這些肉被高掌柜接受了，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要價必須要高。高掌柜一聽價格也回過神來了。啊三蓋上桶出去看門去了。

這火腿，還真是宋波自己無意間發現的。這宋波腌肉之後怕濕肉也壞，就掛幹了或者用石灰吸水。結果稀里糊塗的弄出了火腿來。這肉就透著一股鮮味兒。放水一煮省得高湯了都。這可以當成調料賣了。

宋波和高掌柜就開始了，拉鋸式的砍價過程。

在天快黑的時候，兩個人才確定了價錢。在宋波極力的主張下籤了一份簡單的合同。據說中國古人視簽合同為侮辱，為人極其信木諾。這合同一式兩份，並且還找了個中人（古代的中人也就是牙商，是對政府稅務負責的人。所以很少看到中國古代的稅務官。因為他們都在辦公室）作證。宋波得到了六千貫的錢，樂意來的到了六千斤的鹹肉，上完稅之後宋波落下了五千九百四十貫，四十貫是散錢，剩下的被宋波兌換成了黃金（便秘與攜帶）。而作為生意的附送，宋波將整魚去骨的技術傳給了該店。

就這樣，宋波赤*裸裸的用對方的名譽為威脅，高價將普通的鹹肉賣給了這家叫做樂意來的飯莊。

「主人，我們下一步去哪裡？」阿大很不想，十分不想回到野蠻的南洋。所以急切的問一句宋波。

「回船上去。我要做個計劃，明天將那些鳥和蛟龍皮賣掉。好好休息一晚上你去買些酒，將商郎君也請來去我們船上吃酒。」宋波心裡很高興，不論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高興的（打劫是一種高收益的行業比房地產賺的都多），做了一筆大生意。不過這次的生意做成了之後，宋波絕對應該將商某人（商博）叫來一起做著鹹肉的生意，因為他發現那掌柜並沒有覺得不值。這年代宋氏鹹肉（宋氏火腿？）竟然是高級貨。火腿本來就是高級貨，在宋朝發明之後就是御用貢品。所以宋波就叫上商博一會去自己的船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