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紅衣蹁躚初相見

這幾日，鬼谷山風和日暖，谷中的溫度也漸漸暖和了。

一縷暖陽緩緩投過軒窗落入了案几上那雙白玉纖細的小手上，緩緩染上了層柔光。

手上的墨筆一滯，白落音忽然想出去走走，「阿初，我們去林中走走。」

這幾日一直悶在房裡，她這鬧騰的性子早已經是閑不住了，在多待一會她怕是要被無聊死了。

阿初聞聲進來，朝她皺了皺眉頭，「公主，你這幾日身子骨還弱著，還是在房中好生歇息著。」

這谷里的風還是有些涼意，公主這幾日身子骨還虛，她還真怕公主害了病。

白落音攬過阿初的手，輕笑道：「就是個小小的溫病，看把我們的阿初姑娘急的，今日天氣正好，偏要出去走走才好些。」

「這……」阿初欲言又止，「可是公主……」

「阿初，我的好阿初……」白落音撒嬌地搖了搖她的手，嬌嗔地又是瞧了她一眼，「今日我偏偏要出去走走，待在房中都快被憋壞了。」

白落音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出了門。

……

林中的空氣甚好，草木的芳香沁人心扉，谷中的微風透著絲絲涼意，把她這幾日的疲憊消散許多。

阿初木訥地跟在她後面，眼看著那單薄的身影走在前面，嬌弱地像是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倒。

阿初愈發擔心，剛想開口勸她回去，不遠處的密林中似是有說話聲。

「爺，這谷越走是越發奇怪，繞來繞去，我們似是在谷中打轉。」

慕雲宸擰了擰眉，沉聲道：「燕亦，神醫若是肯輕易見人，多年來去請他的人又可怎麼會無功而返。」

「燕亦，你再去附近查看一番。」這時，早先不知去哪兒的南宮景突然拿著扇子走了過來。

「是。」燕亦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連燕亦都不能說，可是發現了什麼？」慕雲宸吹落他手上的枯葉，姿態慵懶。

「自然是有趣的事！」南宮景刻意買了個關子，手中的摺扇『颯』的一聲打開來，「我在谷中發現了岐羽族。」

慕雲宸神色微微一變，眼底是稍縱即逝的複雜，「死的還是活的？」

「死的，一具屍體，就在一處草叢裡。」

「嗯。」慕雲宸俊眉微擰，「你殺的他？」

南宮景掏出一塊令牌，往慕雲宸那一扔，「我可沒那個本事殺得了岐羽族的人，那具屍體已經腐爛，我是憑他身上的令牌確定的。」

慕雲宸玉手一接，摩挲著令牌上奇怪的紋理，眼眸中的情緒令人深思難辨。

「誰——」慕雲宸一驚，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爺，屬下發現兩個圖謀不軌的人！」燕亦的聲音從樹叢里傳來，接著是一陣打鬥聲。

頃刻，兩道身影被甩在了慕雲宸面前，燕亦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劍指那兩人命門。

「女人？」慕雲宸挑眉，目光打轉在那兩人身上，沉聲道：「抬起頭來。」

那聲音似山澗溪水聲，悅耳動聽。

白落音抬頭瞧了瞧那人，一身緋色錦緞長袍暗紅如血，墨色的長發落在他身後，五官精緻，眼目如畫，薄唇恰如含丹，一雙狹長的鳳眸似水波漣漪，身姿慵懶魅惑。

這人，她並不認識。

「這鬼谷山裡怎麼還有兩個女人？」南宮景將摺扇一收，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難不成是神醫的小美人？」

「下流！」阿初狠狠罵了句，凌厲的目光剜了他一眼，「我們公……小姐清譽豈能是你們這些無恥之徒隨意玷污！」

阿初後悔沒有把劍帶上，不然她還能和這些人拼個死活。

「放肆！」燕亦的劍又離阿初近了幾分。

慕雲宸收回目光，淡然道：「燕亦，把劍放下。」

「是！」燕亦將劍一收，退到了一旁。

慕雲宸徐步朝白落音走起，緋色的衣角被谷中的微風颳起，隱著若有似無的清香夾著草木徐來，一雙不染半點纖塵的暗紋錦履出現在了白落音的餘光里。

白落音目光順著他的錦履往上，對上了他的眼眸，一隻潔白無瑕的玉手遞到了她的面前，「姑娘，方才的事失禮了，你是鬼穀神醫的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