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第1216章
心有繁花(81)
到底三師兄也沒說誰在下套子!但肯定私下還是跟師父和大師兄說了的,而裡面牽扯的事估計沒那麼單純。所以,三師兄才不在兩個嘴上沒毛的孩子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而且,這個人跟他私交應該還是可以的,應該是他沒怎麼設防的人。
任何一個行業內不都是這樣,相互傾軋攻擊的情況不在少數。別說中西醫之間的對立了,就是中醫內部還不是一樣?同行拆台的多了。
沒叫知道,那就是有不叫知道的道理,桐桐什麼也不問。
一個個的都是大忙人,並不能在京城多呆。機票都是訂好的,得依次走了。桐桐開車,給一一送到機場。
總之,為了一個見面,都給折騰來,這個臉面給的大了。
桐桐回家一說,林疏寒就說,「以後不管誰家有事,你都要言語呢。能幫上忙的,一定得幫忙。」
嗯!記著呢。
林疏寒心說,就自己現在這小科員,又能幫人家什麼呢?說到底,羽翼不豐呀。
過完年這就算是正式入職了,入職之後,這才要看發展的方向在哪裡。
別人謀划著下基層,或是西部的援助項目,下去就平地升兩級,至少能解決正科的問題。可是,若是如此,就得離家了!離家之後,三五年之內都不能回來。
扭臉看桐桐,桐桐將雪梨膏沖水了遞過去,「怎麼了?」
林疏寒笑了笑,「沒事!就是想著婚禮要是辦的話……還有什麼細節……」
什麼細節?桐桐就笑,「哥哥給我當陪嫁,還要什麼細節?」
又胡說!
正說笑呢,鑰匙一響,不用問都知道,四爺回來了。
可不!四爺回來了。
桐桐蹦起來迎出去,「不是說過了初七才來嗎?」
四爺也笑,「哪裡敢過了初七?這不得趕緊回來抓緊掙彩禮錢。」
林疏寒端著杯子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喝梨湯,只當沒聽見這話。彩禮嘛,得有的!想從我這裡聽到不要彩禮的話,沒門。
桐桐故意問林疏寒:「哥,咱給人家個數唄!」
林疏寒白眼翻她,跟四爺說,「不多,拿千金來就行。」
還還真是不多!
四爺脫了大衣,洗了手出來跟林疏寒下棋,「大哥這一去,就算是正式入職了。有考慮過下面怎麼走嗎?」
這不正思量這個事嗎?
林疏寒拿著才燙了的茶杯來回的轉,「你的意思呢?」
四爺就說,「沒想著在大衙門裡呆著?」
林疏寒皺眉,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半晌才道:「社會認可度來說,高大上的地方呆著,好似渾身都冒金光。可真的身在其中,你就會發現,個人在其中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這是一個服務性質的工作,就是維持機構的正常運轉的。不要你怎麼想,而是要怎麼樣領會上面怎麼想。」
嗯!
「工資不高,待遇不錯。周末雙休能保證,但卻又是一個格外規矩的地方。」
也就是缺少自由度唄。
桐桐心說:那地方本就是如此的。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她好似對林疏寒的工作環境也頗為熟悉一般。才這麼一想,就又覺得可能想多了。任何一個國家,越是接近中樞的地方,普通工作人員的情況其實都差不多。
林疏寒就說,「想留在城裡,又想佔下基層的好處……哪有那麼容易的事?除非是別人都不願意乾的工作。我想著,城市的擴張過程中,什麼最難呢?拆遷和城建,這是一塊誰沾手了都覺得麻煩的事。我就選它,如何?」
拆遷和城建呀?
桐桐心說,這可不是一般的難辦。但是,你想,那就行!她特別利索的說:「好!這個想法挺好的。」
四爺端著茶杯子好整以暇的看她:這想法……好嗎?
才說想把人把科技這方面引導呢,你跟著裹什麼亂。
桐桐在林疏寒一臉諂媚的看他:不是有你嗎?怕個甚!
林疏寒見妹夫不說話,就問說,「怎麼?不合適?」
四爺看了桐桐一眼,然後只得說:「我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合適的!事總得有人幹嘛。咱們雖然確實顧慮到家庭的原因了,比如兩位老人年齡大了,林教授又忙,顧不上……這些都是可以坦誠的擺在桌面上的理由。而咱們,不是為了拈輕怕重。咱就是有勇氣挑擔子,這個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林疏寒的心就放下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事還是要實實在在的去乾的。」
桐桐朝四爺一笑,就往廚房去了,無聲的跟四爺說:給你煲個佛跳牆。
四爺呢,坦誠的跟林疏寒說話,「……你是沒見那幾位師兄……她以後就是那個圈子裡的人了。我要是老格格不入,融不進圈子,怕是要不討喜了。我學的這些個,跟他們的圈子壓根就不是一碼事,總也得有話題聊吧!最近呀,我在關注一些上市的醫藥公司,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切入點……」
這話把林疏寒逗的哈哈大笑,為了融入桐桐的圈子,難為他怎麼想到這個的。
桐桐在廚房也笑,笑著笑著就覺得胸腔都脹的慌。醫藥公司是表象,從裡面其實可以看出很多東西。很多事情的起因,只怕都是資本的流動引起的。要麼說,自己幹什麼都敢拼呢?身後永遠有人接著,我有什麼不敢拼的。
今晚上這佛跳牆是吃不成了,得煲一晚上,明早喝是最好的。
早起佛跳牆入口,林疏寒心裡便覺得難受,姥姥一定沒少叫桐桐下廚。桐桐小學畢業就能做飯,這個他知道。但因為從沒在一起生活,他也跟就不知道桐桐的廚藝這麼好。這不是做成熟手的人是做不來的。
他吃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吃了飯,趁著還沒上班,去書店轉了轉。
選什麼呢?
在菜譜那一塊,來回的轉。最後選了一本『一百道家常菜』,然後拿去結賬去了。
高媛躲在書架后,直到林疏寒走了,她才出來。然後轉過去看了看那一架子的做飯的書,不由的笑了。一個人能想著做飯,這就證明他在積極的生活。這是好事呀!
她順手抽了一本烘培的書,再轉過去,找了一本養魚指南,一本家庭養護花卉的技巧,瞬間覺得自己也是一個積極向上認真生活的人了。
高文文打電話問說,「姐呀,我媽給你介紹的對象,你去見嗎?」
高媛看看手裡的書,然後點頭:「見!約時間吧。」
好嘞!
高文文在醫院碰見過去給肖若針灸的桐桐,還在分享這件事,「……我舅舅、舅媽能愁死,我舅媽差點沒叫我媽給她引薦你,叫你看看我姐是不是哪裡有毛病了。幸好,終於吐口了,願意見面了。」
桐桐給肖歐把針行了一遍,就問說:「是嗎?哪家的才俊呀?」高媛屬於沒事不聯絡的那一撥人,大概也是瓜田李下的,怕她誤會吧。因此,這事桐桐還真不知道。
高文文就說,「我媽給介紹的,說是少校還是什麼的……要見一面。」
哦!那就是門第也還相當。
「嗯!」高文文就說,「我姐那人,做軍嫂是可以的。能耐的住寂寞,也很少給人添麻煩。」哪有適合一說呢?看人吧,看對了眼了就什麼都對了。
桐桐將針拔了,然後看肖若:還是沉默著不說話。
現在還不能坐起來,她就這麼躺著。
桐桐看肖歐,肖歐搖搖頭,一直就是這樣。話少,訥言的很。
高文文拉了肖歐,示意她先出去,給人家姐倆一點空間,說不定若若願意說話呢。
桐桐坐在她邊上,「為什麼不說話?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想要什麼?或是想看個什麼電視劇,也可以把筆記本帶進來……」
肖若搖搖頭,「就是覺得……從小到大,我都沒這麼安靜過。這麼靜下來了,腦子裡突然有可多的東西……」
比如呢?
「聽見風聲……聽見下雪的聲音,都像是有一種律動一樣……」
桐桐就笑,「有沒有想過,把你聽到的聲音記錄下來呢?」記錄?
「難道不可以呀?音樂這個東西,唱是音樂,彈是音樂,難道變成五線譜不是音樂?」她就說,「不是每個作曲家都有你這種經歷的!以生求死,以死向生……想那《命運》還是什麼的曲子……若沒有一些經歷,是寫不出來的吧。你這經歷未必不是一輩子的財富……」
肖若扭臉看她,「我作曲?」
那要不然呢?整天發獃嗎?每個人的天賦不一樣,對我來說,根據風判斷天氣,可對你來說,風本身便是音樂。
試試嘛!哪怕不行呢,有什麼關係?
肖若就笑,『嗯』了一聲。
桐桐朝外看了一眼,「是不想肖歐照顧你?你要是不好意思提,我去跟你爸說。」
肖若搖頭,「躺在這裡想的多了……以前覺得肖歐特別壞,但是……最近再想想,這世上上哪找一個那麼一個只有好沒有壞的人去呢!人是不是總得寬宥點別人的過錯,多想著點人家的好呢!想想她……不到六歲的時候,一眨眼,媽媽不見了!一眨眼,家裡又多了一個女人……她當年也才是個六歲的孩子……我奶奶看起來偏她的厲害,可是她的小的時候,他們又是怎麼做的呢?有誰真的在乎過她的感受嗎?」
父母、親人,誰在處理這些事的時候,有替她想過?
沒有!都沒有。
肖若眨眨眼睛,將眼淚眨沒了,這才說:「都是父母婚姻的犧牲品罷了!」何必彼此難為彼此,「我對她寬容一分,她……也會對我寬容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