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93

一月五日周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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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我正在準備明天的馬哲考試。可是「逄族一家」的行為和語言，使我產生了一種鄙視感。

小逄算是怎麼回事呢。他的大部分時間的言行真使我難以相信他「自詡」的清純脫俗，倒使我覺得他時時都在扮演一個（勞累）不光彩的小丑角色，——不得意時，脆弱的人性使得他表露出一些萎縮在內心深處的壓抑的人生的感覺，只要稍一解脫，便要顯示自己的深沉，與眾不同不凡，或者說是超人一等。他幹嘛嘴裡說困，偏偏又要提問老逄單詞，難道真的就他和老逄懂。這種弱小的人用以自撐的手段也真太幼稚可笑了！而者，他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骨氣，找一個有錢有勢的老丈人……真是可鄙可笑！

（2022.6.8記:抄錄時冷汗直流，當時自己怎麼如此不可理喻？眼界與心胸的局囿，加之為文而文的牽扯，有太多往昔的記憶令今天的我羞愧難當……）

而老逄則只能算一台被輸入了死的程序的老計算機了，順著他的心意去說，去做，則高興萬分，不論是否出於真心，他是完全沒有自己真正的世界觀與人生觀。在他的眼裡，即逝的瞬間是唯一的生活！

一月八日周五晚陰（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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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晚堅持做五十個俯卧撐和五十個仰卧起坐，其實我從不以我的胸肌為傲，可我覺得這至少是一種標誌，雖然現在沒有什麼意義，可將來它的作用——不但是兩股肌肉，而且是男兒的力量，將會爆發出適應社會的強有力的作用與優越性！我的鍛煉是為了明天，將有一天我揮舞有力的雙臂護衛我的一切和顯示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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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梅來信斥了我幾句，也怨我自找，我幹嘛要胡攪蠻纏地說她「需要一種調味劑」之類的瘋話（雖然我也感覺出它的無的性）。不過也可以看出她不想離開我，是啊，是否可以說愛情真是個魔鬼！她要我去即墨找她，我決定二十二中午十一點鐘坐車去，二十三日上午去趟道平家，下午和詠梅一塊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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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有為我的《thestoryinsidetheivoirtower》寫幾個素材了。不過這一切不都是嗎，要仔細分析思想，並記下來！

二月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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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裡經過一番沉思，及諸朋友的勸說和現實的逼迫，使我不得不下定決心考取研究生。雖然研究生的道路對於我來說也許並不是最好的道路，可現實下這是我唯一的道路就是也是我必須義無反顧的道路，我甚至覺得任何人也不能也不應該（假設她理解我）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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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晚上，忽然覺得有一個奇想實在是適合當今社會的趨勢:政治經濟一手抓。所謂政治者，考研也；經濟者，應寫出我的作品《象牙塔里的故事》或《208宿舍》。——古老的圖騰倒下去，七手八腳地扶起來，事過境遷，被世界的氣息浸漬的心與手撫摸著它，滿世界的銅臭味飛揚！哲人曰:久而習之，世界正走向新的紀元，誰能阻擋它？我為什麼要不順應它？

童年的幻想是金色的，純潔的，為了不讓世人譏笑其迂，以及在數年以後得不識時務之名，我需以一種新的動力驅動自己的夢！

一個平庸的女孩不會招引許多的男孩追求，儘管（一定）她只會是一個平凡的妻子，但她會從自己自始至終的平凡的人生中獲取莫大的幸福。

而那些漂亮妖艷的女孩，以此為資本拼搏人生，玩耍人生，本想享受人生，卻終究會在別人的懷抱中失去真正的人生。這才是真真可悲的，平凡的女孩啊可愛！

——痴人解夢

一隻渴望長角的雌羔

——曰吾班一女

二月二十四日周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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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終於收到了盼望已久的王詠梅小姐的信，輕飄飄的一頁紙；而那簡短的話語卻如千斤重擊，使我懵然發獃，從心裡一直呆到身外。照我看來是她真地也不敢以自己的青春做賭注，可令我不解的是最後那次分手時不是還諍諍而語嗎？或許還因為我的嘴拙吧！無論如何，至少是一個夢——可說好也可說一般——破了。一種失落的感覺浸漬著我的心。

前天晚上寫到十二點多，給她寫了一封義正辭嚴的「絕筆」書，——你既無義，休怪我無情！不過猶猶豫豫，一直拖到今天才發出去，說是不讓她回信了，其實還是有點不舍的。感情嗎，總不能說一點也沒有！

而況自己真就一點沒有不當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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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出名了，真是可笑。看來人都有趕旱鴨子的愛好！可我不是旱鴨子。

可近幾天我一直提不起情緒來。一是王小姐的信，二是近幾天的學習感覺，是啊研究生那不是說笑話當皇帝的。不過人總是要奮鬥的，看了《飛過藍天》的幾篇小說，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應該考研——拼得一回醉！

三月一日周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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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個現實社會上誰考慮這個問題，誰就註定要孤獨，——可是可以為此而滯留於混沌的黑暗之中，仰萬惡之鼻息，漬千害而變性以致心黯神傷？！

競爭的慾望扭曲了所有的面孔，人人瞪著通圓的惡眼尋找每一個機會來填補瘋狂罪惡的欲壑。誰的心不黑？手發顫，就註定要被吃掉，形骸蕩然，精神抵得住這刺骨的寒冷嗎？

人生需要定義，可是這個社會上能有定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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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她嗎？我的愛是為了什麼？這個社會上，愛在天平的哪一端呢？

人到底怎麼樣才算是成功呢？當我們疲憊地捧著淚水與血水走向終點，與衷心地裹住愛與友誼和被包裹著走向希望的另一界，會是同一種感受嗎？或者哪一種更能算上成功呢？

用全部的心去愛這個世界！

三月四日周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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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薛j與逄jf在宿舍里大侃了一通氣功特異功能的物理生理基礎，宇宙的定義（天外有天的疑惑）。薛說世間的一切都是遵循圓的軌跡（宇宙包圍我，我包圍世界），逄對於中醫「氣血」的慨嘆，以為中醫神秘至極……

三月五日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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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ht說學校欲下通知「不準開一些盈利性的事，只准勤工儉學（針對撞球，溜冰鞋等）」。他說這純粹是「放屁」，「不盈利，去幹什麼」，又說現在學校的老幹部們，無論如何都有點守舊的意思，他不能正面支持，卻從思想上大力支持。

「應該學會生存」，有幾個博士生到一個公司應聘，公司方面發問:「你能為公司盈來什麼利潤」，結果一番考察之後，他們不得不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一個班可貸款1200」，他說他不想正面負責接收這批錢，怕以後學校查下來。但他說他可以裝作不知道，讓學生自己去利用這筆錢。

三月六日周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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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勞動了一上午（挖坑），活不重。其實誰也說不準這到底算是勞動還是休息，或者說是集體觀光。然而氣氛不錯，欒hj在眾人的掌聲中推了一車土，朱xp可就不那麼瀟洒，「千呼萬喚不出來」，令在場人士大失所望，王yy仍是一副高冷（或是三界外人士）小姐派頭，令我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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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單和金jp來找我，——打心裡說真是無味，「愛情不成情誼在」，可數次泥牛入海，而今突然來訪者仍不免使我難於由零度急轉而上，但願我的「情誼味」濃厚！

可聽了單的話，又不禁沉思；看來分配工作后還真不能進企業單位。可事業單位又何嘗是我所能仰之鼻息！（住房等問題真是令人頭痛）

看來找個好工作mrswang可能有門。

三月八日周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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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小逄約苑c去看了一次錄像（說句實話有點不妥）。回來后自己追悔不及，後悔不該領她到那種地方去。說起來愛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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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王sm與張sg大侃生財之道，自以為得之:正道不可以致富矣。販毒，搶劫銀行，不一而足。或者曰:職業殺手。唉，無論如何，人心都已經被銅臭熏黑了。這個世界正在沿著一條什麼樣的軌跡發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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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在我還睡時，周mj送來一張影票，我也如約「獨個兒」看了兩塊電影《難兄難弟》和《巴黎聖母院》，影片不錯。

可周給我以什麼樣的思考呢。當我急盼王的信不到，我又做了幾次本不該立有的思考——我到底最後會做何種選擇，還需看王的。

總的說來，我應該爭取王，再就是周或是陳。這個世界吆！

三月九日周二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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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的深沉是由什麼引起的呢？

人生活在這個社會上，為了生存而相互競爭，傾軋，當我們最終疲於此時，用什麼來催動我們不輟的雙腳呢？人活著需要追求，假如沒有了人生的目標，那麼人生便失去了全部的意義。我們在很久以前或者現在，立下了一個最好是出自原心的美好的理想，那麼從昨天和現在起步，堅持不懈，雖百折而不撓，無論最後我們是否最終得到了全部，但至少我們獲得了其中最豐富的部分——搏擊人生。是的，人生的最大意義就在於拼搏，拼搏自己，拼搏世界；失卻了盈滿我們血水與汗水的腳印，我們來到這個世上最後得到了什麼和留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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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ht說「沙jr」想棄仕途而轉文學。應該說這不是簡單的；無論其所抱目的如何，這總歸是向本心自我的一次證明:愛這個世界和自己，讓我們來為將來奮臂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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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我不應該如斯一往地庸俗地活下去了，沒有理想，我們蒙住眼睛然後，聽著一個愚人的呼喊而忽東忽西。

我想我應該朝文學的方向發展，我愛文學。然而文學家是在苦難中才能磨出不銹的筆觸，和生就一個深邃的大腦的。文學要純真，一切不過分地掩飾以至於抹殺自我:我就是我，世界就是世界！

馬克.吐溫的經歷告訴作家屬於四方，屬於艱苦跋涉之間涼亭里的旅人，而不是從未見過陽光的溫室里的艷花。——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在今年夏天騎自行車到應該去的地方，去觀看一下，磨鍊一下自己的翅膀，開闊一下視野。世界是光明的，當然也有隱晦在潛，沒有親身的經歷，沒有傷后的記憶，誰也不能把傷痛十分準確地講給別人，從而激起人的同情和注意

騎自行車去旅遊！

附:

《尋》

一

母親把愛搓成絲線，拴住

我們的胳膊，父親的雙手

一生一世地執著

……

我們把愛汲取，努力地

扇動漸豐的羽翼，父母的目光

一如他們的雙手與愛，殷切而又憔悴

縛住我們的絲線，最終

受不住不輟的努力

而呼喚向遠天的背影，覓了很遠很遠

……

我們在遠天的尋覓中失落了自己

失去了籍身的瞳仁

時間裹擁著麻木的身軀

面孔在很遠的地方蒼白

……

將所有的生命付與目光

覓在不醒的夢中

愛的絲線把流血的傷口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