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落魄的公主
所以在肖若然的印象裡面,從小就被慣的無法無天的蘇池念,她怎麼會低頭呢?
是啊,她怎麼會低頭。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肖若然的戾氣挺重,任憑蘇池念說什麼,他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像是料定了她有求於他。
這樣尷尬的情況,她再怎麼也沒法開口了,最後也只好離開了。
沒辦法,只能靠她自己了。
蘇池念半夜躺在穿上輾轉反側,腦海里很亂,不停的閃現著自己在無心小鋪里看畫的情景,老婆婆的面容,她的嘴巴里好像在說些什麼,可惜她根本聽不清,只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而後,畫面一轉,轉到她拿著畫在馬路上的情景,刺眼的遠關燈閃的她根本睜不開,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延伸到她的全身……
然後是滿地的血,丟在空中的畫,老婆婆的那句「替我改寫這個結局」,救護車的聲響,喧鬧嘈雜,最終慢慢的都模糊了,畫面再度轉變,在一個極其安靜的病房,蘇池念安靜的躺在那裡,一旁的儀器平穩的發出微弱的「嘀嘀」聲。
一切看起來又是那樣的真實。
蘇池念是被嚇醒的,天剛有一絲絲光亮,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滿身都是汗了。
極強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她不禁深深吸了兩口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這時好像才突然明白,如果結局無法改變,是不是也代表著,在現實生活中的結局也終將無法改變,那麼,她也還是醒不過來。
或許是夢的太真實了,她緩了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最後,還是沉香走進來,為她端來水洗漱,她這才有些會神。
「太子妃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待會兒我命人煮些桂圓紅棗茶,給太子妃好好補補身子。」
蘇池念搖了搖頭,擠出來一抹笑:「算了算了,只是晚上做了噩夢。沉香,去給我弄點熱水吧,我想沐個浴。」
沉香點了點頭,應了聲,然後便退下了。
今日的天倒還挺好,肖若然這些天很清閑,聽沉香說,這些天肖若然待在曲台殿的時日比較多,蘇池念覺得沒什麼,畢竟他瀟洒風流,去哪裡都再正常不過了。
可沉香卻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太子妃,明明那日您是出於好心想給虞美人一個公道,最後自己背了黑鍋。這太子府里的人都說,虞美人最為聰明,能進能退,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讓太子最為滿意。這下好了,到頭來,還是太子妃您受了氣。」
蘇池念笑了笑:「好啦沉香,事已至此,我自己肯定也有些原因。細細想來,終歸還是我自己想的不夠周全。今日天氣不錯,沉香,我下午想出去一趟。你可知道鳳宣哪裡有賣書的地方?」
「回太子妃,您是他國來的,自然不太了解我們鳳宣的制度。鳳宣向來抵制文化輸出,我們所有的圖書,極少數的流傳下去,讓專門的抄寫官員給學堂里的學子撰寫教學圖書。但除了一些基本都知識,還有很多是不予流傳的,比如重要的地方啊,重要的機關算計,還有一些很罕見的東西那些書基本都存在國庫裡面。」
蘇池念點了點頭,而後又犯了難。
沒想到鳳宣和鳳鳴居然如此不一樣,這讓她原本就摸不著方向的自己更加雪上加霜。
「喲,這不是太子妃殿下嗎,幾日不見,姐姐憔悴了許多。」
周紫萱的樣貌和她的聲音還是很不符的,至於為什麼突然這麼覺得,因為在此之前,她在肖若然的面前,說話總是會嗲嗲的,說難聽點,就是有點夾。
可現在,她說話的聲音一如電視劇裡面的惡毒女配,尖酸中帶著刻薄,加上她那張清純小白花的臉蛋,有了一種極強的矛盾感。
她只是隨便的朝著蘇池念行了個禮,雖然站在離蘇池念一米開外的地方,但仍然看的見周紫萱眼裡面的敵意。
蘇池念真的對眼前這個女孩沒什麼好感,但礙於情面,還是笑了笑:「多謝周奉儀關心了,本公……本宮這些日收了涼,看起來憔悴些也是應該的。」
「哈哈。」周紫萱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下,「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太子妃,不知可否有此殊榮。」
「說來聽聽。」
「我聽說過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還是我阿父和我說的,阿父曾經在當上大冢宰時,上一屆大冢宰退位多次卻干擾政事,阿父見他年長,多次容忍。您猜最後怎麼了?」
蘇池念嗅到了一絲絲不好的氣息,說實在的,她其實心裏面挺慌的,她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這種玩宮斗的戲碼,現如今猝不及防的落在了自己頭上,多多少少有些接不住。
她強顏歡笑,「哦?」了一聲。
周紫萱冷笑了一聲,和她對視的眼眸緩緩的撇開,她高傲的抬起了頭,一步一步不自覺邁起了腳步,一步步靠近蘇池念:「後來啊,前大冢宰被王上不留情面的責罰了一頓,從那以後啊,他才算是徹底退位了。太子妃,你說,好笑不好笑。」
周紫萱停下了腳步,看著蘇池念,說實話,蘇池念真的非常厭煩這種感覺,她變了臉,皺了眉頭:「有話直說,用不著如此拐彎抹角。」
「呵……真是好笑,區區一個被國家拋棄的公主,空有虛名的落魄公主,當真還以為自己有多尊貴嗎?就憑你,也想給我下馬威?我周紫萱被阿父捧著手心裡長大的,我從來不會輸給任何人。」
確實,周紫萱的話帶著極強的敵意,只是蘇池念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把自己的身份打聽的一清二楚,她在鳳宣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的不是易事。
可轉念一想,周紫萱是肖若然最喜歡的寵妃,沒準兒早就在她面前吐槽自己,早就把自己的身份抖摟的一乾二淨,甚至還不忘嫌棄著:「要不是母上因為當年的恩情,本太子才不會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