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有我在
「殿下,丞相大權在握,野心勃勃。朝廷勢力現如今更是壓我一頭,如果她拿到我手上十幾萬精兵,更是頗有造反的趨勢了。」
楚鈺的話很直白,直白到聽的蘇池念有些難受。
不是她矯情,如果你是公主,准繼承人,現在有人告訴你——有人要推翻你,有人要造反。
這不就是變相著告訴她:你就是垃圾,你不行,你干不過我,你遲早退位。
雖然這個故事的結局的確是是這樣子的吧,但聽起來總感覺不太順耳。
楚鈺是做事很思路清晰的人,該認真就該認真,該告訴她的就得告訴她。
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也快及笄了。
「殿下,你離及笄之年還有兩年。這兩年裡,一直安穩到登基是不可能的。你明白嗎?」
蘇池念點點頭,他當然清楚了,她連自己怎麼死都都清楚呢!能不明白嗎!
「哥哥,我都懂。」
她的聲音低軟,眼神有些躲避,意圖明顯,顯然有些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但楚鈺依然繼續道:「殿下,有些事情總是躲不過的。你現在也是時候去和朝廷官員打交道了,好好展示自己,讓大家信服你,樹立自己的威信。」
蘇池念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晃動著的腳尖,自己穿的一身華服,腳尖在絲滑的綢緞中來回搖擺著,情緒有些低迷。
她的確不太想面對這些,比起挑什麼大任,她更想好好的活下去,苟且的活著也行,因為她只想找到回家的方法。
那退一步來說,回去的話,起碼要活著吧?死了可就什麼也沒有了!
楚鈺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只不過在她側邊,不是對面罷了。他抬頭瞧著她那副模樣,以為她因為怯場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於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殿下,臣侍以為,這次比賽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反正活動不大,也好為以後更重要的活動打打基礎。再說了,有我在,不必緊張和害怕什麼的。」
「我……嗯……」
其實她真的很想拒絕,可話到嘴邊,觸及楚鈺那樣溫柔的,期待的眼神,她真的真的一萬個說不出口。
那個「不要」彷彿噎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處於最尷尬的位置,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她現在都有些害怕楚鈺了,這傢伙太溫柔了,雖然兩人成親了,但明明也沒發生什麼,除了一起待了幾年,除了她老讓他操心生氣,她真的想不到自己對他的好。
楚鈺他明明那麼愛這個國家,明明自己當初擁有滔天的權勢,明明當初可以很容易的將她取而代之……可他偏偏放著康庄大道不走,走這樣一條滿是荊棘的小道。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啊?可明明,他又是很聰明的啊。
蘇池念搖了搖頭,躲開他的手,以免自己的頭髮被他揉的亂七八糟。
真煩,明明自己都救不了,還想著拯救鳳鳴國。還要拉著她蘇池念陪他。
可那又能怎麼辦呢?難道要她現在告訴他:你做的一切搜沒有用,都是徒勞,你放棄吧,你也一樣遲早有一天家破人亡。
她要怎麼說?
無奈,她撇開頭,環抱著雙手,只得服軟,小聲嘟囔著:「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本公主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情願還是不情願,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才慈悅二十三年,她現在還死不掉就對了。
楚鈺眼眸一亮,那漂亮的桃花眼看著她的神色更具溫柔。
楚鈺含笑看著她:「真乖。」
「這有什麼乖的。不過哥哥,既然我決定要去,那這幾天你可也就有的忙啦。」
她學著他的模樣,笑眯眯看著楚鈺,她的笑意深達眼底,在眉眼處呈現出漂亮的月牙形狀。
楚鈺不解:「怎麼說?大賽相關事宜由辰王打理,更何況,我只負責帶好殿下就行了。」
她從桌子上跳下來,楚鈺依舊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蘇池念低著頭,垂著眸子看向他。
這下該輪到她居高臨下了!
「哥哥,既然我答應要去,那大概的規則,參加的朝臣我總該了解的,總不好一去,我和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名字喊不出來職稱喊不出來,那多尷尬啊。」
楚鈺一愣,第一秒是詫異於她這麼認認真真的態度,第二秒是驚喜於她對於責任意識的覺醒。
粗略一點來說——他覺得她好像長大了。
楚鈺笑著點了點頭,心中一片欣慰,夾雜著意味不明的欣喜感。
那是一種自己帶了幾年的小孩在他手上長大了的感覺,是一種極其妙不可言的感覺。
他親眼看著她一年年長高,再也穿不下去年定製的華服;親眼看著她日漸變長的髮絲,連發尾都夾雜著她特有的味道;再親眼看著她一天天變乖變好,但依然保持她的天真純良。
他看著她始終在變,也始終不變。
就是這樣,我的殿下,請快快長大吧。
「殿下,你就放心吧。」
蘇池念點點頭,也算是答應下來了。
她這個人,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那就一定要做好準備,以免到時候一問三不知。
本來就是一個人人瞧不起的廢物公主,克這克那,不被待見了,如果沒什麼準備就跑過去,不會被刁難也會被諷刺一番,況且如今朝臣對她虎視眈眈,能打擊一下她都是好的。
哎,她用腳指頭也想的出來。
那能怎麼辦?原主這個爛攤擺在前面,她也沒辦法啊,硬著頭皮上唄。
做好準備的話,自己心裡好歹有些底,也不至於跑過去丟人,雖然原主可能丟的起這個臉,但她蘇池念絕絕對對不行。
「那這樣,殿下,明天開始學吧,上午帶你了解一下要知道的東西,下午教教你騎馬射箭。殿下覺得如何?」
說到這裡,蘇池念瞬間頭大。原主從小含著金鑰匙,除了被葉雲哲教會了她演奏玉笛外,就是吃喝拉撒睡幹啥啥不行。
更別說起碼狩獵這種高難度動作了。
剛答應下來,她立馬就想反悔了,她皺眉微微搖頭,嬌嗔一聲:「啊?」
夾雜著濃重的鼻音,楚鈺視而不見,笑眯眯看著她,像極了一隻大尾巴狼。
他的眼神彷彿在告訴她:好不容易把你給哄答應了,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殿下呀殿下,你還是太年輕啦。
蘇池念咬了咬唇,撇過頭不去看他。
看來又要忙活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