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初的地方 七
既然他在這裡，我自然是不會進去的了，抱著晴語轉而去另一家店，誰知晴語手中閃光球突然掉了，她叫了聲媽媽，伸手要去撿。
眼看著小球朝著春十茶樓滾去，我只好追了過去。
小球被人你一腳我一腳的踢出去，最後在一隻漂亮的手中停下。
我慌張的接過他手中的小球，道了聲謝謝低頭就要走，誰知那人卻一把拉住我的手。
「不晚……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
他的聲音是久違的，溫柔、熟悉、儘管時隔多年，依然讓我心動。
我不敢去看他的臉，眼中已經不爭氣的氳滿了淚珠。
「你放開我……」我更咽的說著。
懷中的晴語眨巴著眼睛，奶聲奶氣的喊了句：「叔叔好。」
身後蘇十年的聲音更加的溫柔：「不要走好不好。」
甚至帶上了懇求。
我的心就要軟了。
可是我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因為這個人，我失去了最愛最愛我的人，我無法再心平氣和的同他說話。
「對不起先生，我還有事要走了。」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準備要走。
可是冬日的路面太滑，前方騎著摩托車的人剎不住車，橫衝直撞的撞過來，我被蘇十小一把拉了回去。
那人堪堪挺住車，對著我小聲的說了句抱歉，就走掉了。
他穿得很厚，一件黑色的皮衣，裹了厚厚的圍巾，冬日不太明亮的天色裡帶著墨鏡和口罩，看不清長像，卻讓我覺得莫名的熟悉。
「小心一些。」
身後的蘇十年提醒了句，讓我再沒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再次推開他快步走開。
還好他沒有追上來，身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讓我即難過又眷戀。
在附近一家餐廳吃完了飯，我要帶著晴語回了家，經過昨晚一事，下意識的鎖上門窗。
還在房間里藏了根鐵棍子，這才稍微安心了些。
晴語卻看著外頭的雪花，說什麼也要出去玩。
我只好帶她在天井裡堆雪人。
原本給她戴了手套，卻被她拔掉了，一雙小手凍得通紅。
我勸不動，只能任由她玩著。
偌大的庭院里，只有她歡笑的聲音。
太空了，儘管我塞了很多盆栽，這院子還是一樣的空。
空得人心裡一片哀戚。
我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都放在晴語身上，看她開心的堆了一個又小又歪歪扭扭的雪人，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她拍了一組照片。
這樣玩了一下午，晴語終於被凍得受不了了，躲在我懷裡撒嬌，深怕她的手被凍壞，我忙給她擦了些膏藥，讓她不那麼難受。
夜裡，感覺身旁的人燙得像個火爐，我起身去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病了，不得已起床給她拿了貼熱帖貼上。
想著給她燒些水，才發現今天粗心大意，沒有把燒水器放到房間。
出門想去拿，又想起昨天夜裡的事，惶恐得不敢出去。
此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聲響，然後我聽到一陣很放肆的腳步聲響在外頭的樓道，越來越近。
我驚恐的握起事先準備好的鐵棍，緊盯著房間門。
突然想起我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門外的人，於是拿起了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門在這時嘭的一聲響，嚇得我摔掉了手中的手機，小晴語也被嚇醒了，睜開眼哭了起來。
我慌忙抱起她，慌得對門外的人大吼：「誰呀！我要報警了！」
門外沒有人說話，只是嘭的一聲在撞門。
「啊！」
我被嚇了得驚叫起來，小晴語哭得更大聲了。
「春不晚，你怎麼了！」
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敲門的人停了下來，然後外頭傳過一陣快速的腳步聲，世界這才安靜下來。
「春不晚？」
「春不晚！你說話！」
我聽出是蘇十年的聲音，我的眼淚的落了下來，我已經嚇得兩腳發軟，沒有力氣了。
但還是鼓足了勇氣，抱著晴語飛快跑下樓，打開大門，看到去十年擔憂的臉色，腿一軟差點摔在了地方。
我不知道是什麼人連著兩天晚上闖我的家，還那麼膽大的撞我家的門。
「你沒事吧？」蘇十年拉住我，看著我淚眼婆娑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
我緊緊抓住她的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著晴語也在哭，他試圖把我扶進家中，可我怎麼也不敢回去，這間宅子埋了一層讓我恐懼的黑色，讓我再無法踏足其中。
不得已，蘇十年帶著我上了車，一路將車開進了一家民宿，躍過吧台，帶我們進了房間。
然後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心中的恐懼這才緩和了些。
小晴語也安靜了下來，趴在我懷裡睜著眼睛，沒有什麼精神。
「今天，謝謝你了。」
我小聲同他道了謝。
他坐在我面前，打量了我一番，問到：「發生了什麼？」
「剛才有人來撞我的房間門，怎麼進的我的家我都不知道，我……」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我的心頭還是顫著的。
蘇十年眉頭蹙起：「那你怎麼不報警？」
我低下頭去看晴語，回到：「太慌張了，手機也掉了……」
「算了，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回去，順便去報一下警。」
他說到。
冷靜下來后，我更是對他的突然到來感到疑惑：「你怎麼突然在我家那裡？」
蘇十年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指：「那個我……就是想看看你……然後就呆了很晚……」
「哦……」我不再知聲。
原本我回來是瞞著他的，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如今被他知道自己的去處，又經歷了這麼狼狽的事，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晴語貼著退熱貼，她是病了嗎？」見我許久不說話，他轉移了話題。
我點點頭回到：「嗯，她玩了一下午的雪，冷到了。」
「吃過葯沒？」
「沒有……」
他突然起身，離開了房間，我一臉疑惑，不多時又跑回來，手裡多了個杯子。
「這是退燒藥，趁她還沒睡著，給她喝了吧。」
我愣了愣，想不明白他這裡為什麼會有小孩吃的退燒藥。
蘇十年這時從我手中搶走了小晴語，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細心的喂她喝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