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骨咄祿的疑惑
吐蕃大軍得知中計一路敗逃,也一路肆虐龜茲,還圍著龜茲城打了一天。
要不是唐軍及時出現,吐蕃人退走,龜茲城可就要遭難了。
吐蕃人露出獠牙禍害了龜茲,也露出了他們猙獰的真面目,巨大的打擊和傷痛讓龜茲人恍然醒悟,還是唐軍靠譜啊!
龜水龜河等上萬龜茲俘虜被帶到龜茲城下,為了子弟的性命,為了不讓唐軍展開報復,龜茲軍民再也不信保不脫的鬼話,打開了城門。
唐軍只進入一千唐騎,就控制了龜茲城,新國王保不脫就成為了階下囚。
接著,就是龐大無比的商隊浩浩蕩蕩地進入龜茲城。
商隊進城,預示著大唐如以前一樣是帶來和平的,於是龜茲民心瞬間就安定下來,紛紛趕來跟商隊交易。
這段時間,除了最後幾天沿途的倒霉蛋被吐蕃人劫掠一空,大部分地區的龜茲人都沒有什麼損傷,只是長時間的商路斷絕導致物資短缺。
如今龐大無比的商隊來了,帶來了充足的貨物,在吐蕃人還沒有離開龜茲地界也沒有投降的情況下,龜茲鎮搖身一變就成為了歡樂的海洋。
各大小商隊幾乎選擇的是以物易物,中原的高價商品換取西域低價貨物,這中間的差價使得每個人睡覺都能睡醒。
當吐蕃全軍投降的消息傳開,龜茲更是歡呼聲一片,人人喜笑顏開。
沒有對比,也就沒有傷害。
龜茲人切身地認識到了,誰才是能給他們帶來幸福安寧的人,當一隊隊的吐蕃人被押來,迎接他們的是爛泥爛草。
這讓吐蕃人在受到恥辱的同時也感到非常不解,這才幾天時間,怎麼形勢逆轉就這麼大了?
受愛戴的吐蕃太君轉眼之間成為受人唾棄的階下囚,而原先被不斷咒罵的唐軍又成為受愛戴的王者之師。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果然不出所料,只要諸胡不想餓死,在開春的時候都不會大動干戈。
塞北草原損失慘重,急需休養生息,隨著唐軍的全線撤退,諸胡雖然義憤填膺,更是在突厥人的鼓動下紛紛派使者前往聯盟效忠。
待冷靜下來,諸胡發現,爭地盤的人少了。
先是突厥人戰敗,后又有唐軍肆虐,草原諸胡不是被滅就是逃亡,留在當地的胡人赫然發現,以往打破腦袋爭奪的肥沃牧場,居然沒人搶了。
這個時候,不搶奪地盤發展勢力,不圈好地盤養活族人和家人,更待何時?
大唐那麼強盛,唐軍那麼強大,去搶大唐能搶得過嗎?去打大唐能打得過嗎?
就連普通的牧民心裡都有數!
待諸胡都為了肚皮、為了牧場、為了地盤冷靜下來,骨咄祿赫然發現,大部分的人又都四散而去了。
這讓骨咄祿和狗頭軍師韓浩驚怒交加。
「大汗,唐軍全面退守長城!」
骨咄祿派出的哨騎打探而來的全面消息,是大唐的河東和河北兩軍,都退守長城要塞,甚至還放棄了之前搶到的地盤。
「唐國這是內部生亂致使唐軍退守,還是西域戰敗所致,又或者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這三個原因的區別非常大,骨咄祿迫切地需要知道真實答案。
「大汗,沒有人比臣更了解唐國,臣請命前往唐國打探消息,以此做出真實的預判。」
韓浩向骨咄祿請命,要親自前往大唐打探消息。
「你可是想要背叛大汗?」
看不慣一個唐人在烏德韉山耀武耀威,從而心生嫉妒的人立即跳出來指責韓浩。
骨咄祿的虎目虎虎生威地注視在韓浩的身上。
韓浩拜伏在骨咄祿的面前,泣道:「大汗明鑒,如今臣已經自絕於唐,就是想回去,也不容許臣。
臣知道,只有在大汗麾下才會有臣的一席之地,才會有臣盡情施展才能的舞台,臣肯請大汗明察秋毫。」
韓浩不是指天畫地發誓效忠,而是分析出他的處境,這讓骨咄祿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伸手扶起韓浩。
「本汗是信你的,也希望你不要辜負本汗的信任,以及在突厥汗國的大好前程!」骨咄祿鄭重其事地道:「平安歸來,你就是我突厥汗國的丞相。」
「大汗對臣天高地厚之恩,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韓浩叩首再拜,泣不成聲。
骨咄祿再次扶起韓浩,好言寬慰幾句,後者這才拜別大汗去做準備前往唐國。
「大汗,就這麼信這唐人?」
「對啊大汗,要是這唐人背叛了大汗,將咱們的虛實出賣給了唐國,那可就是一個大禍害了。」
「要是這個唐人給唐國勾結,那對咱們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手下的話,讓骨咄祿臉色劇變,他之前的確沒想這麼深,想的是韓浩這樣的唐國叛徒,只有給他當狗才能混得這麼開。
經過手下提醒,骨咄祿知道他們不僅僅只是嫉妒,而是這些事的確可能發生,只要韓浩搖身一變,向唐國出賣烏德韉山的底細,或者充當自己身邊的姦細,那麼帶來的危害無法預測。
可,萬一韓浩沒有異心,而是一心一意地當唐奸,那麼對自己而言,作用實在是太大了。
骨咄祿思索再三,決定信韓浩一次,但也不能不做準備。
韓浩為了安骨咄祿的心,將在突厥娶的妻妾和兒女都瞞著,更不會流露出任何不舍等表情,帶著幾個骨咄祿安排的隨從,離開烏德韉山向大唐而去。
唐軍並沒有全部都退回長城。
單于都護府、勝州等一些州都在長城以北,突厥人認為唐軍全面後撤,只是撤出了這兩年所新佔據的一些地盤。
「姐夫,為什麼要退縮防線,為什麼不再繼續攻擊?」
單于都護李勇的小舅子們,對這個作戰始終不解,西域作戰再怎麼樣也不會失利,跟河東河北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你們只看到眼前,陛下統籌的是整個大局,甚至是未來,所以你們不懂。」李勇如此跟小舅子們以及部屬說道。
同樣,河北道行軍大總管黑齒常之麾下,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此感到不解。
對此,黑齒常之淡淡地問道:「塞北諸胡,能否攻破咱們河北軍的防線?」
眾將盡皆失笑:「這怎麼可能?這比天塌下來都荒謬!」
黑齒常之再問:「那塞北諸胡能否對河北道造成威脅?」
「不可能會有任何威脅,咱們不去打他們,他們已經燒高香了!」
「那可是陛下怕了諸胡,可是大唐怕了諸胡,可是咱們河北軍怕了諸胡?」黑齒常之又是三連問。
「咱們河北軍不會怕,大唐不會怕,陛下更不會怕!」眾將語氣堅定,充滿了自信。
「那就行了,堅決執行陛下的旨意,其餘的別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