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言出法隨,口含天憲!斗轉星移,太白如月!

第一百零四章:言出法隨,口含天憲!斗轉星移,太白如月!

,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晉軍營地內。

隨著蘇長歌開口,周圍頓時陷入死寂。

唯有那不曾停歇的隆隆戰鼓。

似是在為他伴唱。

「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胡馬驕,漢家戰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嫖姚。」

聽到前兩句,老信國公心中頓覺豪氣勃發,不由興奮起來。

在霜雪凌厲,大漠草凋之際,胡人背著精堅的弓箭,騎著驕悍的戰馬入侵漢地,朝廷派出三十萬將士,由霍將軍出征迎敵。

描繪的不正是此時的境況嗎?

在大晉不論是北方胡人還是西域夷狄,只要位於草原,統稱為蠻夷之人。

而此次朝廷派出的兵馬。

雖然不只三十萬,但實際上真正的主力作戰部隊,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最為關鍵的是『將軍兼領霍嫖姚』這句。

將軍自然指的是自己。

而這霍嫖姚,一語雙關,一是指自己孫子霍從文,也就是現任嫖姚校尉,二就是自己當初也曾擔任過嫖姚校尉一職。

「不曾想蘇狀元竟也知曉老夫當年。」

老信國公撫須含笑。

僅憑此詩。

他便足以名垂千古,而他的孫子霍從文,也會跟著一起被歷史銘記。

後世的子孫都會積德,在蠻夷大舉入侵之際,有個姓霍的將軍率領三十萬漢家兒郎,與敵軍在山海關外殊死一戰!

而後面的那句。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天兵照雪下山海,虜箭如沙射金甲。」

寫盡漢家兒郎的雄偉英姿。

腰插白羽箭,手持寒光劍,如同天兵一般與敵軍決戰在山海關外。

即便胡虜的箭矢如沙石一般射來。

亦是沒有退縮半步。

「雲龍風虎盡交回,

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

「胡無人,漢道昌!」

雙方龍爭虎鬥,經過數個回合的酣戰,將士們奮勇殺敵,星象亦是發生變化,太白入月,乃是胡虜必滅的吉兆!

敵虜可摧,胡星將滅。

將士們踩在胡虜的血上,將胡虜之首懸挂在空中,將胡虜之屍埋在邊塞上。

看他們可敢再來興兵浸犯?!

待到胡無人。

神州漢土自然和平昌盛!

伴隨蘇長歌吟完整首詩,老信國公只覺心中湧現一股豪邁之氣。

「哈哈哈....」

「好一個胡無人,漢道昌!」

老信國公拊掌大笑。

最後的這句,無疑是畫龍點睛之筆,一語道盡無數邊陲將士的願望。

若不是胡虜侵略中華,他們又豈會拿起刀劍,披上甲胄,在這苦寒嚴冬之地戍守?他們又怎麼會拋下家中的妻兒父母?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全都是胡虜!

而待到胡地無人,他們也就不用骨肉分離,也就不用拚死搏殺。

漢人們都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

也就在此時。

距離此地不足百里的一處高坡上。

正在俯瞰戰局的托雷。

聽完蘇長歌的詩后,忽覺有股寒風襲來,但此時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

「胡無人,漢道昌。」

「好!好一個曠古之才蘇長歌!」

托雷面色陰沉,目光凶戾的望向大晉營地,眼中露出滔天的殺意。

他只是想奴役大晉百姓,沒想到蘇長歌比自己更狠,居然想殺到他胡人滅種,殺到他胡人絕裔,讓他如何能不氣憤!

不過很快。

托雷臉上就露出陣陣冷笑。

「一介儒生。」

「只會逞口舌之利。」

「即便詩詞做得再好,但本王有鐵騎十五萬,步卒二十萬,每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你,兩軍交戰,靠的終究是拳頭。」

「詩詞?文人的寒酸罷了。」

冷靜下來的托雷,不屑的開口。

伴隨聲音落下,邊上的幕僚和部落首領紛紛出聲附和。

「就是,詩詞做得再好有何用?」

「不比那些怯懦迂腐的晉人,吾輩靠的是弓馬打天下,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那些晉人真是矯情,行軍打仗還要吟詩作賦,待我王庭席捲天下,馬踏中原,非要那些晉人穿上我王庭服飾,跪在地上自稱奴才,供我王庭為仆為奴不可!」

一道道聲音接連響起。

聽到這些話。

托雷的面色稍稍緩和下來。

同時對最後那句。

讓晉人學著王庭的樣子披髮左衽,跪地磕頭自稱奴才很感興趣。

這幫子晉人不是喜歡稱自己為華夏苗裔,傳承自上古聖王,有著禮儀、服章之美嗎?那就讓他們也變成他們口中所輕視蠻夷!

一念至此。

托雷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若自己入主中原。

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焚燒或修改歷史典籍,然後再奴化這群晉人。

使其永遠不敢再生出反抗的念頭!

甘為王庭奴僕!

而就在托雷思索的同時。

大晉營地。

蘇長歌吟完詩詞后,目光看向遠處那烏泱泱的蠻夷大軍。

他剛才這首詩,乃是詩仙借樂府古題『胡無人行』創作,而此題最早源於五胡亂華,那個華夏歷史長河中的至暗年代。

在當時。

胡人將漢人視作兩腳羊,夜間打罵建銀,白日則宰殺烹食。

華夏文明險些斷送於胡人之手。

「只要有我在。」

「就絕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

想到歷史中那一段段觸目驚心的描寫,蘇長歌在心中暗自發誓,絕不會讓神州陸沉,更不會讓蠻夷的鐵騎踐踏華夏子孫!

也就在他心念間。

異象陡生。

本來還算明亮的陽光,如天狗食日般瞬間暗沉了下去。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青霄白日上,繁星似海,映照整片天空,一條絢爛明亮的銀河出現在世人眼中,讓人完全挪不開眼。

然而,還未等眾人從驚愕中回過神。

突兀間,斗轉星移!

只見周天星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郎朗晴空上飛速運轉排列。

其中,本就光彩奪目的太白星。

更是爆發出璀璨光芒,徑直朝月星方向而去,與其並成一線。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引起天下各地百姓,朝廷欽天監,以及仙門各派的注意,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天象變化。

皇都,欽天監府衙內。

一道驚呼聲響起。

「天象有變!天象有變!」

活了七十多歲的欽天監監正,望著突然大亂的星象,整個人瞬間麻了。

他活了一輩子,別說是沒見過。

簡直是聞所未聞!

正此時。

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老師,這...這星象何解?」

一個戴著官帽大約三十多歲的官員,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但凡星象發生變化,欽天監都要及時給出解釋,上呈陛下預覽,但問題是大白天的周天星辰全都發生變化,這尼瑪怎麼解釋?

書上也沒說啊!

而此時,聽到弟子的詢問。

老監正也無比頭疼。

星象無故巨變,定是有大事發生,可這大事為什麼一點苗頭也沒有呢?

想到這裡,老監抬頭望了眼那亂的不能再亂的星象,低頭沉吟一會後,抬頭激動的喊道:「吉!吉兆!斗轉星移,王道大興,此乃千萬古只此一次的祥瑞吉兆!」

此話一出。

身邊的弟子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老師,您之前不是說過。」

弟子指著太白星,開口道:「太白入月,乃大凶之兆。」

「月屬坎,陰府法象也,太白金星而來犯之,不有破軍,必有屠城,乃殺戮之兆,而且此星象往往有礙人君,為王者惡。」

「閉嘴!」

老監正喊停了還想說下去的弟子。

「你懂還是我懂?」

「此番周天星辰皆在變化,太白入月只是其中之一,星象豈能只觀一輿?」

隨著呵斥聲響起,弟子頓時閉上了嘴巴,雖然仍舊不明其理,老師也沒解釋,但論及對星象的了解,他確實沒老師懂。

而老監正則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眼。

這傻孩子跟了自己那麼久。

咋還那麼糊塗呢?

此時大晉正與蠻夷交戰,真要按大凶之兆來報,欽天監估計就大凶了。

而自己能在欽天監混到監正的位子,真以為全靠對天象變化的了解?屁!靠的乃是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的本事!

一念至此。

老監正瞥了眼弟子。

「你速速去向陛下稟報....罷了,為師同你一起去面見陛下吧。」

這裡面水太深。

他怕弟子一個人把握不住。

另一邊。

衍星宗的小世界內。

察覺到外界天象大變的衍星宗老祖,嘖嘖稱奇的端詳著天象。

「奇怪,太奇怪了。」

衍星宗老祖摩挲著兩縷鬍鬚。

透過靈鏡,其它各派老祖見他這個模樣,瞬間被挑起了興趣。

「李老頭別擱這裝神弄鬼。」

「發生什麼了?」

玄天劍宗老祖玄霄直言問道。

「你們看。」

「蒼龍七宿飛升於正南中天,此乃飛龍在天之象,大吉大利,鼎盛至極。」

「而與此同時,紫微星大放光明,璀璨奪目,預示著將有聖王主世,而太白入月,破軍、貪狼、七殺同顯於世,預示殺戮將起。」

「若貧道所料不差。」

「此象應兆之處在北,大晉此次北伐,必定無往而不勝。」

衍星宗老祖開口。

其他各派老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飛龍在天他們懂,乾卦第五爻,乃是九五之數,有聖德之人得居王位。

而紫微星代表著帝王,同時也代表聖人,畢竟在上古之時,聖人跟現在的皇帝沒啥區別,三皇五帝,皆是上古聖王。

照此星象來解釋的話。

當今皇帝或聖人將主宰世間,神州將迎來千秋鼎盛之世。

正此時。

衍星宗老祖忽然開口。

「你們就不繼續問奇怪在哪嗎?」

「你剛才不是解釋了嗎?」

眾人滿臉疑惑。

聞言,衍星宗老祖頓時想關了靈鏡。

跟這群不通星象的庸碌修士,完全尿不到一個壺裡,一群星盲!

「你們難道沒發現在此之前,西方七宿中的昴宿,也就是胡星,雖然略顯頹勢,但亦有爭輝之意,可現在卻完全找不到嗎?」

衍星宗老祖滿臉奇怪的說著。

白虎七宿之一消失。

這可是大事。

周天星辰運轉有度,或許有時會星輝黯淡,可完全找不到卻是另一回事。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

眾人聳了聳肩,天上繁星無數,一顆星星找不到算什麼大事。

聽到這話,衍星宗老祖也絕了跟他們說話的念頭,繼續藉助神通術法推衍星辰運轉,想找到那顆丟失的昴宿胡星在哪個方位。

.......

與此同時,山海關外。

老信國公看著天上星象變化,整個人瞬間呆愣在原地。

他雖然沒怎麼深入研究過星象,但作為一軍統帥,基礎的星象知識還是有的,更別說太白入月這麼明顯的變化了。

「太白入月...敵可催.....」

老信國公念著詩詞,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蘇長歌。

剛說完太白入月,星象就立即發生變化。

這特么是什麼神仙操作?

口含天憲?

言出法隨?

輕口一吐便令天地變色,斗轉星移。

就算是那些抬抬手可以移山填海的大神通者,怕是也不及蘇長歌半分吧。

想到這,老信國公盯了蘇長歌良久,而後緩緩道:「蘇狀元,不對,蘇聖,你能不能對老夫說一句福如東海,一句就行。」

蘇長歌:.....

他此刻自己覺得有些過於離譜。

本來剛才還想手搓異象。

未曾想老天爺這麼給面子,不僅出了異象,而且還浩大到令人難以想象。

同時,最最關鍵的是。

太白入月了!

此刻別說祝老信國公福如東海。

蘇長歌自己都在琢磨。

要不要趁現在祝自己壽與天齊,長生久視,成仙作祖,天下大同。

但就在他如此想著時,蠻夷那邊卻是亂了陣腳。

正率領八萬鐵騎沖向大晉的烈乎,望著天上那詭變莫測的星象,眼中流露出敬畏之意,心中在想這是不是長生天的警告。

也就在這時。

他的身邊傳來副將的聲音。

「大王子!大王子!」

「星象有變,吾等要不要先回去,然後再從長計議。」

烈乎聽到這話,眼中閃過幾分掙扎后,說道:「父王命我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能停下衝鋒,必須一往無前,鑿穿敵軍陣型。」

「而且我草原勇士,豈能畏縮不前!」

話音落下。

副將明顯是喪失鬥志不願再打。

於是指著月星說道。

「大王子,白日星變,太白入月,此戰我門恐怕...」

副將的話還沒說完,烈乎便立即揮動手中彎刀,一道結果了他的性命,而後大喊道:「星象有變,大利王庭,諸位隨我衝鋒!」

高昂的聲音響徹此方。

烈乎不是傻子。

剛開始只不過是被星象給嚇到,但回過神來后他也知道。

自己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若此刻撤退的話,父汗處罰是小,影響三軍士氣和陣型是大,後方那些步卒以及兩翼包夾過來的騎兵,都將瞬間潰散。

此時此刻。

他只剩下衝鋒這一個選擇。

而對於動搖軍心的副將。

也唯有殺之。

高坡上,本來震撼於星象變化的托雷。

看著遠處殺伐果決的兒子,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讚歎之色。

「聖人不足懼,天象不足畏。」

「蘇長歌這首詩可為千古,引來異象很正常,不過是聲勢浩大點罷了。」

說完,托雷雙手背負,盡顯老成之色,口頭上安撫身邊各部落首領道:「你們別看異象很是壯闊,但終究於此戰無補。」

話音落下。

各部落首領瞥了眼天上的星象。

然後紛紛附和的點頭。

雖然到現在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但細細一看好像還真是這樣。

天地異象再如何璀璨,如何壯闊,可也頂多是影響士氣,對這一戰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既不能傷敵,也不能破軍。

想到這裡。

部落首領們頓時議論起來。

「可汗高見。」

「聖人不足懼,天象不足畏,可汗乃我草原第一巴圖魯。」

巴圖魯乃是草原勇士的別稱。

「若非可汗在,吾等非要被晉人這中看不中用的異象唬住不可。」

「生子當如大王子,關鍵時刻當機立斷,殺伐果決,勇猛無雙,可汗有此佳兒,乃我草原之幸,此戰,我王庭必勝!」

一道道吹捧聲接連響起。

托雷被說得興高采烈,俯瞰即將碰撞在一起的兩軍,無比自信的說道。

「此戰,將是本王君臨神州的首...」

話音未落。

便被身邊一道驚訝的聲音打斷。

「可汗。」

「你看天上那是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托雷蹙緊眉頭,誰那麼不長眼,這個時候跑出來攪局。

但即便心裡再不舒服,他還是抬頭看向天空,倏地間,只見一顆流星劃破天穹,留下長長的尾光,與普通流星沒有區別。

「流星而已。」

「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托雷漫不經心的說道。

就因為一顆流星而打斷他的話,這個部落首領來年可以去極北之地牧牛了。

然而,就在他如此想著時。

聲音再次響起。

「可汗,諸位,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流星是向我們而來嗎?」

此言一出。

托雷再次轉目看去。uu看書

哎,別說。

還真像是往他們這邊戰場而來。

與此同時,衍星宗的小世界內,衍星宗老祖的眸子突然一亮。

「找到了!」

「貧道終於找到了!」

衍星宗老祖無比興奮的喊道。

「你找到啥了這麼激動?」

靈鏡內,各派老祖一臉古怪看著他,鑽研星象的人咋都神神叨叨的。

「找到了西方七宿丟失的那顆昴宿!」

衍星宗老祖指著流星大喊。

也就在這時。

戰場上,一股無上至偉之力陡然降臨,巨大的壓迫感讓人難以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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